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云有点紧张。
在他眼中,江淼是那种很有原则且很善良的人,他怕自己把亲生父亲送到精神病院这件事,会让江淼对自己失望。
毕竟即便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做得有些绝情。
“你决定了?”
林承云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要解释,“我只是……”
“只要你决定了,那我就支持你。”
江淼知道,林承云牺牲这么多都是为了他们这个小家庭。
如果不是为了他们这个小家的话,他是肯定不会把自己的父亲送到精神病院的。
她这个既得利益者要是再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不行,不能”之类的话就太虚伪了。
不过……
“你哥过不了多久就要带着她媳妇儿回来了,这件事要和他们商量一下吗?”
毕竟林玉书不是林承云一个人的父亲。
林承云愣了一下。
今天他被自己爸爸的事情搞得头晕脑胀,一时之间忘记了林承志马上就要带着他媳妇儿回来的事情。
也对,这件事应该和林承志商量一下的。
“那最近这段时间先让我爸在医院住着?”
江淼点头,“你手里的钱还够吗?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拿一些。”
这些年林承云一直和江淼对江家父母尽孝,说是女婿,其实贴心的程度和亲儿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至于林玉书……
“行,再给我拿两……三百吧。”
也许是愧疚心作祟,林承云想让林玉书在去精神病院之前过得能稍微好一点。
这边林承云吃完饭,拿着江淼给他的钱又收拾了几件给林玉书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后再次去了医院。
而另一边林宜知看着家里的孩子都睡下后才回到自己房间,她会来时齐巍山正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忙些什么。
林宜知也没有打扰他,换下拖鞋后独自上了炕。
刚爬上去,后面的齐巍山就放下纸笔转过身来。
“明天你有什么计划吗?”
林宜知拿过褥子对齐巍山道“昕昕和双胞胎念书的学校我物色了几个,明天去实地看一下。”
“而且我和闪闪也快要开学了,需要买一些东西。”
齐巍山来到炕边坐下,“我听他们说大一新生需要住校。”
林宜知笑着道“按理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不可能让昕昕和双胞胎单独留在家里的。”
说完林宜知看着齐巍山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后天。”
一想到后天就要离开,齐巍山是有些不舍的。
不是不舍得首都,而是不舍得自己的老婆孩子。
他之前的申请走流程需要时间,齐巍山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的时候多去首长门前转转,关心一下领导。
反正他回家除了遛狗也没事儿干。
“我走之后你还是少往大杂院那边去吧,林玉书精神不正常,看到你胡说八道对你影响不好。”
林宜知收拾床铺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齐巍山嘴里的胡说八道应该说的是林玉书骂她是大资本家私生女的事情。
她抬头看向齐巍山,“是他有病,关我什么事儿。”
虽然林宜知没想过回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但是齐巍山说这句话还是让她有点不高兴。
齐巍山听出林宜知语气中的不痛快,嘴里那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底没有说出口。
“其实我觉得那些人说得对,林玉书现在这个情况送进精神病院妥善治疗是最好的方法。”
林宜知拿过枕头,对齐巍山道“他会去的。”
虽然林承云当时拒绝了要送林玉书去精神病院的意见,但是林宜知觉得他坚持不了一个星期。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之后,齐巍山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警卫员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
齐巍山离开前顺便对林宜知说道“晚上估计很晚回来,不用等我。”
“好。”
齐巍山离开后,林宜知带着孩子们在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也推着自行车准备出门。
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林宜知想着去看学校之前再买一辆,要不然一辆自行车也不够用。
只不过当他们推着自行车走到马路上时,看到一辆黑色低调奢华的轿车停在那里。
林宜知也没有当回事儿。
虽说现在有车的人很少,但是在首都的话有钱人还是很多的。
“林医生。”
林宜知转身,便看到穿着一身灰色中式西装的盛图南站在那辆黑色轿车旁对着自己微笑。
林宜知站在原地没有动,她虽然把地址告诉了盛图南,但是没想到盛图南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林宜知不动,盛图南便自己走上前去。
“林医生,您要去哪儿?”
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盛图南脸上虽然笑容不多,但态度却让人如沐春风。
他是一个很难让人心生排斥的人。
“我要出门。”林宜知没有对盛图南说出自己的目的地。“您是来找我的?”
盛图南点头,“您要去哪儿,不如我送您过去。”
雷霆本来站在林宜知的身后,在盛图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来到林宜知的身旁。
盛图南并没有把雷霆放在眼里。
养子而已。
他家大少养子也得十几个了。
林宜知看着特意来找自己的盛图南,想了想道
“去喝杯茶吧。”
既然躲不过,不如直接面对。
“好,这边请。”盛图南绅士地给林宜知打开车门。
林宜知带着昕昕和双胞胎坐在后面,司机下车,盛图南坐到驾驶座上,雷霆坐到副驾驶座上。
“盛爷爷,这个叔叔你不要了吗?”齐泽坤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司机,对坐在驾驶座上的盛图南问道。
“叔叔”愣了一下,随即没忍住对齐泽坤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
盛图南也耐心地对齐泽坤解释道“他负责帮你们把自行车送回去。”
听到这句话一直担心自行车的雷霆松了口气,齐泽坤小朋友也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
不过等车驶动时,他忍不住往后面又看了一眼。
在看到那人对着他们坐的车鞠了一个躬之后,小小的眉头蹙在一起。
首都的人怎么感觉都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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