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福生无量天尊！”嗓音响起。

    紧接着，几滴水迎面而来。

    穆凡眯着眼睛，用复杂眼神打量着站在身前、将手指伸进水碗，朝他面部弹水的男人，一脸困惑：“呃……孙叔……呃……爸，你干嘛啊？”

    孙嘉豪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继续用手指蘸水，弹向穆凡脸颊。

    嘴里叽叽咕咕，说着让人听不清的含糊语调。

    “尘归尘，土归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嘿咻诶，嘿咻诶……”

    孙嘉豪在客厅走动，经过沈欣与白幼薇时，同样往她们的脸上，弹了些许水渍。

    见孙嘉豪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穆凡愣是不敢插嘴。

    直到他昨晚‘神秘仪式’，将碗里的水全部倒进水池。

    穆凡这才迎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爸，你在捉鬼？”

    “没呢。”孙嘉豪拍拍手，笑容洋溢，“这段时间，不是在开货车送鱼的路上，就是去码头装鱼。”

    “日子太平淡，闲死了。”

    “好不容易今晚能休息，刚好碰到你想吃鱼。”

    “就故弄玄虚调皮一下，来个玩笑。”

    穆凡：“……”

    穆凡满脸黑线，无语的说不出话。

    起初，他还以为孙嘉豪碰到了脏东西，要用圣水净化。

    敢情搞了半天……只是在开玩笑。

    不过好在，穆凡对孙嘉豪的性子有些了解。

    因此，很快便适应。

    “咳咳……”穆凡轻咳两声，盛情邀请，“那什么……爸，快坐一会儿吧。”

    “我去刮鳞片，今晚我们吃黑鱼。”

    “啧啧啧啧啧……”孙嘉豪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晃，“No,No,No，恩人，我来你家，只是单纯的给你送黑鱼。”

    “留下来吃饭，就算了吧。”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今晚好不容易有半天假。”

    “身为男人，一直在外面跑长途，送货过程中除了听听收音机外，就只剩下鱼陪伴了。”

    “你猜猜，这个时候，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穆凡疑惑询问：“是什么？”

    “诶嘿嘿嘿嘿……”孙嘉豪露出一副想入非非的坏笑，径直转身，“恩人，晚饭你们好好吃，我回家了。”

    “以后想吃鱼，就提前招呼。”

    “要是碰巧我在外面送货，那就吃不着了啊。”

    “哈哈哈哈哈。”

    “……”

    孙嘉豪大步流星地跨出屋门。

    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啪嗒啪嗒——

    白幼薇踩着兔子拖鞋，缓缓来到穆凡身边，与他一起望着空荡荡的门外：“小凡凡，大哥哥走了吗？”

    穆凡别有深意的点点头：“嗯，应该是。”

    白幼薇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悠悠呢喃：“今晚，妈妈应该不会睡觉了。”

    嘎吱——

    穆凡关上门，将装在塑料袋里的黑鱼拿出来，直奔厨房而去：“薇薇，拿把刀给我，我来刮鱼鳞。”

    听到呼唤，白幼薇回过神。

    她朝着厨房小跑，左看右看，抽出剁骨头的砍刀，递了过去：“小凡凡，给。”

    穆凡伸手准备接。

    但当他看见比脑袋还要大的刀刃时，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我靠……薇薇，这是用来剁牛骨头的！”

    “刮鱼鳞，普通菜刀就好了。”

    呼呼呼呼——哗哗哗哗——

    穆凡手里捏着的黑鱼，突然急骤扭动身躯。

    但很快便没了力气，身体软趴趴地瘫下去。

    两颗黑乎乎的眼睛，布满旋转的线条。

    似乎……陷入了昏迷状态。

    “你看，黑鱼都被你吓晕了。”穆凡摆摆手，“快把斩骨刀放回去。”

    “放得时候小心点。”

    “别掉下来，把脚指头剁掉了。”

    白幼薇乖巧点头，双手握着刀柄，将斩骨刀小心翼翼地放回刀架。

    紧接着，将菜刀抽出来，递给穆凡。

    穆凡接过菜刀，将刀背朝着黑鱼，摩擦刮鳞片：“菜刀的作用有很多，不仅可以切，还可以挫。”

    “用刀背顺着纹路碰撞鱼鳞，能够很轻松的将它们刮下来。”

    “喏，就像这样。”

    穆凡握着菜刀，在黑鱼身上滑动。

    黑鱼的鳞片，宛若雪花，漫天飞舞。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观察的很认真。

    将所有动作牢记于心后，白幼薇轻轻攥着穆凡的衣襟，拉扯摇晃：“小凡凡，让我也试试。”

    穆凡微微一笑，目光满是宠溺：“笨蛋，我们不是提前说好了吗？”

    “我来刮鳞片，给黑鱼改刀。”

    “你的任务，是做清汤黑鱼才对。”

    白幼薇拉扯穆凡衣角的力度，更加用力：“不要。”

    “梦境世界里面的旗袍薇薇，就是一个人刮鳞片，切块，然后放进锅里煮的。”

    “现实世界里的少女薇薇，也不能落后。”

    穆凡有些无奈：“笨蛋，怎么碰到什么都要攀比一下？”

    “旗袍薇薇，是10年后的你。”

    “那个时候，你已经生完宝宝了。”

    “现在，你还是怀孕状态呢，得好好修养才行。”

    “万一宝宝出现问题，事情就大了。”

    白幼薇的倔强脾气，瞬间上来了，不管不顾道：“出问题也没事，只要小蝴蝶能留下来就好。”

    “穆小蝴……不要了。”

    “而且，‘树鱼流云’说，这个名字不好听，得换一个。”

    啪叽——

    穆凡抬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换名字就换名字，什么不要了，胡说八道呢。”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你肚子里掉出来的肉。”

    “怀胎10月，很辛苦的。”

    “哪怕生个哪吒出来，也得养啊。”

    穆凡环顾厨房。

    视线很快便停留在角落的板凳上。

    这是个木制的小板凳，高度只有30厘米左右。

    平时择菜、或者手洗内衣时，可以坐在上面操作，降低疲劳感。

    拿着它给白幼薇垫屁股，陪伴刮鱼鳞，是个不错的选择。

    穆凡将菜刀放在地上，拿着板凳放到白幼薇身后：“薇薇，坐。”

    啪叽——

    白幼薇一屁股坐了下去。

    穆凡顺势看向她的腹部。

    并没有明显的压迫感。

    这个体位，足够舒服。

    穆凡握着刀背，将木柄朝向白幼薇递了过去：“薇薇，菜刀拿着。”

    “我教你刮鱼鳞。”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

    “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道命令，都得按规范执行。”

    “让你刮鱼鳞，就刮鱼鳞，而不是去抠鱼鳃，知道吗？”

    白幼薇重重点头，用鼻音发出一个糯糯的音符。

    “?(?????)?嗯，知道啦！”

    “但是……小凡凡，薇薇突然有个问题。”

    “黑鱼，会尿尿吗？”

    “(??w??)它的小坤坤，在哪里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