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信心十足地在簪子上寻找着那两个刻字。
可是翻找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
究竟怎么回事?
这可是她亲自安排的!
“太后娘娘,您可看到这簪子上面有这个丫鬟所说的刻字?如果没有,是不是证明,这个丫鬟所说的都是假的?不知道她是受谁的指使,这么陷害太妃娘娘!”王妃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太后又将簪子转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刻字。
她将簪子直接扔给丫鬟,“你仔细瞧瞧,是不是这个木簪。”
丫鬟立即捡起来,仔细看了一眼,“不,不是的!这枚簪子被人调包了!这不是奴婢送给太妃的那一支!”
“真是可笑,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在议政殿里戏耍太后娘娘!当这是戏台吗!”淮阳王妃又怒喝了一声。
丫鬟吓得瘫软在地上,连忙朝太后求救,“太后娘娘饶命!”
太后立即退后一步,她身边的嬷嬷立即上前去按住这个丫鬟,不让她发出一丝声音来。
本来,那些书信和画一出来,已经是非常有分量的证据了,淮阳王的那些说辞都有些牵强。
这个木簪,又将局势搅浑。
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了!
“皇上。”荣国公站了出来。
“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儿戏。平王对皇上一直怀恨在心,皇上不计前嫌让他来参加宴席,他却包藏祸心,意图行刺皇上,其心可诛,其言更不可信啊,他一死了之,故意将局面搅混,离间皇上与淮阳王之间的关系。皇上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
“是啊,皇上,这么多年来淮阳王可曾对皇上有过二心?而且,不管是之前的水患,还是近来的战事,淮阳王都有很大的功劳。还请皇上不要听见有心之人的谗言,而错怪了一个忠臣。”舞阳侯也站出来说道。
皇上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么多年的局面,到头来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绝对不能接受。
“荣国公,你还是避避嫌吧,这种事情,怎么能稀里糊涂就算了呢?万一平王说的是真的呢?这些画像又作何解释。”秦相又开口了。
“秦相这么说,也有道理,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要不然,这件事情始终是个谜,一直会招人非议,不管是对皇上的名声还是对淮阳王的名声都会造成极大的损失。”淮阳王妃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缓步走到皇上面前,跪了下来。
“皇上,臣妇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淮阳王就是先皇的骨肉。”
“王妃要怎么证明?”皇上问。
“还请所有的女眷全部回避一下。”
“所有女眷都退下。”皇上一声令下。
纪初禾也跟着所有女眷退了去出去。在殿外候着。
太后看纪初禾的目光,简直想把她吃了。
纪初禾淡定地眼观鼻,鼻观心。
太后的心情她能理解。
本来是想靠那个木簪把徐太妃与平王的私情做实,没想到,反而帮了母妃。
殿内。
淮阳王妃看向秦相。
“秦相,您是老臣了,可知先皇痴迷炼丹一事?”
“淮阳王妃这么问,一点意义都没有,这件事情虽然不知谁人不知?”秦相回了一句。
“那秦相可知,这炼丹之术需要的都是什么药物以及药引?”
“这我怎么能知道?况且炼丹之术是害人的邪术,皇上即位以后已经不许术士炼丹,但凡发现,全部杀无赦!”
“咱们不说现在,只说以前,我知道炼丹之术需要一位药引方能成功,先皇服用的那些丹药里面的药引,需要以先皇亲生骨肉的血入药,才能成丹。”
“淮阳王还是皇子的时候,徐太妃亲自把她的儿子送到了那个炼丹的术士手中,取血入药。先皇那么信任丹药的效果,怎么可能会让一个血统不纯的皇子为他炼药呢?别的皇子的身份,他可能不会去调查,但是淮阳王的身份他一定会查得清清楚楚!”
王妃这一句话,让人不敢反驳,哪怕是皇上都不敢质疑先皇。
“请王爷把衣服脱下,看看曾经以血入药留下的伤口。”
淮阳王把上衣脱了下来,身上的伤口立即呈现出来。
秦相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徐太妃看向儿子身上伤,瞳孔顿时放大了。
她以为,只是割破手指取点血出来,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伤口!
怎么会这样啊!
浓浓的愧疚感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淹没。淮阳王至始至终都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她还在怪他,与她不亲近,还在责怪他向着王妃的时候,对她就是不孝。
“如果大家还不相信的话,我还有人证。当年,先皇驾崩,炼丹房发生了一起大火,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炼丹师被活活的烧死了,其实他是借着这场大火逃了出去,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并且,王爷恰巧又在茫茫人海之中遇到了他。”
恰巧?
可真够巧的。
这恐怕是纪初禾的手笔。
纪初禾想帮淮阳王府摆脱前世的命运,甚至,连他布下的局都猜到了。不然,不会有这种专门应对的破解之法。
“如果把这个炼丹师带到诸位面前,很多老臣肯定能一眼认出他。”王妃又说了一句。
淮阳王默默穿好衣服。
殿内一阵寂静。
皇上暗暗握紧双手,差点咬碎了牙龈。但是表面上没有看出任何情绪波动。
“皇上,王妃已经将如此强有力的证据拿了出来,足以证明淮阳王是先皇的亲骨肉!这个闹剧,也要适时收场了。”舞阳侯又说了一句。
皇上明白,如今,除了秦相几人,朝中的局势已经一边倒地偏向淮阳王了。
他要是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便是容不下淮阳王。
皇上走到淮阳王面前,抬手拍了拍淮阳王的肩膀,“你能明白朕的心情吗?朕一点都不相信平王的说辞,就像淮阳王妃所说的那样,这件事,必须要查得清清楚楚,否则,一定会被有心之利用。还好,查清楚了。”
“臣能明白皇上的心情,多谢皇上能给臣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淮阳王还是一如即往的恭敬。
“宴席继续,大家继续欢饮。”
纪初禾跟着太后以及一众女眷重新进入殿中的时候,殿内已经一片祥和的景象,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