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被你打了一顿，还害得我遭了好几回罪。”姜姝迅速把马移开，说道。

    “要是我只是想打你一顿泄气就好了，只可惜我要的不仅仅是如此。”

    棋下到后面，无非是双方博弈，各有所得，也各有所失。

    最终毒巫手中的車将了军，而姜姝手中的車和毒巫的将之间则挡了一个仕。

    “看来是我赢了啊。”毒巫说道。

    “这种两败俱伤的残局，棋下得也臭。”姜姝说道。

    “我失去什么了？我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吗？”毒巫说道。

    “有意义吗？”

    “我知道我的行为，不过是蚍蜉撼树，飞蛾扑火。但我既然活下来了，我又怎么能善罢甘休。永恶王是我的信仰，混沌是我一生之所求。有人想要让我做你上位的磨刀石，我又怎么甘心只做磨刀石。我既然活下来了，就绝不会甘于碌碌而为。”

    “你好努力，看来你赢了。那江月，也就是挡在我前面的士，她是怎么回事？”姜姝问道。

    “她啊，本来是个失败品，只是没想到有人能把她盘活，简直就是天助我也。”毒巫拿起那颗士，边在手中玩弄边说道。

    “……”

    姜姝的思绪却飘到了神农架历练时与江月对峙的那天。

    “我又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没有必要答应我，我比谁都要恨她。不出意外的话，我从神农架离开后，她便要彻底夺走我的身体，届时她的魂魄会完全压制我的灵魂。姜姝，上一次你就体会到了，在她的控制下，你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那是因为我那天被她下了药，简直太卑鄙了。”姜姝吐槽道。

    “你不会觉得她下次就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卑鄙手段吧？更何况，如果只是单纯比武，你确实打不过我。”江月反问道。

    姜姝沉默了片刻，反问道：“那你能做什么呢？”

    “我不想被当成叛徒死在你手下。只要能让我有一丝苏醒的机会，我向你保证，我手里的刀刃绝不会对着你。”江月说道。

    “但愿如此吧。”

    想到这里，姜姝抬眸问道：“你把我喊到这里，应该不是让我来跟你下这个臭棋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棋不过是给你准备的入场券罢了。我现在也闲着，来跟你聊点别的吧。”毒巫悠哉地说道。

    闲着吗？但姜姝并不闲。

    来红莲派之前，姜姝打下了神之眼给的那支既是解药又是毒药的针。

    毒巫这一拉扯，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如果没有及时找到陆柔的话，这支毒药将会成为自己的催命剂。

    “但我不是来跟你聊闲话的。我哥和陆柔去了哪里？”姜姝问道。

    “你不担心苏清吗？”毒巫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姜姝皱眉，反问道。

    “苏清啊，我数千年里最方便探查他的信息了，盛唐时醉香楼的那把火以后，他便从此失了踪迹。尤其是到了宋朝，整个朝廷再无帝师传闻，你猜猜，为何？”毒巫反问道。

    姜姝想起苏清同自己介绍张择端时说过，所以强装镇定地说道：“他不过是隐居去了而已，这有什么？”

    “因为他生了心魔。”毒巫说道。

    姜姝手中的象棋掉到了棋盘上，一时间失了理智。

    “啧！棋局都被你弄乱了，苏清居然没告诉你？”毒巫说道。

    姜姝心里并非没有这个想法，但也清楚心魔对修炼产生的影响是何等恐怖。

    所以只要苏清不说，姜姝只当是一叶障目，暗自祈祷只是他修炼到了瓶颈而已。

    “我本想在你回到醉香楼的时候就对你动手，但当时我正到了换蛊虫之时，等我恢复好后，醉香楼已经被一把火烧得不成样子了。”毒巫托着腮说道：“后来我多方打听探查，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说不上痛恨错失了一次再折磨你们的机会，但也惋惜了许久。”

    姜姝死死地盯着毒巫，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过呢，很快我的机会来了。你知道吗，当我得知苏清有心魔时，我有多兴奋吗？宋元时，我找你的转世找得比苏清都勤奋，为的就是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毒巫说道。

    姜姝站起身，直接亮出血骨笛抵上了毒巫的喉间。

    “怎么了？”毒巫抬头，佯装疑惑地问道。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没有闲心跟你在这里讲闲话了，速战速决吧，我现在只想尽快杀了你。”姜姝说道。

    “有本事，你就……”

    毒巫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后撤。

    但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怎么回事？”毒巫捂住脖子，有些诧异地说道。

    “你跟我这么拖着，是因为你的红莲象棋有毒吧。”姜姝收起血骨笛，继续说道：“我来这里之前，神之眼跟我正式介绍了你。万年一见的天才蛊师，原先被当成蛊童培养，被永恶王救下后成为了他身边唯一一位凡人副官。你是天才不假，但他们活过数万年，见过的天才更是数不胜数。之所以把江月送进神农架，为的就是麻烦神农架隐居的几位毒仙根据江月体内的蛊毒来研制解药。黑莲象棋你不敢做手脚，是因为一开始就给我下蛊容易打草惊蛇，就算我不知道，我身后的几尊神都清楚，只怕是我还没出手你就死定了，所以你只有从红莲象棋这里动手脚。只可惜，这一次你的算盘落空了，我来之前就打了解药，我不会再给你耍小手段的机会的。”

    毒巫起身，说道：“我倒是小瞧你了。”

    “不，你是小瞧了神界的神。你自认为他们不能插手人间事，所以没办法管太多。但你忘了，神仙是为救世而存在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擅长玩蝴蝶效应，跟天道打各种擦边球。”姜姝说道。

    毒巫站起身，跳出亭台后说道：“看来是要靠武力解决了。我的毒只能以毒攻毒，我猜你所说的解药，不过是更烈的毒药，最后应该要靠陆柔救你吧？让我猜猜，你还剩多少时间，一个小时？既要杀我，又要找到陆柔救她，这么短的时间，你够吗？”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