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个箭步扑上去,哭喊着说:“我见不得你这样对待大宝贝!”
他说完,还像模像样地轻拍着其中一件饰品:“你们受苦了。”
姜若初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显然已经习惯了老板这副财迷戏精样。
拍卖行的老板叫翟禄,比姜若初大五岁,大约是没吃过什么苦,所以性格有些跳脱,不是很沉稳。
平时在正式场合,可能还装一装,但在私人场合,他就完全不装了。
之前翟禄是个无心继承家业的富二代,直到他爸爸再娶,并带回来一个只比他小几岁的弟弟。
这弟弟的眉眼,一看就和他爸一模一样。
翟禄明白了,在他妈妈活着的时候,他爸爸就出轨了,还在外面有了孩子。
翟禄其他的可以不在乎,但他妈妈的拍卖公司,他绝对不会交给继母和她的儿子,所以翟禄大学毕业后进入了拍卖公司。
那时在公司里,有很多他继母的人,他连个值得信任的帮手都没有。
不过翟禄慧眼识珠,发现了刚进公司的姜若初这块璞玉。
慢慢地,两人就成了既是老板和员工,也是朋友的特别关系。
姜若初一边喝着豆浆,一边纠正:“好了好了,老板,这也不是你的大宝贝,这是要马上卖出去的大宝贝。”
“再说你一直捂着东西,老师还怎么鉴定?”
翟禄回头哀怨地瞪了姜若初一眼,然后起开身道:“麻烦老师估个价。”
“估完价,我就给宝贝拍个美照。”翟禄带了三个人来。
两个是鉴定专家,他们负责鉴定拍品,估价,然后由两人共同签字确认。
一个是摄影师,专门负责给拍卖品拍摄照片,再做成拍品手册,提前发给参加拍卖会的客户。
其实平时不至于这么赶,主要是姜若初这三件饰品来得突然,他只能把人带到现场了。
鉴定专家扶扶眼镜,戴上手套,先是用肉眼观察,然后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
饶是这位老师见过这么多宝贝,对这三样东西也爱不释手。
鉴定专家喃喃自语:“这可真是好宝贝啊。”
“小姜,你这次运气不错。”鉴定专家回头看着姜若初,唇角已经扬得放不下来了,“收到三件珍品。”
翟禄立刻喊:“听到没,这是珍品!你竟然给我放抽屉里!”
姜若初用魔法打败魔法,轻松自如地应对:“我就等着老板你给我涨工资!这样我可以换大房子,买保险箱。”
翟禄立刻岔开话题:“我忽然发现,你们这屋子小归小,但阳台外的风景不错。”
鉴定专家给红蓝双宝戒指的估价是三百一十万,碧玺十八子手串的估价是一千万。
这只是拍卖的起始价,并非最终成交价。
至于金垒丝镶多宝蹀躞带的价格,这两位专家纠结了很久。
因为在以前的拍卖会上,都出现过类似双宝戒指和碧玺手串的拍品,所以他们估价很快。
可这件金垒丝镶多宝蹀躞带却从没在拍卖会上出现过,价格无从参考,必须慎重一些。
“小禄总,这件拍品的价格容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翟禄不喜欢别人叫他小翟总,一来是因为这听上去像是在骂人崽种,二来是因为这是他爸爸的姓,自打他知道他爸对不起他妈妈后,他和父亲的关系虽没有闹崩,但终归有了隔阂。
姜若初问:“张老,看您话里的意思,难道这件东西是孤品?”
孤品是指那些世间仅此一件的藏品。
这不仅是姜若初,也是翟禄第一次遇到张老也不敢轻易定价的情况。
张老解释道:“那倒没有,之前我和你叔在国外的博物馆里见过一件类似的。”
“那件蹀躞带上镶嵌的是玛瑙,不像你这件,是多宝,更为珍贵,我还要回去找我的老师咨询一下。”
张老的老师是鉴宝界的泰斗,还是国家博物馆的特邀研究员,素有火眼金睛之称,有他掌眼,绝对算得上一件荣耀。
姜若初点点头:“那就全靠张老您决断了。”
姜若初之前给金垒丝镶多宝蹀躞带的预估底价是两千万左右。
可看张老的意思,可能远不止于此。
虽说姜若初见识过不少珍品,但她从不会托大,还是以专业人士的意见为主。
翟禄猛地一拍大腿,欣喜若狂:“妥了!这次拍卖会的风头肯定都是我的了!”
姜若初知道翟禄一直在和继母以及继弟较劲。
虽说这几年,翟禄已经做出不少成绩,可他继母和继弟依然对拍卖公司虎视眈眈,舍不得放弃这块肥肉。
他继弟特意学艺术专业,为的就是顺理成章进入拍卖公司,用的还是“我想为哥哥分担工作”这样正儿八经的理由,把翟禄恶心得不行,却把翟禄的爸爸哄得笑开花,直夸弟弟懂事,还点了翟禄,让他要兄友弟恭。
翟禄翻白眼翻到差点抽筋。
这次拍卖会,翟禄的弟弟收到一对正阳绿翡翠手镯,取名碧翠芳华,准备在拍卖会上大展风采。翟禄气不过,满世界去找帝王绿。
可是帝王绿之所以昂贵,就是因为稀少,哪是说找就能找到的,何况就算有,别人也不一定这个时候出。
所以翟禄头疼了好一阵,每天都在自己的圈子里发疯。
现在姜若初给他带来的这三件拍品,个个能打,也难怪他会如此高兴。
姜若初也是惊喜的,既然张老这么看好金垒丝镶多宝蹀躞带,那她估计可以大赚一笔。
她一边看着翟禄带着摄影师在狭小的屋子里找最好的角度和光线给宝物拍照,一边畅想着以后有钱了,换大房子,就不用再这么拼命找角度了。
买一间多面采光的风景房,处处都是阳光和风景。
姜若初做梦做得美滋滋。
第二天,张老那边有回复了。
按照他老师的意思,这件金垒丝镶多宝蹀躞带,无论是艺术价值还是工艺价值都是无价,所以他不愿意定价,让他们自己估量着来。
张老一直对姜若初和翟禄说抱歉,他也没想到老师会这么说,到头来,这件东西还是没有得到底价。
姜若初却很能理解老专家,毕竟他的地位摆在那,一件无价的东西要是让他定了价,他估计自己都羞愧。
不过在商言商的翟禄只感到遗憾和头秃。
姜若初:换个角度来想,其实老专家不愿意开价,说明这个东西非常值钱。
姜若初:不如老板你大胆定价吧。
翟禄看了姜若初的消息,眼睛一亮。
翟禄:对对对!你说得对,让我想想!
姜若初见忽悠成功,便悄悄私聊了张老:好了,张老,你不用头痛了,让老板去为价格头痛吧。
张老:……
张老看看群里已经被卖了还不自知的老板,又看了看姜若初给他发的私聊,不禁为老板默哀三秒,并且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宁愿得罪老板,也不能得罪姜若初。
在张老找老师看了金垒丝镶多宝蹀躞带后没多久,国家博物馆、国家博物院和好几个历史文化大省的博物馆都联系上了姜若初。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借金垒丝镶多宝蹀躞带去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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