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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埋葬
    谢景衍沉稳的嗓音在御书房内回荡。

    荡的一个个脸上表情不一。

    元公公是憋笑。

    皇上是嘴角抽搐。

    大皇子是惊讶和羞愧。

    谢景殷则是额头青筋暴起。

    谢景殷拳头攥紧。

    没见过一而再拒绝皇上的安排查西州大坝案,却把相关证据备了一份又一份的!

    凌王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是在御书房,当着皇上的面,这话他不敢问。

    西州大坝的设计图和账册被毁后,皇上猜到谢景衍会有所防备,但没想到自己儿子防了又防,当真出乎他预料。

    还留有证据就好,皇上道,“你手里既还留有设计图和账册,可查了?”

    谢景衍道,“无人可用,查不了。”

    要确定设计图纸和账册上的用料,非工部的人莫属。

    他找工部的人查,岂不是打草惊蛇,告诉谢景殷他手里还有证据,引火烧身。

    只要留好证据,等西州大坝真的被洪水冲垮再查这案子也不迟。

    大皇子道,“上次凌王给我的证据,我看护不力被烧毁了,没了证据,案子没法往下查,你再给我一份。”

    这理所应当的语气,谢景衍都没搭理他。

    他手里是有不止一份证据,不代表他大皇子想要,他就会给。

    谢景衍只看着皇上,眼神坚决。

    皇上脸黑的厉害,这是要跟他这个父皇谈条件呢。

    上回就要谈条件,他没同意,让元公公提点了大皇子一句,大皇子去找谢景衍拿的证据,谢景衍看在太后帮云祁说话的份上,再加上知道大皇子保不住证据,勉强给了。

    这回可没这么轻易了。

    他那么早的捅出西州大坝的事,不止是为了帮云祁拿到免死金牌提亲,救延平王世子,更是为了这一天。

    谢景衍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皇上要不是强忍着,真的想叫人把他拖出去杖责了,皇上沉了脸道,“什么条件?”

    谢景衍眸底闪过一丝沉痛,道,“下个月十六是母妃的忌日,我要亲自去母妃坟前祭拜,我要知道她埋在哪儿!”

    唰。

    几乎是瞬间。

    皇上的脸就阴沉的能滴水了。

    元公公心狠狠一颤。

    凌王提什么条件不好,偏要在皇上跟前提宸妃,自打宸妃出事,没人敢在皇上面前再提到这两个字了啊。

    想到凌王身为人子,想去生母坟前祭拜,倒也无可厚非。

    皇上雷霆震怒,“谁准你提起她的?!”

    谢景衍脸上是隐忍的怒火,“父皇可以选择不要西州大坝的证据。”

    在皇上气头上,还敢和皇上讨价还价的,也就只有他了。

    皇上气的伸手去拿镇纸,元公公见了,赶忙将皇上手里的镇纸抢了下来,道,“皇上息怒,镇纸砸人,是会砸死人的。”

    上回砸凌王,皇上事后又后悔,他也后悔没拦着皇上,万不能让这样的事再重演了。

    元公公把镇纸藏到身后,对凌王道,“宸妃埋葬之地,皇上并不知道,凌王就是找皇上也没用。”

    谢景衍身子僵硬,脸色奇差无比,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问出声,“当年是谁葬的我母妃?”

    元公公回道,“当年是太后让人将宸妃拉出宫埋葬的。”

    谢景衍眼角通红。

    他死死的盯着皇上,手攥的紧紧的,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爆发的时候,谢景衍一个字也没说,转身走了。

    身后皇上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大皇子和谢景殷没一个敢说话的,都悄声退下。

    元公公也不敢劝皇上,小心翼翼道,“奴才去找太后问问?”

    “给朕滚!”

    ……

    再说沈菀,谢景衍进宫后,沈菀回屋绣了会儿针线,累乏了就在屋子里走走,站在窗户前看天际云卷云舒。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沈菀瞥头望去,然后怔住了。

    只见谢景衍双眼泛红,像极了树林里受伤的麋鹿,是那么的伤痛无助。

    她从来没见他这样过。

    皇上传召他进宫,不是为了西州大坝的事吗,怎么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

    沈菀要问他怎么了,结果她还没开口,谢景衍就过来抱住了她,抱的紧紧的,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去,勒的沈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沈菀急道,“你这是怎么了?”

    “别说话,让我抱你一会儿,”声音沙哑,几乎带了祈求。

    沈菀当下不敢再说,只抱紧他。

    当年宸妃出事,被打入冷宫后,谢景衍要去冷宫见宸妃,当时就被皇上贬去看守皇陵了,谢景衍知道皇上恨宸妃入骨,没有将宸妃葬入皇陵,但他从未想过自己母妃下葬是太后让人去办的,一想到疼爱自己的母妃可能被人丢去了乱葬岗,他就心如刀割。

    沈菀不知道谢景衍是受了什么打击,就这么任由谢景衍抱了好一会儿,站的腰都发麻时,谢景衍才松开她。

    再看他的脸,什么伤痛无助都收敛干净了,仿佛是她的错觉一般。

    沈菀不敢问谢景衍,人家好不容易把情绪压下去,别她一问又给挑了起来,她找陈风打听,陈风道,“属下守在御书房外,听得不是很清楚,好像与王爷的母妃宸妃有关……”

    难怪了。

    平常谢景衍和皇上就没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提到宸妃,那场面……沈菀都不敢想。

    谢景衍只让自己脆弱了那么一会儿,看上去和平常无异,但沈菀和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又怎么觉察不到他心情不好,食髓知味,每晚必折腾她的人,破天荒只抱着她,抱的紧紧的,生怕也失去她一般。

    当年宸妃出事,到底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平常不敢触碰,一揭开这层伤疤,鲜血淋淋。

    第二天,谢景衍心情就好多了,吃完早饭,他去书房,沈菀跟去给他研墨。

    刚把墨研墨的浓稠,外面冬儿进来道,“王爷,元公公和太后身边的赵嬷嬷来了。”

    元公公来就算了,怎么赵嬷嬷也来凌王府了?

    沈菀奇怪的紧。

    陈风赶紧出去迎接。

    不多会儿,元公公和赵嬷嬷就进来了。

    元公公给谢景衍行礼,道,“当年宸妃是赵嬷嬷出宫安葬的,老奴怕弄错地方,请赵嬷嬷亲自来给凌王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