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武道之势?还不止一种!”
刚出房门的世子沐生顿住脚步,眼睛死死盯着横亘在王府上空的意象,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晋入武道四品之后,便是不断将气海扩大,而后积蓄真炁,已达圆满状态。
这样的武者称之为四品圆满。
但想要晋升四品,还缺少一个重要条件——武道意志。
领悟出武道意志,便是三品。
而武道意志的前置条件便是‘势’,江湖上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派之所以地位超然,便是他们掌握着一道既定的武道意志领悟路径。
只要按部就班领悟下去,就能够成就三品。
朝廷也是如此。
是以,大明尚武却丝毫不惧‘侠以武犯禁’,但凡有点天资和追求的平民想要成就三品,就绕不开朝廷和门派这两座大山。
两相比较之下,选择谁自然不言而喻。
沐王府也掌握着一条武道意志,其名曰:杀!
在三六九等的武道意志当中,也属上乘,一共由三条武道之势构建而成。
沐生迄今为止,也不过堪堪领悟了一道‘势’!
而这,在历代沐王府传人之中,已属百年难得一遇的天资。
他看向气势爆发的来源,正是昨日被安排在沐王府住下的张麟一行人的别院所在。
沐生用屁股都能想到,这武道之‘势’到底谁才是主人。
“武道修为不过五品,开窍数量也尚未到圆满之数,便已经提前领悟了两种武道之‘势’,这种天资...”
沐生感觉自己所谓的‘百年一遇’的天资,在对方面前,就如同小丑一般。
一般而言,一种武道之势演化的武道意志属下乘,两种演化的属中乘,三种演化则为上乘。
至于四种乃至于更多演化出来的武道意志...
沐生没见过,但曾经听他父亲提过一嘴。
“虎父无犬子啊!”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四品之后,几乎一品一个天地,因为差距就是在无形之中被拉开的。
只有每一步做到极致,才有可能真正成为同阶无敌!
思忖间,意象消退,沉重的压迫感散去,一切回归风平浪静。
小院的大门推开,沐生早早等候在门外,穿着干练劲装,头发被金冠束住,负手而立,器宇轩昂,笑吟吟地看着露面的众人。
“诸位,昨夜休息得可好?”
经过昨夜的事,沐生心知张麟的手腕心机完全不下于他,真要和他打马虎眼说不定什么事都办不成,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不知诸位可曾听说过玄胎平育宗?”
“自然听说过,”张麟将人请进小院,一边走一边点头道:“江湖之中有一宗二派三帮四大家的说法,这些势力都至少掌握了一道中乘的武道意志,甚至不乏三品乃至于二品的武夫。”
当日与张麟在上林苑围猎之中脱颖而出的武兴伯石子明,便是拜入这玄胎平育宗。
据说这玄胎平育宗功法奇特,能育一玄胎几如己身,四品之境拥有两座气海,堪称同阶无敌。
只不过,这功法修炼难度极高,传闻每代就只有宗主一脉才能修炼成功。
“这玄胎平育宗便是坐落在南疆,门下弟子杀妖无数,但早就有人暗中向沐王府揭发,玄胎平育宗勾结妖魔,霍乱我大明百姓。
但我父常在军营之中,前任锦衣卫能力平庸,又是个尸位素餐之人,也不敢招惹玄胎平育宗这等势力,故而一直拖着没有下文,如今世弟到来,可算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南疆是与妖族作战的第一线,沐王府的柳营也不可能守住所有的防线。
玄胎平育宗等宗门势力、大明的边军...这些都是防线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旦玄胎平育宗出了差错,迎来的便有可能是一波汹涌的兽潮。
届时,此地恐怕是生灵涂炭,沐王府也会损失惨重。
所以,在对待玄胎平育宗勾结妖魔这一事件上,沐王府都是谨慎小心的态度。
也就是一个字:拖!
起码目前,还没出什么问题。
如今张麟到来,算是可以拿他去试探一二,这是沐生和父亲商量过得到后者同意的方案。
一来,张麟新官上任三把火,锦衣卫有监察天下之职责,第一把火烧到玄胎平育宗也不稀奇,不会引起对方过分警惕。
要是真有其事,沐王府的介入只会引起对方的强烈反应。
二来,张麟修为低下,但身上绝对有张景泰留下的制敌手段,镇压不轨毫无问题。
“玄胎平育宗勾结妖魔?”
张麟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还是摇头拒绝:“我这点微末修为,他玄胎平育宗有三品武夫甚至二品,一品说不定也有,我这不是过去送死吗?”
“哈哈哈哈!放心,玄胎平育宗的确有一品老祖,但在早年与凤穴的妖尊做过一场,身受重伤,闭关多年,外界都在传言早已陨落,即便没有陨落也是行将就木,手段大打折扣。”
沐生找了个凳子坐下,挥手让下人去准备早饭,笑道:“我可借你一千武卒,都是柳营中的精锐,结成战阵可与三品一战,二品也可拖住一段时间,有何惧区区玄胎平育宗?”
“况且,若有变故,我父也可破碎虚空,横渡乱流来助你。”
他拿出一枚巴掌大的玉简,递给张麟:“只要捏碎它,我父便能感知到你的位置。”
“黔国公竟到了如此境界?”张麟讶然。
一品武夫拳脚可破碎虚空,但并不意味着他们的肉身坚固到可以抵御住虚空乱流的冲刷。
一旦被卷入虚空乱流之中,恐怕也是生死未知。
只有一品之中的极强者,才能横渡虚空乱流,穿梭在这九州大地之上,堪称一人镇一国!
“哪有这么简单?”
沐生摇头失笑:“我父横跨不到半个南疆之地已是极限,再远一点恐怕就无以为继了。”
至于在九州之内任意破碎虚空,穿梭乱流,怕是只有传说中超越一品之上的存在才能做到吧?
“若是如此,这案子倒也不是不可以查一查。”
张麟接过玉简,笑道:“正好我有一至交好友也是玄胎平育宗弟子,此次来南疆倒是可以一叙京城旧事。”
不管玄胎平育宗有没有问题,这玉简相当于一个免费的一品打手,不要白不要。
若是在玄胎平育宗没有发现,这玉简不就成了他在南疆的一张底牌?
这笔买卖,简直太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