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本官倒是要看看,你到底如何将罪名给我扣实。”
郝博之依旧显得很是淡定。
“来杯茶!”
林荣伸手道。
昨晚酒喝太多了,现在口渴的厉害。
曹公公闻言,连忙吩咐一个公公去办。
林荣喝了口茶,这才又继续讲述,“而应龙卫查证那神秘宗师身份的需求,也分发到了六扇门之中,此事,你身为刑部郎中,自然是一清二楚。”
“你很清楚,一旦金牌捕头杨蒙的身份坐实,以本官办案之严谨,肯定就会有所怀疑,从而就会暗中前去查探你的根底……”
“而你不知道的是,此时,你所养的门客,已经给你埋了一个天大的破绽!”
“等等!”
关键时刻,宁王起身,出声打断。
现在正是拉拢郝渊之的大好时机,他必然是要做些事情才行。
同时,天鹰堂的名头,也可以借机继续打响。
“宁王殿下有何指教?”
林荣转身问。
“此事说到这里,所涉已经大的不可思议了……”
宁王起身,向屏风微微行礼,“为了能公平公正的处理此事,同时也是为了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不让民间妄言四起,臣弟恳请陛下,此案必须在监督之下审理,决不能偏听一家之言。”
“宁王殿下玩笑了,难道满朝文武的监督还不够?”
曹公公冷声反驳。
“臣弟并无小觑满朝文武的意思,只是朝中诸位大臣,相互之间难免有利益纠葛,因此作为监督并不合适。”
宁王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道,“因此,臣弟斗胆,由天鹰堂的神探前来辅助,也免得事后被人非议。”
他在关键时刻打断,就是为了让属下高人过来挑刺。
他自信,自己养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到时候即便郝渊之的确有问题,林荣也绝对定不了案!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后,曹公公得到了授意,这才道,“陛下准了!”
“传严无心上殿!”
宁王大袖一挥,然后又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严无心,在江湖之上名声极盛,最是好个打抱不平,处理过的江湖纷争不知几何。
要知道,江湖纷争的处理,也是要讲求个有理有据的。
不是说来个大人物,轻飘飘一句‘给我一个薄面’,问题就能解决的。
因此,此人在侦断疑难事件之上,也是造诣极深!
或许其查案比不上林荣,但是想要挑刺搞事情,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而一旦他们天鹰堂,让林荣掀起的波澜无法收场……
再加上他后续的大肆渲染宣传,名声自然就更响亮了。
此可谓一箭双雕!
而顺仁皇帝现在,却是满脸的揶揄。
我的好弟弟啊,在别的方面,朕对你还需忌惮一些。
可你怎么就这么想不通,非得在此道之上逞能呢?
你养的那批人,连熊太森那种货色都能收进去,又拿什么跟林荣拼?
论推理之能,就朕所知,整个大武之中,除却那几个老东西之外,也就唯有秦有容一人,可堪与林荣并肩了。
好吧,就算你玩儿的是野路子,想要剑走偏锋,乱拳打死老师傅……
可朕还真没见过,还有谁能比林荣更野的!
若非其手段足够野,又凭什么拿下烟山府,这个困扰着历朝历代的顽疾?
他已经拿出瓜子,准备好欣赏一场大戏了。
“卑职天鹰堂三级天鹰使严无心,见过宁王殿下!”
不多时,一个身材瘦削,看上去六十岁许的精干汉子,来到殿内抱拳行礼。
严无心就只有这么一句话,然后就默不作声了。
顿时间,陛下派系的人马,面色都是猛地一沉,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曹公公、宰辅,以及曹天阙等人,眼中更是杀机爆闪!
这天鹰堂好生狂妄!
要知道,这朝堂,还不是宁王的天下!
进来第一句话,竟然不是拜见陛下,而是见过宁王,然后,就完事了?
当真是狗胆包天!
不过这也说明了宁王的底气之足。
天鹰堂的突然出现,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乃是宁王多年纵横捭阖的结果。
顺仁皇帝之前掣肘太多,容许其出现,也是利益最大化的结果。
“老皇帝混的是真拉胯啊!”
林荣腹诽。
“林大人,此人乃是严无心,刚办过一起陈年疑案,朝野莫不心服,有其在侧,必能确保万无一失。”
宁王笑着道,“林大人,你继续吧。”
“来人,上把椅子!”
林荣闻言,却是看都没看那严无心,而是大声招呼道。
顿时间,群臣面面相觑。
好家伙,你丫的是不是狂的有点没边了?
你当这是你自家后院呢?
结果,却听曹公公高声道,“上案桌,上椅子!”
直至一切操办完毕,林荣一屁股坐下后,又取出了人皇斩神剑,猛地往桌上一拍。
顿时间,周围朝臣都连忙主动后退,让出了一大片地方。
至于六部尚书等高官,从头至尾都是一言不发,静看事情的发展。
“来人呐,去取那严无心办案的卷宗前来,本官乃是陛下亲封的游击大统领,可查察大武一切案件,现在,本官怀疑他断案不公,需要复查!”
他一拍惊堂木,大喝道。
开玩笑,想挑本官的刺儿?闹呢!
本官又不傻,岂能让你如愿?
本官这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反客为主,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卑职遵命!”
殿中应龙卫连忙去取来了卷宗。
而宁王却只是自信一笑,此案,可是朝野尽皆赞许的。
他倒要看看,林荣是如何自取其辱的。
林荣翻开卷宗之后,只是大致阅看了一遍,就已经是满脸的讥讽。
“卷宗上所述,严无心办理的,乃是民女杀官之案,犯女郑又竹,因其父在十三年前为豪强当街打死,官府不理不问,十三年后,行凶者已是苏州礼县知县……”
“犯女郑又竹得知此事,便悄然前往,化名之后,于礼县开了一家酒楼……,终于等到知县登门,便趁机将之劈杀,而后提着其头颅,自行去县衙请罪……”
林荣目光微抬,看向严无心,“本官且问你,其父为礼县知县所杀,是否查证属实?”
“哼,人证物证俱已核实,自是属实!”
严无心双手背负,不屑一哼。
“那么……,你这狗屁判罚,又是个什么东西?!”
“判犯女杀官之罪,理应凌迟,又看在其有情可原,故而从轻判为斩首,又念在其是烈女报父仇,勇气可嘉,所以死后建祠祭祀,至于当年庸官,革职归田……”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荣猛地一拍惊堂木,“严无心,你翻来覆去,活了一滩的稀泥,简直是毫无是非黑白,混账至极!就你这等世故圆滑的小人,竟然还能为朝廷办事,若是他日被番邦所知,还不得笑我大武无人?!”
严无心当即暴怒,“放肆!本官断的案子,条理清晰,关系明确,各方无有不服,你何敢如此诋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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