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60章 这就是战争
    漆黑的天幕点缀着一整条星河,看起来安静又闲适。

    只是底下……

    正要展开一场血腥的厮杀。

    嗷呜、嗷呜的叫声此起彼伏……

    狼群包围了一个瘦弱的男人,那是它们看好的猎物。

    男人握着短刀,手微微颤抖,三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猪皮包堆在他的身下。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包围他的狼群,

    一、二、三、四……

    一共八头。

    其中七头围着他,不断地逼近。

    银白的鬃毛闪烁着猎猎光辉。

    它目不转睛地盯着被包围的男人,优雅地踱步,似是对此次狩猎十拿九稳,彷佛它是老道的猎人。

    沙漠中、独行的旅人、纤细的四肢、握刀的颤抖的手……

    这是最好的猎物,几乎不会挣扎。

    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咬断其喉咙,而他手上的短刀可能都没来得及挥出来。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被围猎的一方是最绝望的。

    他甚至想要流泪,可是软弱在此刻无济于事。

    他不会后悔来这里,只是对自己的人生即将结束而感到遗憾。

    他都还没有挣到钱,没有当上老板。

    狠狠地啐了一口,便宜这些畜生了……

    一声短促的低鸣,头狼发起进攻的哨声。

    围着男人的七头狼同时跃起,分工有序,正面的三头直奔喉咙,背后的四头瞄准四肢,猛地扑向面前的猎物。

    男人胡乱挥着手下的刀,因为惧怕而深深地闭着眼,会被咬死吧?

    都能闻到野狼口中的腥臭之气……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一秒、两秒、三秒……

    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袭来,耳边传来一声低促的呜鸣,咚地一声……

    秦喜墨睁开眼睛,恰好看到头狼倒地。

    其他七头狼也倒在了他的周围,早已没了气。

    短促的匕首划开了狼腹,白花花的肠子从腹腔里掉出来。

    面前是一个长发披肩的瘦削男人,颌骨如锋,眼神似刃。

    他的脸上、身上沾满了鲜血。

    握刀的右手上鲜血一滴滴地落下。

    而左手紧攥……

    居然提着一个人头。

    秦喜墨看着这个无垠的大漠,觉得面前之人似乎比狼群还让人害怕,像个嗜血的阎王,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那人离他不过三步的距离,一迈步就能取他的性命。

    只是……

    砰的一声,面前之人栽倒在他的跟前。

    秦喜墨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把人扶起,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对方身上冷冽的威压有一瞬间把他吓到了。

    对方紧闭着双眼,方才的威势像是被全数地收进了瞳仁里。

    他的面目原本是柔和的,只是眉峰粗硬,颌骨分明,脸上的鲜血给他增添了好几分恐怖气息,应不是些穷凶极恶的狂徒。

    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干涸得很,可能是因为缺水晕倒。

    身上穿着薄甲,满身是灰土和风沙。

    那人提着的人头滚落在地上,秦喜墨匆匆扫了一眼,才发现人头上扎着数根辫子,脸上还留着不甘的表情。

    那是突厥兵的人头。

    这是我魏国的将士啊。

    秦喜墨连忙从猪皮包中翻出水囊,凑到对方嘴边喂了过去。

    对方咕咚咕咚地喝得水囊快要见底,方才睁开眼来。

    魏文熙追着阿史那古地进的荒漠。

    这场战役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魏国将军战死,突厥老将阿史那古地身受重伤,逃遁至荒漠。

    魏**师沈棋单枪匹马追了进去,誓要了结阿史那古地的性命。

    若是让这个老将回到突厥,重新养好伤,这场战役就没有意义。

    她无论如何都必须要终结他的生命,是对为了这场战役战死的军人的一个交代。

    阿史那古地必须死。

    在荒漠追了对方有五里地,阿史那古地身上的血都快流尽。

    他最后向魏文熙求饶,希望魏文熙可以留他一条性命,他可以当魏国的探子。

    魏文熙当然答应,然后上前一刀抹掉他的脖子。

    阿史那古地本就假意求饶,想要把这个追兵除了,只是挥刀的速度没有魏文熙快。

    他死前那混着愤怒和不甘的眼神,似乎在控诉魏文熙出尔反尔。

    魏文熙摇摇头,明明使诈之人最应该明白兵不厌诈的道理。

    杀了阿史那古地之后,荒漠中忽然起了大风。

    魏文熙连忙躲在一个沙丘之后。

    狂风掀翻了整条沙际线,更是吹得她睁不开眼。

    不知吹了几个时辰,这暴风就像没来过一般忽然停止。

    只留魏文熙一身的风沙。

    她再次睁开眼,原本的沙丘轮廓早已变了形状,阿史那古地的血和尸体都被风沙刮得不知所踪,彷佛她进来荒漠并非为了追击敌将。

    只有手中的人头还在提醒着她方才发生过的事。

    不过追了五里地,一阵大风便让她迷失了方向。

    她曾用太阳当方向标,只是阿史那古地极会钻空子,经常来回逡巡,逃跑路线曲折,似是故意要让她弄混方向,好让她葬身这片荒漠之中。魏文熙提着阿史那古地的人头向着最可能的方向一路进发。

    走了不到半天,她就发现自己走错了,只是错得好像还不是一条直线。

    她彻底迷失在了荒漠中,往哪里走都是一望无际的死地。

    忽然她理解了突厥的强韧。

    那是生于荒漠的民族,为了走出这片无垠的死地,他们用尽一切方法向外扩张。

    魏国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绿洲。

    富有生机之地总是引人向往,古往今来才会纷争不断。

    他们没有错,只是她也不能让。

    这就是战争。

    对突厥人来说是生存之战,对她来说是守护之战。

    行走了两日两夜,头上的太阳换了星辰,星辰又换了太阳。

    期间刮过好几阵暴风,每次暴风之后,沙漠都会改头换面。

    她只能一直往前走,只要双腿还能动,就继续往前走,总能走到什么地方。

    眼睛迷蒙,嗓子快要冒烟,双腿已经麻木,脚底火辣辣地疼。

    快到极限了,感觉眼睛一闭,她就会永远被风沙留在这个荒漠里,最后化成一截截白骨。

    忽然,耳朵听到狼吼声。

    狼、血、水源……

    脚下动作加快,很快就看到被狼群围住的年轻男人,看装束是魏国的行商。

    头狼发出攻击哨声。

    魏文熙举着匕首上前,用最后的力气把那几头狼宰杀。

    意识回拢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人家一囊袋的水了。

    秦喜墨还贴心地拿手帕沾了点水,想给她擦擦那满脸的血斑。

    魏文熙连忙止住他的手:“别擦。”

    喜欢皇家庶女竟是马甲帝是马甲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