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
还未等姜姝开口，就被苏清堵上了嘴。
“你居然敢咬我？”
片刻之后，两人才分开，姜姝怒道。
苏清抬手擦去姜姝嘴角的血，说道：“你莫要作贱自己，我从未把你往这个方向想过。至于为什么，你自己都知道自己忘的不干净，我难道会让你记起来吗？”
姜姝撇过头，攥紧苏清的衣服没有说话。
“你这人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不说清楚你就一定会胡思乱想是不。”苏清把姜姝的脸扭回，把姜姝拥入怀中，无奈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经常睡得不安稳？我常常看着你深陷梦魇不能自拔，即使是用我的灵力安抚，也要到深更半夜才能安稳入睡。陪着你的这十几年，出现在你身边的一切事物都由我亲自把关，唯恐出现和以前相似的事情让你记起。我不碰你，不是因为我不想，是因为我不能，我怕你想起。”
怕你想起那被折腾的不成人样的那几日。
“我睡得不安稳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同我说？”姜姝问道。
“白天醒来你又没什么反应。你不主动说你睡的不好，我也没必要说，免得给你徒增烦恼。”苏清说道。
“我确实不知道，醒来就忘了。但是这也太影响你休息了吧。”姜姝说道。
“神仙又不需要休息，我是陪着你休息罢了。”苏清说道。
“那你还咬我，你在欺负我。”姜姝说道。
“嗯，我是在欺负你。总得让你知道我多想欺负你欺负哭，我忍着也不好受呢。”苏清说道。
“……”
“怎么了？怕了？”见姜姝没有说话，苏清有些慌张地问道。
“对不起。”姜姝低头说道。
“怎么突然跟我道歉了？又背着我把药倒了？”苏清不解地问道。
“烦死你了，你别问了。”姜姝没好气地说道。
“好的夫人。”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话题。
有些事情，不值得继续深究。
比如他们曾经有一个孩子。
再往下提，不过又是双方自责，互相迁就。
不如就此打住，免得越说越错。
尽管如此，也难掩两人心中的悲伤。
苏清轻轻摩挲着姜姝的后背，轻声问道：“你想起来了，那现在还能看得见吗？”
“能感受到光，但是看不清。”姜姝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回去把汤喝完，这些事忘了，就不要再想起来了。”苏清叮嘱道。
“嗯哼，不过下一世我想我还是会想起的。”姜姝说道。
“为何？”
“我将死之时，无刀郎曾说过认识我们，上一世就与我们有仇，还说我上一世是北冥的人。他背后有一个主子，但是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主子是谁。你看我们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只能是再等一次轮回了。”姜姝说道。
“我前些日子问过师父以前的事，师父说你和你哥上一世就是他的徒弟，所以见到这一世的你们，自然也不舍得抛弃。但是再多的，就不愿意告诉我了。他说，我们该知道的，终将会知道，由他来说反而会影响事态发展。”苏清说道。
“所以说，看这样子，我们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我下辈子还是要见你的。”姜姝说道。
“那我恭候你的光临。”苏清笑道。
“你应该来找我，我又不记得你。”姜姝反驳道。
“先找到你，再把你骗过来，骗过来了你就走不了了。”苏清调戏道。
“死骗子。”
嘴上说着互相嫌弃的话，身体实诚地很，就着夜色相互依偎了一夜。
几日后，出尘和黯渊踏入了醉香楼顶层。
“弟子姜姝，见过出尘师父、黯渊师父。”姜姝行礼道。
“别在乎这些礼节了，我带了你爱吃的糕点，一起来吃吧。”出尘说道。
黯渊见姜姝熟练地坐下，收起了想要扶着的手坐在了出尘身边。
“说起来，我还欠你一个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心魔作祟，也不会变成这样。”出尘带着歉意同姜姝说道。
“师父没事就好。”姜姝摇摇头说道：“其实当年在城里的时候，我也有很多选择，只不过最终选了一个最蠢的罢了。”
旧事重提，也无人愿意久谈，这个话题很快便被盖过。
陆柔屡次放下茶杯，又有些欲言又止。
黯渊看出陆柔的犹豫，心道神界规矩太多，却还是替陆柔问了出来：“对了姜姝，你哥哥有转世吗？”
见陆柔给了自己一记眼刀，黯渊摊手说道：“我问问我徒弟怎么了？再说了，我又算不上神界的人，我不需要守规矩。”
“……”
陆柔握紧了茶杯，没有说话。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换个身份换个人去问，反而又是符合规矩的事情了。
姜姝皱眉想了想，摇头说道：“我没有在地府见过他。地府的人说……哦，这我不能说。嘶……这么说吧，我以前是知道我有一个哥哥的，他的魂魄在鬼王手里，还没有投胎转世。”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黯渊替陆柔回答道。
陆柔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似是松了口气。
曲终宴散，一片热闹过后，醉香楼的顶层重归宁静。
“如何？”苏清坐在姜姝身旁，问道。
“知道你们过的还不错，心里也好受多了。”姜姝说道。
“其实我还真舍不得你离开。”趁着酒劲，苏清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实话。
“我也是。”姜姝靠在苏清的肩膀上，说道。
姜姝想起，苏清曾经最喜欢自己这双发亮的桃花眼，陪着这双发灰的眼眸十几年，想必心里也不好受吧。
“下辈子。”姜姝说道。
“什么？”
“下辈子，我一定带着这双好看的眼睛来找你，来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姜姝说道。
苏清没有回答，只是在姜姝的眼上落下一吻。
“好。”
过了许久，苏清才回答道。
但这一次姜姝并没有回应。
身旁人的呼吸逐渐成稳，又变得微弱，再到无。
苏清只是陪着姜姝坐着，从夜深到日出，再到日落，终而复始。
“尊上，已经把醉香楼的全部人都撤出来了。”三日后，李嬷嬷站在珠帘外说道。
“嗯，你也退下吧。”苏清说道。
“是。”
李嬷嬷行礼后，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让我也送送她吧。”
“……”
李嬷嬷站在门外，行礼道：“老奴也照顾夫人照顾了十几年，受夫人恩惠多年，老奴恳请尊上允许老奴送夫人。
李嬷嬷想过他们会有的无数结局，唯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嬷嬷心里很不是滋味。
珠帘声响起，苏清站在了李嬷嬷面前，面无表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