六月二十,癸卯年,宜安葬、入殓、除服,忌余事勿取
盛家,寿安堂
“明儿,平安的回信呢?他是如何回复的,你跟我讲讲。”
盛老太太望着面有喜色的盛明兰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糟糕,随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掉下来。
作为盛明兰的祖母,对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明丫头很是喜欢,希望给她找一个好人家,赵平安和盛明兰的婚事就是她跟赵家老太太共同决定的。
“他回复一首诗和送来一张古琴。”
盛明兰那如桃花般盛开的脸上满是羞涩,光滑细嫩的柔夷扯着颜色淡雅的丝巾,那羞羞答答的模样甚是娇艳动人。
“哦!”
“小桃,既然你家姑娘害羞,那就你给我念念。”
盛老太太人老成精,看着眼前满心满眼都是赵平安的明丫头,不禁想起她年轻时候对她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只可惜人心易变,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安静的寿安堂内响起小桃那糯糯的声音,众人好似跟随着这篇《诗经》穿越时空来到福州城,看见赵平安在三余书斋写下这片《诗经》时那股深深的思念之情,虽然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十年如一日的鸿雁传书,却在彼此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不浪漫但很温馨。
“祖母,这张古琴是平安哥哥送来的。”
盛明兰从丹橘手中接过那张通体黑色的古琴,放在祖母面前。
“唉!是这张古琴啊!”
盛老太太抚摸着这张泛着幽绿的色彩,宛如绿色藤蔓缠绕古木之上的古琴,不禁想起赵平安的母亲,那个性格温婉的奇女子,物是人非,古琴犹在,不见当年故人归。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祖母,伱以前见过这张古琴?”
盛明兰看见祖母那充满回忆的眼神,有些疑惑的询问。
“这张古琴名叫绿绮,当年平安的母亲以此琴弹奏高山流水,引来百鸟盘旋,名动东京城。”
盛老太太出身勇毅侯府,对琴棋书画都有很深的钻研,至今都深感遗憾,当年没能亲临现场欣赏如此美妙的琴声。
“祖母,你说这张古琴就是绿绮?”
盛明兰也很诧异,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她当然知道绿绮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大汉帝国著名文人司马相如曾写一篇“如玉赋”赠予梁王,梁王看后极为高兴,便以该琴相赠。
司马相如得古琴“绿绮”如获珍宝,以他超凡入圣的琴艺配上“绿绮”绝妙的音色,使“绿绮”古琴名噪一时,跻身中土十大名琴之一。
据说司马相如还曾用“绿绮”弹奏千古名曲《凤求凰》来追求京都第一才女卓文君,卓文君听后深为感动,为他的才华所倾倒,于是趁着夜色来到司马家别院,两人因此缔结良缘。
司马相如以琴追求卓文君被世人传为一段佳话,流传千古。
“明儿,既然平安那小子把这张古琴送来,我就不担心你的婚事。”
“只是如今赵家人丁稀薄,他又被官家封为福王,肯定不会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想想我们家的情况,你要有心里准备啊。”
盛老太太拉着盛明兰的手,脸色很是复杂,既高兴她能嫁得如意郎君,又担心明丫头重走当年她走的路,在后院争斗中一败涂地。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盛明兰从小性子就倔,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实则内心很坚强,不然也不会在她阿娘去世后,在盛家安安稳稳的长大。
既然选定赵平安成为她的良人,她说什么都不会放手,除非赵平安不要她。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既然你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就得好好学,我会请宫里的嬷嬷来教导你。”
盛老太太为自家孙女真是操碎了心,不惜动用本就不多的人脉,让宫里的嬷嬷教导明丫头一些后宅的规矩等。
……
与此同时,八贤王府邸
一身黑色袍服的神秘人盛气凌人的望着右手边的八贤王说道:“八贤王,四天前大宋帝国东南海域诞生一件帝兵,圣主希望你能把它找出来。”
头戴紫金冠,相貌儒雅的八贤王闻言很是为难,虽然他在大宋帝国拥有很大的势力,但也难以对付手持帝兵的人。
作为天皇贵胄,八贤王对帝兵的威力十分清楚,根本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圣主如此吩咐分明是拿他当炮灰,八贤王很是不满:“特使,能不能帮我向圣主求求情,以我的势力面对帝兵那是螳臂挡车啊。”
“啪”的一声,神秘的黑袍人拿起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双眼充满冰冷无情的煞气,语气森然:“八贤王,别不识好歹,圣主的命令是你能够拒绝的?卑贱的人类。”
“这些年来要不是我们的帮助,你能有现在的地位?”
“三年前要不是圣主的帮助,就凭你们那几个臭鱼烂虾能对付‘剑胆琴心’?”
“这么多年我们帮助你剪除对手,让你成功上位,你就是这么报答圣主的恩情?”
“就是帮条狗,也比你强。说吧,圣主的命令你接不接?”
八贤王在神秘黑袍人的威胁下战战兢兢,拿出手帕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心中的后悔之情怎么也压制不住。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再后悔也晚啦,一步错步步错,既然无法回头,那就继续向前吧!
八贤王压下心中的屈辱,陪着笑脸说道:“圣主的命令我怎敢不接呢?只是心中没有把握,怕耽误圣主的大事而已。”
“我一定派出所有人手出海寻查,肯定能帮圣主拿到帝兵。”
“嗯,既然如此,你刚才的表现我就不禀告圣主,你好自为之!”
说着,神秘的黑袍人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就连东京城的防御大阵对他都无可奈何。
一盏茶的功夫后,八贤王才站起身来,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气恼的砸下去,幽暗的密室内一片狼藉,述说着主人糟糕的心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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