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正努力拼凑着昨晚的梦境,可无论她如何努力,记忆里依旧是只有大虎,再无其他。
看着自家老婆子神情恍惚,方才的笑容不见,眉头紧拧,不由心疼,连忙宽慰道:“好了,好了。老话不说了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啊,就是太想大虎了。”
说罢,就将自家老婆子拥进了怀里。
田桂兰两眼含泪的点着头:“大虎从小到大,从未离家这么久过。虽说现如今他长大成人,可他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是我从这么大点一夜一夜熬着、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你说我怎么能不想呢?”
“是是是。所以这才梦到了嘛!没事,放心吧。他已经长大了,就今天不离开咱,往后也是要离开咱们自己成家的不是?放心吧!咱啊,就在这家里等着他回来。”说着说着,王江河也红了眼眶。
“小时候围着我打转叫爹爹抱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这眨眼的功夫,他们都已经这么大了。我也成了如今这狼狈的模样,是我拖累你们了。”
“胡说!”田桂兰抹着泪正色道:“三哥才不狼狈!这个家要不是你撑着,他们兄妹八个,能活几个下来,还不一定呢!娃娃们都是有孝心的好娃,自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再者,他们若敢觉着你拖累他们,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看着满心满眼护着自己的媳妇,王江河满眼幸福的将其紧紧拥入怀中。
就在王江河老两口相拥低语时,门外的林逃逃正笑得眉眼弯弯的扒在窗户上。
不知怎的,看着他们那一脸幸福的样子,她就像吃了糖似的,嘴里心里都是甜甜的。
轻轻从窗户边退开,林逃逃背着小手,一蹦一跳的向着花厅那边跑去。
阿公的腿她可以治,只是还需要些东西。她得去问问癞疙宝,看看能不能帮她找来。
来到花厅这边,林逃逃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找了三遍都没有见到癞疙宝。
奇了怪了!癞疙宝以前不都喜欢趴书桌上过金蟾瘾吗?今儿怎么就不见了呢!
脚都给她走酸了。一屁股往花厅地上一坐,两眼一闭调整过呼吸,便打开了神识。
由于她如今金丹未成,神识的范围并不大,不过方圆十余里。
随着神识外放,独属于金蟾的那股子妖气也就无比清晰。然而围绕着金蟾四周,还有无数道颜色各异的妖气。
妖同他们修道之人一样有境界之分。妖气的颜色不同,境界便不同。
只是那五颜六色的妖气是什么鬼?
要知道,当初她跟着阿狸初入后山之时,能确定后山除了那半步仙的老银仙,就只有癞疙宝一只妖。
如今不过几月,这后山上妖的数量,都快赶上随处可见的野兔了。
更奇怪的是,妖本是动物修炼而来,动物的领地意识极强。通常一座山头,也就那么一两只。
眼前那一片五彩斑斓的妖气算怎么回事?
视野随心而动,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后山的半山腰上。
也就是老银杏真身所在的地方。
不过几月时间,银杏真身散发出来的灵力,竟比初见时更为耀眼,也更为纯粹磅礴。
看样子,只要机缘一到,老银杏的雷劫也就该到了。
而那散发着银色光辉的银杏树下,蹲着的巨大蟾蜍,不就是那只一心想要化作金蝉的癞疙宝嘛。
而他的四周,无数小妖尽数匍匐在地。虔诚之力,正缓缓注入金蟾的身体。
嚯!这小子,金蟾没当上,倒是先干上众妖头目了!
“金蟾大哥,什么时候,也带我们去那圣地里修炼一夜啊?”
林逃逃看向说话的小妖。从它身上的妖气来看,只不过是只成了精的小玩意儿。这精离妖还有差着好几个境界呢!
只是,那形状……竹节虫?!
当真是小刀剌屁股,给她开了眼了!活了两辈子,她还是头回看到成了精的竹节虫。
“对啊对啊!大哥,小弟们每日都来膜拜供奉。您老人家,也带我们见见世面嘛。”
好家伙!这次说话的,竟是……扑棱蛾子?!
林逃逃眼都看直了。
啥时候扑棱蛾子都能成精了?
仔细看过那一只只精怪后,林逃逃的眼角直抽抽的。
奇了怪了,按理说,原书里,也没有这些东西嘛。
再说,它们口中的圣地……是哪里?
如果有那么好的地方,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就在她好奇出神时,金蟾的声音,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咳咳!”金蟾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底下那些小精怪们,立马匍匐在地上,不再作声。
缓缓睁开眼的金蟾扫过众精怪们后,用一种她都不曾听过的沙亚嗓音说道:“圣地岂是尔等能入之境!以尔等如今境界,只怕是入了其中,也会因里面磅礴的灵力爆体而亡。你们若想那般下场,本尊带你们进去,也不是不可以。”
此话一出,众精怪都惊恐的低下了头。
金蟾又道:“好了!尔等退下吧!切记贪得无厌。”
可是,底下的小精怪们,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砰的一声,金蟾的大巴掌拍在地上,空气波动如狂风般席卷山林。
“大哥莫生气。我、我们并没有忤逆尊上的意思。”
金蟾冷哼道:“如果你们不信,大可向银杏半仙求证所言真假。”
众精怪看向银杏树。
那银杏树无风摆了三摆。
“半仙都点头了,尔等还有何疑虑?”
金蟾话音一落,匍匐在地的精怪们,也就缓缓退去了。
等那里只剩金蟾和老银杏时,金蟾顿时作往日大小,四脚朝天的倒在了地上。
“好累啊!装得好累啊!怎么办啊?要不然,我吃了他们算了!整天想尽各种办法的压制它们,不让他们生出事端来,真的快把我累死了!
这要是哪天我一个不留神,他们谁给我惹出祸事来,主人会不会要了我的蛙命啊?半仙,我该怎么啊?”
金蟾自言自语的说完,身子一翻趴在地上,两只短短的前爪就抱在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