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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如果那晚……不就没有今天了吗
    刚想露头呼吸,就又被什么东西按了回去。

    满是污秽的粪坑让他无法睁眼,脚下更是滑得一点着力点都没有。

    每回他想垫脚往上顶的时候,总是会滑了脚,身体向后倒去。

    随着一次次挣扎,他清晰的感觉到手脚越发无力。

    无法呼吸的窘迫,使他感受到死亡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身体出于本能,张开了嘴。

    一坨坨黏腻的东西,涌进他嘴里,灌进他的鼻腔。

    喉咙不受控制的将卡在那里的东西往肚子里咽。

    一口、两口、三口、四口……

    挣扎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咽了多少口。

    只觉得肚子是越来越鼓,力气却是越来越小。

    最后,他在绝望中无力挣扎……

    如果那晚他把李有孝拉开,不就没有今天了吗?

    然而……如果永远只是如果……

    手脚已经动不了的李有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粪坑边上的李有孝,神情阴冷的丢开手里的粪瓢,摇摇晃晃的径直走回了屋里。

    冰冷的月光撒在李家小院中央,刘小草的尸体上。

    有风吹过,撩起遮挡在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张诡异的笑脸。

    吱嘎!

    李家响起开门声。

    李有孝打着哈欠迷迷糊糊从屋里出来。

    习惯性的接了接裤头,他眨巴着睁不开眼的看向院中间的尸体。

    “呸!晦气!”

    他有夜起的习惯。

    几乎每晚都是掐着点起来上茅房。

    拉完裤头的手,又习惯性的戳进鼻孔挖了挖。

    一阵粪臭醍醐灌顶,李有孝瞬间就清醒不少。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把手凑到鼻子前认真的闻了闻。

    臭!

    真的是屎臭!

    难不成……是自己睡着后,拿手抠屁股了?

    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算了,尿了尿洗个手再睡。

    绕过尸体,他走进了茅房。

    却见踏板只剩一块时,不由皱眉往粪坑里看去。

    只见断掉的踏板,正漂在粪水里。

    而踏板旁边,好像还漂着个什么东西。

    这一刻,还没醒的那一半瞌睡也醒了。

    他弯腰去看,看不清。

    想起放在门口的粪瓢。

    结果找了好一会儿,却在地上找到。

    拿粪瓢将那玩意扒拉过来,侧开身子让月光照进来。

    一块鼓起的布?

    再看……还有头发?那头发和布之间,好像还有一块像人皮的东西。

    他瞬间后背直冒冷汗。

    颤抖的又把粪瓢伸过去。

    好在那东西已经被他扒拉到了脚下,只需要把它翻转过来就可以了。

    就在把那东西翻过来时,李有孝直接被吓得一声惨叫,跌坐在地。

    手里的粪瓢也在刚才掉进了粪坑里。

    人!那漂着的东西……居然是个人!

    虽然没看得太仔细,但……那好像是张人脸。

    咽了口唾沫,李有孝不自觉的转头看了眼身后。

    在看到刘小草的尸体在本来该在的地方后,卡在嗓子眼的心,才稳稳落了回去。

    下一刻,他拍了拍自己的脸。

    然后呵呵笑道:“能弄死她一回,他就能弄死她第二回、第三回!怕个球!”

    爬起来拍了拍屁股,那粪坑里的是谁呢?

    再次走进去,没了粪瓢,他只好跪地上去看。

    趴地上往下那么一凑,李有孝整张脸瞬间白了。

    “不!不可能!”他刚要抽回身,哗啦一声水响,一只胳膊就把扣在了他脖子上。

    下一秒,他失去重心,整个人栽进了粪坑里。

    他屏息闭眼,挣扎着探出头去。

    可是,一双胳膊搂在他脖子上。

    腰间也被一双腿死死缠住。

    此刻,他能动的,只有手。

    他只能拿手把抱着他的人往外推,想要挣扎出来。

    可是下一秒,一个软乎乎的滑溜溜的东西,缠绕上他的手。

    那种触感,就像是蛇一样。

    他扭动身体,挣扎着将头露出去。

    可耳边却响起一阵笑声。

    “呵呵呵……李有孝,你不是说要和我永远不分开的吗?”

    李有孝的心态瞬间就炸了。

    恐惧就像藤蔓一样,将他整个人捆得死死的,然后将他拉入无尽的深渊。

    他的身体在不停下沉……

    明明只有一人多高的粪坑,就像是没有底一样。

    无论他觉多久,他的脚都没有试探到任何东西。

    胸膛传来将要炸裂般的疼痛,可他不仅无法逃脱束缚,甚至觉得那个像蛇一样缠绕他的东西,把他越勒越紧。

    紧到他感觉内脏都快要被挤压出去了。

    “咳、咳咳咳……”胸腔里为数不多的空气,终是吐了个一干二净。

    他痛苦的睁开眼,对上的却是一张肿胀腐烂到面目全非的脸——刘小草的脸!

    ……

    天光微亮。

    李婆子掐着点起来。

    包着头走出门来,却见院中的尸体还在那里,不由的皱紧了眉头。

    看了眼东屋关着的门,她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说天不亮就把她弄走吗?怎么还在这里!有孝!李有孝!”

    李婆子气愤的抬手拍门。

    然而那门吱嘎一声就打开了。

    她探头进去,只见屋里根本没人。

    李婆子一下就慌了神。

    “他爹!他爹!快起来呀!”

    冲堂屋喊过,她又跑去西屋拍门:“有田……”

    虚掩着的门,也是吱嘎一声打开了。

    “老二?”她探头进去叫,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坏了!人呢?”李婆子慌慌张张在屋里找了一圈。

    从屋里出来,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旁边耳房的门打开了。

    李有钱光着屁股打着哈欠走出来。

    满脸不悦道:“娘!你大清早的叫唤个啥呢?你一把年纪不长身体,我还小,还需要好好睡觉才能长身体呢!”

    挠完头,他还挠了挠小弟弟。

    然后不自觉的把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皱眉。

    “你怎么又尿床了!”李婆子痛苦大叫:“十三的人了!别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娶媳妇当爹了!你再看看你!还跟个两三岁的小娃似的,成天尿床!”

    “能怪我吗?”李有钱撅着嘴道:“还不是大哥非得把她放那!晚上我哪敢上茅房啊!”

    气上头的李婆子,经这么一提,立马清醒过来。

    “你见着你大哥二哥了吗?”她问。

    李有钱点头,指着茅房讲:“昨儿半夜还听他俩在茅房又叫又笑的呢。”

    茅房?!李婆子两眼惊恐的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