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扑落的一刹,就被柳明臣一脚踢开。
白衣扑簌簌地落下,整座山上像是有无数的蝴蝶飞了起来。
魏文熙反身向前,探过方才被柳明臣踢开的那白衣男的脉搏。
不是人蛛什么的,
就是尸体,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
魏文熙蹙眉:“鬼蛛操控的是活人,可以通过幻象或者毒药摧毁心智来做到。幻觉、毒药、阵法都需要作用在**身上。
“但尸体是没有意识的。”
柳明臣看着地上的尸体:“你的意思是?”
“操纵尸体,只有滇西的赶尸术能做到。”
柳明臣听了她的话,也开始皱眉:
“滇西和江东相隔千里,这是……”
魏文熙扯起嘴角一笑:
“宋应蓝估计没想到自己名声这么大,把别的东西都引来了。”
此时,其他穿着白衣的尸体忽然齐刷刷地看过来。
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僵硬又布满尸斑的脸使劲扭动着肌肉,想要模仿笑的肌肉活动。
“先离开这里。”魏文熙补充了一句:“不要碰到这些尸体。”
尸体不断地朝这边涌过来,不断地收拢着空隙,想要把柳明臣和魏文熙包围起来。
他们两人动作极轻,就在尸体中间穿梭。
果然像魏文熙所说的,只要不碰到尸体,即便与尸体面对面都没有关系。
在她的理解中,赶尸术就像傀儡术一般,赶尸人躲在某个地方操纵着丝线。只要碰到这些傀儡,动静就会顺着线传回到主人那里,主人再操纵其他傀儡包围,直到没有缝隙。
魏文熙和柳明臣如今需要既不碰到尸体,又不引起山顶上鬼蛛的注意,悄无声息地逃。
魏文熙咬着唇,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山顶那个老女人纹身已经被扒了,她没有了纹身的能力。
赶尸会是她做的吗?
不会。
如果是她的话,尸体会去攻击另一方势力,而不是追着他们二人。
那么,尸体就是“花神”所操纵。
所以,现在最合理的假设就是鬼蛛和“花神”是一伙的,而山顶里的老女人则是另外一派。
鬼蛛应该是和宋应蓝是一伙的,所以宋应蓝就是“花神”?
那山顶的老女人又是谁?
宋应蓝为什么要让她活着?而她身上为什么又会有纹身?
纹身,一切又回到了纹身身上。
不对。
魏文熙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纹身。
宋应蓝对应的纹身是孔雀。
鬼蛛是一个已知相貌的少女,她身上有未知的纹身,可能是蜘蛛。
还有一个人。
来江东之后,她还见过一个人身上带有纹身。
终于找到了关键。
魏文熙的眼中闪过自信的锐光,柳明臣看得眨不开眼:
“想到了什么吗?”
“纹身。”魏文熙接着说:“我们在明凼的时候,卢煜恒旁边跟着一个女子,颈后有蝴蝶纹身。”
柳明臣在魏文熙的提醒下也想起来了。
魏文熙还记得当时看着那个纹身有一种被吸进漩涡的感觉,而后精神衰弱,在房间里休息了好久。
柳明臣则是想起后来在溪桥见到卢煜恒时,他浑浑噩噩的模样,当时应是已经被操纵。
而卢煜恒和裴子瞻本来就认识,裴子瞻的失踪可能也与这个女子有关。
这么想来,三人的身份基本上可以确定,山顶上的老女人就是宋应蓝,鬼蛛,还有蝴蝶纹身的“花神”。
柳明臣转身看着身后的尸丛:“那你刚才说赶尸的能力并不是纹身的能力……”
魏文熙蹙眉,柳明臣的话提醒了她,“花神”还有自己的能力。
“蝴蝶纹身的能力……”
美貌?花纹?
魏文熙看向脚边,两人所过之处,惊起一只褐色的蝴蝶。
这只蝴蝶并没有多么华丽的外表,大概算得上是丑的品种。
但即便如此,翅膀扑扇之时,鳞粉掉落。
魏文熙把前往巧云岛之后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她猛地抬头看向柳明臣:“我想我应该知道鬼蝶的能力是什么了。”
*
少女伫立在木屋之前,数以万计的人蛛簇拥在她的身旁,这些都是她的仆人。
她不敢回头,不敢去看那个木屋里已经颓靡的人。
她能够想象宋应蓝,她的宋妈妈,此时此刻是多么怨恨她这个背叛者。
宋妈妈最讨厌背叛者,但是只有背叛她才能成为她真正的女儿。
鬼蛛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少女。
“你这个坏种……”
“你这个不祥人……”
“你把你妈克死了,还把我们的父亲也克死了……”
一开始只是残羹冷炙倒在她的身上,让她趴下来像狗一样去捡。
后来,后妈在她身上扎针,几个“哥哥”对她拳打脚踢。
她不明白自己的妈妈是病死的,父亲行商的时候被坏人杀掉,为什么她就是不祥人呢?
他们都说是她克死了父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是他们都不难过,父亲留下的家宅、商铺全都在他们的手里。
他们每天过得如此逍遥,却还要骂她。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把他们都克死。
可是她做不到。
没有能力的废物,连不祥人都不如。
被几个“哥哥”揪着头发拉到街上用树枝一下下地抽打,一边打,一边骂着“不祥人该死”。
直到那日,一个带着笑容的女人走到她的面前。
“不祥人?”女人的笑容非常优雅,脸庞带着十足的贵气,眼角一颗泪痣却给她加了一丝癫狂的气息。
她的那几个“哥哥”忽然不见了,整个世界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她和面前的女人。
女人考究地看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想当不祥人吗?”
她没有一丝犹豫:“想。”
“好。”那女人身材高挑,穿着修身开叉的衣裙。
好美,跟其他人不一样。
女人的话音落下,世界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
她的手臂多了一个蜘蛛样的纹身,手里多了一包药。
当晚,她就把药加到了那些所谓的家人的饭菜里,一边倒,一边笑。
白色的粉末慢慢溶解。
最好毒/死他们。
他们没死,他们成了她最虔诚的信徒。
身上蜘蛛纹身的眼睛红得发亮,她成了真正的不祥人。
这种感觉真好。
她拥有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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