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把金蟾带回家来,金蟾一直用的化形。
看得久了,倒是把金蟾真身的样子忘记了。
这入梦之法,类似勾魂之术。
想要分清楚,还得从识海讲起。
识海,顾名思义就是意识存在的地方。因其大无边际,便以海为名。这才得名识海。
这里的意识,就是你的魂体。而识海,就是你魂体所在的地方。
这入梦之法,则是你的魂体,通过某种秘法或是咒法,从外部打开你识海的大门,然后进到里面,同你的魂体对话。
那勾魂之术,则恰恰相反。
是用私法或是咒法,将你的魂体带出体外。
所以前者你见到的,是魂体,是不可掩盖的真实形态。可后者所见的身体,就有着无数可以改变其形态的方法。
比如障眼法,幻化法等等。
所以你所见之物完全不同。
林逃逃为难的摸了摸下巴。
金蟾慌张得背心直冒冷汗。
眼珠子一转,立马道:“主人,咱家比我合适的很多呀!比如阿狸,它是猫,人类更容易接受。”
林逃逃抬眼看着面前手舞足蹈的金蟾。
“还有还有,院子里的桂花树。虽说不过一只小小树灵,可它此时的灵样子乖巧可爱到能讨得主人欢心,自然也就更容易得到普通人类的喜爱了。”
听着金蟾酸唧唧的话,林逃逃眼角抽了抽。
“实在不行,不还有老马吗?”
顺着金蟾手指的方向看去,老马嗖的一下,连退五步,躲去了马厩的角落里。
马这种动物,天生对危险有着明锐的感应力。
准确的说,它们是对比自己强大的动物有着明锐的感应。
所以老马总会躲着她。
林逃逃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便转身往前院走去。
当她前脚踏出后院,后脚就听到老马在那骂:“败时完意,我平时拿你当兄弟,你龟儿子一有事就往我身上插刀……”
林逃逃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后,向着桂花树走去。
桂花树灵很听话,她说,它就点头答应。林逃逃都觉得,这小东西是不是没听清楚她讲的是什么。
于是问了句:“你丁今我说的是什么了吗?就呆应了?”
掌心里的小树叶,火柴棍似的手做了个叉腰的动作道:“不管是什么,主让我去的,我就得去。”
林逃逃被小树灵可爱的模样萌翻了,正当她笑得开心的时候,小家伙,话音一转道:“主人是一言九鼎的天师,肯定是会护着我万全的。不然,主人身为天师的脸面往哪里搁。”
看着双手合十,扭动着火柴棍腿,一脸讨好样的小树叶,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瞧瞧,不大点玩意儿,居然都会给她戴高帽子了。
沉着脸交代完所有事情,不待树灵自己回去,她直接把那小东西往桂花树的枝丫上抛去,然后回房继续摆弄她的桃木雷剑去了。
入夜,林逃逃退出修炼,睁开了眼。
王家小院各角落里的植物和动物们,也在聚灵阵关闭的一刹那回复正常。
屋里,林逃逃轻手轻脚的爬到窗户边,轻轻推开一个缝隙,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时辰正好。
再看向桂花树那边,枝丫上那点小小的莹光绿,在夜里格外显眼。
尤其是白日里看着如四根火柴棍似的手脚,此时看上去,就跟四支小小的莹光棒似的在那挥动着。
她手中快速掐决,嘴唇轻动,心中咒法默念【朝阳朝阳,念动日光,灵符吞之,其神来报,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着急急如律令一言脱口而出,一道闪着淡淡金光符篆,便随着念向着树灵飞去。
当金光和树灵的莹绿交融在一起后,原本跟萤火虫似的树灵,此时成了鸡蛋黄。
这颜色……挺好。
看着树灵随着夜风,轻飘飘出了自家小院,她这才轻轻把窗户关好,正要躺下时,视线落在旁边阿娘的脸上。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纸,洒在阿娘脸上。细细看去,只觉阿娘的肌肤细腻得如同美玉一般。
也是!以前在老林家因时常饿肚子,而面黄肌瘦的阿娘,如今吃得好,睡得香,皮肤变好了,也是正常。
只是……以前高凸的颧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了。
还有还有,阿娘以前那近乎凹陷的山根,如今却是格外的挺拔。
这么说吧,阿娘的面相同以前相比,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尤其是此刻闭目安睡的样子,就是个美艳的妇人。
林逃逃不禁感慨。
看来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女人只要离开那个不爱你的渣男,就会变得越来越漂亮,是真的一点不假。
这样的阿娘,真的很好。
当林逃逃的目光扫过王金枝眼角时,不由瞳孔微颤。
奸门有变!
奸门在面相上,也就是常言的夫妻宫。
直白点说,也就是阿娘将要迎来新的姻缘了!
林逃逃为难的挠着头,仰躺下去,拉来盖被蒙住头。
躲在盖被里,她再次掐指问了一卦。
在得知阿娘往后一切顺遂后,这才放下心,安稳睡去。
只希望,阿娘这次能遇到良配,此生携手共白头。
次日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了人。
早就习惯了的林逃逃,打着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每回修炼之后好好睡上一觉,身体就会格外舒爽。
正当她高举着手还没来得及放下时,突然想起昨晚叫小树灵出去办的事……
连忙起身转头打算开窗,下一秒,什么东西呼的一下向她扑来。
出于本能的反应,林逃逃一巴掌就将向自己扑来的东西给乎飞了出去。
随着一声吃疼的“哎呦”声响起,她这才看清,被自己乎在墙上扒着的,正是桂花树的小树灵。
它那一条线似的眼睛和原本上翘的嘴角瞬间同时下弯。
“主人……”稚嫩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轻响。
林逃逃不好意思的连忙过去,给人从墙上扒拉下来。
“对不挤。习干了。”在她上一世经历了那些后,她睡觉就格外的警醒。
“事,怎么样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