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和对惊讶的林宜知笑着道:“周六刚好有董事会,我想带你过去坐坐。”
“认识一下董事会的人,顺便也让董事会的人认识一下你。”
省得他们一天天惦记着以后到底会是谁来接手林氏。
林泰和见林宜知没有反应,卖惨道:“他们都不知道你爸爸我还有你这么个独生女,所以一直担心我死后林氏的安排。”
“我总得让他们放心,好让他们不要那么盼着我早死。”
林宜知:“……”
林泰和说的这话林宜知只相信三分之一。
集团里肯定会有不少人担心林泰和的继承人是谁,但绝对没有谁敢在林泰和的面前露出这样的心思。
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知知,可以吗?”
林宜知承认,她有时候确实是吃软不吃硬的。
“好。”
林泰和听到自己女儿答应,笑着道:“爸爸有几个干儿子,明天你可以一起见一下。”
林泰和认的干儿子之前都是孤儿,有的是孤儿院的孤儿,有的是去世故友的孩子。
现在他们无一例外都在为林氏工作。
林泰和认领干儿子的目的之一是缺乏忠诚的下属,另一个原因则是想用来磨炼林佑仲。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林佑仲让他弄死了,而这几个干儿子被他培养得有些凶残,林宜知应该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林泰和看着眼前把牛奶喝完的女儿,想着得换一种方式替她把路铺好。
“月底你生日吗?”
林宜知说完这句话后林泰和眼睛一亮,“你知道爸爸的生日!”
林宜知看着惊喜的林泰和,不太自在地点头道:“无意中听到的。”
林泰和笑着道:“本来想明天和你说的。”
不等林宜知说什么,林泰和继续道:“爸爸不需要你准备什么礼物,你能来到港城,来到爸爸的身边,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林泰和这么说,林宜知却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准备。
“爸爸的寿宴你会来的对不对?”
林宜知看着林泰和的表情,没办法说出“不”这个字。
她点头。
“转眼也是五十八岁的老头子了。”
说到五十八岁时,林泰和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林泰和从自己三十岁起,就没太在意过自己的年纪,今天突然说出自己的岁数,他竟然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一晃,大半辈子过去了。
“但您看着年轻。”
林宜知这句话并不是在安慰林泰和。
只看外貌的话,林泰和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的样子,与实际年纪相比,可以说是非常年轻了。
“眼睛看到的是几岁,就是几岁。”
“哈哈哈。”林泰和笑着道:“那我们看着还是父女。”
“谁让我宝贝女儿看起来不过十**岁呢!”
林宜知在听到林泰和自然而然地喊出“宝贝女儿”这四个字时愣了一下。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林宜知从来没有感受到多少父爱。
林宜知心里也清楚,林泰和认回自己是因为她是他唯一的血脉,他对自己这么好是有所求的。
但他眼中对自己的爱意又算不得假,还是说男人天生就会演戏。
有时候林宜知真的很想自己可以活得糊涂一点,因为活得糊涂一点的人要比清醒的人幸福得多。
“晚上要在家里住下吗?”林泰和道:“爸爸一早就让人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你的房间就在爸爸房间的旁边,之前没有人住过。”
林泰和怕林宜知不喜欢之前有人住过的房间,所以将自己的书房改成了林宜知的卧室。
林宜知摇头,“我回宿舍,明天早上再过来。”
“好。”林泰和没有坚持。
林宜知拎着书包还有盛图南给她准备的宵夜离开时,见裴胜贤好像有话要和林泰和说,便自己先行上了车。
裴胜贤确实有话想要对林泰和说。
而且他在外面站着的这段时间,已经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在心里说了好几遍,又润色了好几遍。
但在心里润色了好几遍的话,在林泰和站到他的面前时,他还是卡壳了。
“林先生,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修饰了很长的话,最后被裴胜贤简短地表达出来。
裴胜贤不知道夏晓萍是什么情况,但他在被林泰和赞助到港大读书时,所有的学费、生活费全部都是林泰和赞助的。
一个月两千块钱,这是以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要知道,他们全家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没有他赞助费的三分之一。
“因为我很看好你的潜力,你的未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赞助你读到博士甚至在港城安家。”
裴胜贤听着愣愣道:“我要回家……”
“回家也可以回来啊。”林泰和笑着从旁边佣人端着的青瓷盘中拿过一支开好点燃的雪茄。
“在这里待得时间越长,你就会越喜欢这里。”林泰和说完吸了一口雪茄。
没有人可以在享受过物欲横流的繁华都市带来的便捷后可以心甘情愿地离开。
尤其是,现在的首都和如今的港城相比,过于压抑和拘束。
而天性这个东西,一旦被解放就很难再收拢了。
林泰和也不觉得裴胜贤这么年轻会有那么强悍的自控力。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觉得裴胜贤好控制,好打磨,好培养成自己女儿的铁杆下属。
“我是你们最不喜欢的资本家,但我会成为你最喜欢的赞助者。”
林泰和在林宜知摇下车窗来时,将自己手中的雪茄放在旁边的托盘上,佣人拿着托盘离开。
林泰和继续道:“还是说,你想让我对你的赞助付诸东流。”
裴胜贤摇头,他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
“那就是了。我对你是有要求的,我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你可以在一年后选择继续留在港城,也可以选择回首都,但是我需要你在毕业之后,来林氏实习一年,工作一年。”
“这就是我对你的全部要求。”
这要求不论是谁都不会觉得过分。
但此刻的裴胜贤不知道,资本家之所以称之为资本家,是因为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用最少的成本来获取最大的利益,直到没有利益可以榨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