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九年的某一天,具体时间怪人郑鑫已经记不清了。当时的他正身在奉天,也就是现如今的沈阳。正为第二天刺杀一名关东军高官做着准备。
他已经在那名时任关东军某师团师团长的府邸周边布下了阵法,到时候只需要将阵法激活,便可如入无人之境。
就在此时,一长三短的敲门声响起,这是他当初刚到奉天时,那位军统在本地的联络员与他定好的暗号,不到紧急时刻不会使用。
郑鑫小心的从门缝处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来人之后,却并没有急着开门。他先拿起边上的手枪,之后在将门上的手榴弹取下却并没有放下。做了两次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这才用拿着手榴弹的那只手将门打开了一条仅供一人出入的小缝,来人快速的闪了进来。
此人不高,大概也就一米七上下,长的没有什么特点,乍一看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祖祖辈辈都面朝黄土背朝天,跟老天爷争饭吃的庄稼汉。
“你怎么来了?”郑鑫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刚刚收到一封电报”来人神色有些奇怪“电报中说让你于两天后务必赶到北平东边日本人正在修建的东街市西门外的小树林”
听了这话郑鑫的眉头皱的更深,实在是他为了这次刺杀做了太多的准备,如果放弃着实可惜。可另一边又是军令难违,而且郑鑫知道,肯定是北平那边出事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郑鑫发现那来人脸上的怪异神色“怎么了”郑鑫也有些奇怪的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这电报有些奇怪”来人看了郑鑫一眼,他并不知道眼前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当时接到的命令就是无论如何,全力配合此人,甚至必要的时候,自己可以死。
“电报用的密码肯定是咱们军统的,其实命令是下给我的。对于你只是用了“他”代替”见郑鑫看着自己点了点头,来人又继续说道“只是这电报最后有个署名,很是奇怪”
“嗯?”郑鑫做了个一个眉头高一个眉头低的怪异表情,并没有说话,而是就这么看着来人。
来人挠了挠头“你也知道,为了保密一般这种电报都是没有署名的,而这封电报却有一个汪涛的署名,这以前从来都没发生过”
汪涛这两个字被来人说出的那一刻,这个名字就如同炸雷一般,在郑鑫的耳边回荡。汪涛是谁?别说当时,就是现在知道人的可能也并不多。其实这是一个化名,是那人众多化名中的一个,可要是说起他另一个化名大家可能都知道,那就是沈沛霖。没错,此人正是原名戴春风,后改名戴笠,表字雨农的国民革命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也就是军统)的副局长。
“等等,等等”刘果毅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断了怪人郑鑫“这老戴不是局长吗?你怎么说他是副局长”
怪人郑鑫翻了个白眼“回去好好跟你爹学学近代史,戴笠一直到死都是副局长,而当时的局长叫做贺耀祖”
说起这个戴笠还是比较有意思的,此人及其迷信,曾有算命之人批其为双凤朝阳命,可却五行缺水,名字中带水方大利,于是他起了无数的化名,最常用的就是沈佩林,而汪涛也是其中之一。
对于戴笠的命格和众多化名,郑鑫是极其了解的。知道了电报上的命令是由戴笠直接下达的,他明白北平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否则这位老蒋跟前的大红人,军统实际上的掌权人是绝对不会直接将命令下到他这里。
虽然心中震惊,可郑鑫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副不解的表情“的确挺奇怪的”他并没有对来人解释汪涛到底是谁“不过既然你确定这电报没有问题,咱们还是执行吧”
“好的”来人也并没有细问,虽然心中疑惑,可这么多年的潜伏让他明白,不该问的,不该知道的,绝对不要多嘴“我早就为你做了一张假的通行证,本来是为了方便你刺杀成功之后逃跑用的”说着他将手伸进了兜里。
这个动作使得郑鑫本已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再次握紧了右手那一直都没有放下的手枪,同时死死的盯着来人的双眼。并不是郑鑫太过小心,实在是在那个操/蛋的时代,只要稍微一个不留神,他就要去和阎王爷喝茶了。
来人也发现了郑鑫的举动,不过却并没有在意,身为一个潜伏在敌人大后方的资深谍子,他很理解郑鑫现在的心情。
将手中刚刚从兜里掏出来的通行证还有一张火车票一起交给郑鑫,来人说道“这是今天晚上的车票,时间太紧了,你要想按时赶到,今天晚上必须走,而且这是这几天唯一的一趟进关的火车了”
郑鑫点点头接过,同时嘱咐来人,让他找机会将那些他在关东军高官驻地附近的布阵材料收回,虽然这个阵法他布置的很是小心,一般人不会发现,可谁也保证不了日后会不会来个行家。
两人并不是一起离开的,郑鑫从后院翻墙离开后,也没有直接就去往火车站,而是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他这段时间自己寻找的一处落脚点。乔装打扮了一番,郑鑫按时赶到了火车站,本来按照时间来算的话,按时赶到会合地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到了山海关却耽误了两天,于是当郑鑫到达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这个地点安排的很是巧妙,就在东街市西门不远,而往西则可以遥遥望见正在施工的启明门,也就是现在的建国门。
这建国门和西直门一样,都是一九三九年小日本在城墙上挖开的缺口,本来是叫做启明门,后来抗战胜利,改为建国门。
此时刚刚赶到的郑鑫心中万分焦急,他已经在此找了一圈,并没有人接应,他知道自己误事了。那些本应和他会合之人很有可能已经行动了,可他又不知到此应该干什么。
正在他万分懊恼之际,就听西边建国门方向枪声大作。郑鑫赶紧望去,只见一身穿道袍之人,右手手提三尺青峰,左臂已然不见。满身鲜血,犹如一个血葫芦,只身从那施工工地杀出,之后朝着北方就跑了下去。
而此人身后先是有四五人飞快追出,看装扮不光只有日本人。他们之后则是大量的日军紧随其后,朝着那身穿道袍之人就追了下去。
郑鑫一见这种情况,他就明白那前边道袍人肯定就是应该在此地接应自己之人,之所以没有跑向这片树林也是因为害怕不知自己是否已经赶到,害怕将他暴露。
郑鑫咬了咬牙,却并没有追赶上去,而是转身直奔东街市,他记得自己刚才过来的时候那东街市西门门口虽然有人守卫但却懒散的很,最主要的是那里有两挺捷克式轻机枪,而且并不禁止行人靠近。
对于怎么和那道袍人汇合的郑鑫并没有详细叙述,总之逃不过抢枪,杀人这些事。
最后两人汇合时已经身在海淀,当时那里还是比较荒凉的。而此时郑鑫才知道这道袍人道号云净子,师从江西龙虎山玄天观上代观主,道号道一,也就是李道一真人。
“等等,等等”刘果毅有些吃惊的再次打断了怪人郑鑫。如果此人是云净子的话,那他就是那个死在了金兀术墓中之人的师弟了?
看着众人都看向自己,刘果毅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在一部手札中看到过此人”他并没有说明手札的来历“他们应该是师兄弟八人,都是道一真人的徒弟,并且他们在一九零零年到过当时的京城”刘果毅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决定,等这事完了要好好研究研究那本被他带出来的手札。
众人虽然都觉得刘果毅知道的肯定不止于此,可碍于方爱国的在场,也都没有深问,于是怪人郑鑫继续了他的故事。
云净子当时受伤颇重,很是虚弱。但当他知道了郑鑫就是他们一直等待而没有等到的人后,还是坚持着道出了他们这次任务的来龙去脉。
一月之前,当时的军统北平站一名潜伏人员发现,日军将大批的战俘和北平百姓用军车拉到了已经打开了一道缺口的城墙工地,也就是正在修建的,日后被命名为启明门地方。
本来这并没有引起这名潜伏人员的注意,可一周之后,又有大量的战俘被送到此地,而这些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同时他发现这工地警戒极其严密,除了一些并不是日本军人的日本人以外,好像还有一些东南亚人。
身为一个资深碟子,他拥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控制这份好奇心的强大意志,虽然心里痒痒的,可他还是将其生生压下,只在外围观察。
大概一周之后,他发现不光是东边,西边,也就是后来被称为长安门,日本战败后被改名为复兴门的地方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于是他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阴谋。
在请示了当时军统北平站站长之后,他和其他两名同样潜伏下来的班子在一天深夜偷偷潜入了位于北平城东边的工地,可却一去未返。
北平站站长等了两天,感觉出事了,便将这情况报了上去。最开始并没有报到戴笠那里,而是只到了毛人凤处。就是戴笠死后执掌军统的那个毛人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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