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我看清他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不为别的,他的一双眼都不正常。
不同于我之前遇见的一些事例,往常我见过的比较诡异的眼睛也不过是全黑或者是全红,而他的眼里是浑浊的蓝色,蓝色在面巾的对比下又显得有些亮眼。
蓝色的瞳孔之中夹杂着一些黑色和白色,瞳仁又泛着毫无生机的灰色。
“这位客人,你想要买些什么?”
我收回打量的目光,上前说道。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很快收回目光,连带着低下了头。
“我想要买能治好我眼睛的东西,我听说你们店里有。”
声音沙哑又尖利,进过好一番辨认我才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我要先弄清楚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珠上黑色一闪而过。
“我......我也不知道。”
听到男人这么说,我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他是人,但一双眼里已经充满了妖气。
在这届妖族首领的教育下,大部分妖族已经不会无缘无故对人类出手。一旦有妖族故意伤害人类的事件发生,人妖两族都会快速组织力量将妖物击杀,不仅如此,妖物的近亲都会收到牵连,被困入囚牢,百年甚至前年都不得自由。
而能容许妖族对人类出手的唯一一条条例是--人族率先对妖族痛下杀手。
“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看看你的眼睛。”
男人听话照做,刚抬起头来却在下一秒捂住了双眼。
“好痛,我的眼睛好痛!”
“啊!”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双手捂着眼睛不断用力,似乎想要把眼睛挖出来。
若是换做以前,我肯定会施救,但是经过这么多次教训,我怕沾上因果。
一番剧烈的痛苦之后,男人开始胡言乱语,我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不过似乎在忏悔。
他在忏悔什么?
他曾今做错的事?还是造过的孽?
还容不得我继续思考,他似乎反应过来,不顾双眼的疼痛,却仍我的位置之后就快速过来抱住我的小腿。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快要痛死了。”
鲜红的血痕自眼角滑出。
我神色凝重起来,这强烈的怨气,不知道那妖物为何会对这个男人下如此重手,如果不进行救治,这个男人的眼睛怕是会在今晚就保不住,眼睛坏掉之后,这股怨念又会游离到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将他慢慢折磨致死。
“好厉害的手段。”
我叹了一声,还是决定先将男人的情况稳住。
一股丝线般的天道之力自指尖飞出,缓缓注入男人的眼睛。
“我先将你的情况稳住,你告诉我,你究竟招惹了什么样的妖物?”
得到缓解之后,男人闭了闭眼。
他的面巾散开,露出了脸上的肌肤。
黑色和蓝色的条纹在皮肤上纵横交错,看起来触目惊心,有些恐怖又有些恶心。
我忍住反胃给身体带来的冲动,“你要不整理一下?”
男人后知后觉地围上了面巾,“我的眼睛是在一周前变成这个样子的,一开始蓝色还没有这么重,不过渐渐地蓝色越来越深,我的视力也下降地厉害。”
他尽量平缓语气,“只要你能够救我,多少钱我都出。”
“哦?”我被他这句话引起了兴趣,“多少钱你都出,那你能出多少钱呢?”
我敲了敲金色的大门,“你觉得,我们店里会缺钱吗?”
男人面色一滞,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先介绍一下你的身份,以及最近遇到的一些比较奇怪的事,不要有任何隐瞒,不然死的只会是你。”
我递给他纸巾,示意他把脸上的血痕擦一下。
“谢谢。”
男人接过纸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我叫谢春生,是南城一家海鲜店的老板,今年三十二岁,每年八月份我都会亲自出海捕鱼,有时候在船上一待就是好几天,一般来说,只要我们下一次网,最少也会打捞上来点东西,可是那一次出海,我们在船上待了三天,什么东西也没捞到,就仿佛那里的鱼都被什么赶跑了。”
“我们准备的东西不多,眼见着物资快要消耗完了我们就准备回去,可就在我让人返航的时候,我们捞到东西了。”
男人说到这里,吞咽了一口唾沫,“我们捞上来一个人,一个裸着的女人。”
“她长得很好看,身材也很好,只不过她没有呼吸,当时我们都觉得可惜,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葬送到大海里,一番合计之下,我们还是决定把她带回去,至少让她的家人见见她最后一面,商量好之后我们就打道回府,可是在晚上,我发现一个船员偷偷摸摸去了存放那个女孩尸体的屋子。”
“尸体还未腐烂,应该是刚死不久,有些特殊癖好的人难免会动心,更别说这个女孩长得那么完美。”
男人回想着,又吞了一口唾沫。
“什么癖好?”
见他这样子,我下意识问出了口。
“冰恋。”
“冰恋?”
头一次听说这个词,我略微有些不解。
“对,冰恋,通俗点来说就是恋尸癖。”
脑瓜子嗡了一声,肆意的遐想让我有些想吐,特别是回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些恶心的粽子。
“后来呢?”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在后面跟着进去,那个船夫对尸体下手了,我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因为在看见女孩的身体时,我也有了反应,要是换做平时 我肯定不会这样,可是那具尸体,就仿佛有魔力一般,我克制不了内心的**,于是阴暗地窥视着。”
“我观摩了全程,也在内心想象着那具身体的美好,船夫走后,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几乎是着魔般走向了那具尸体。”
“那柔软的触感仿佛在告诉我她只是熟睡......”
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嘴角不自觉向下撇,对男人的行为感到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