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孟凯,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抽你一个巴嘴,不信你试试!”
佟父还没开口,坐在前面的周乔先急了,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超级大渣男。
孟凯不敢吭声了。
当然,他不是怕周乔,而是怕刚才拿下他的陆征和富贵。
到了治安大队,富贵和陆征负责进去救人,而周乔则留下来在车里照顾佟父。
“佟叔叔,以我刚刚和他的接触来判断,百分之八十就是他拦的车,否则他不至于有那么强的防备心。虽然这次椿梅受了伤遭了罪,但要能和这家伙彻底了断,也算值了。”
“话是不错,就是苦了那两位司机,人家有啥错,还不都是被我们连累。小乔,这一路我也想清楚了,椿梅惹下的祸,不能让你们来承担。
货车车主就是开车的这小伙子吧,跟他说,这场车祸产生的所有费用,全部由我们来承担。今晚的事,谢谢你们了。”
佟父说完,两肘支在膝盖处,再次抱头呜咽起来。
她答应无论是医药费还是修车费,总之会承担一切费用,还会额外再给他们一笔补偿。
对方要的就是这个话,佟母既已表态,他们当然也就没有再闹下去的理由。
周乔是闭着眼睛走进铁路招待所的,差点儿就被门槛儿给绊了个大跟头。
当陆征把证件和钱递进去时,值班大姐打着哈欠又给照原样扔了回来。
“张啊,你瞅瞅时间,这个点儿来哪还有房间呀?你俩这是上哪喝去了,给你对象喝成这样!”
“大姐,我们没喝酒,她这是困的,麻烦您想想办法,给我们匀间房,她实在是太累了。”
值班大姐从窗口把头探出来嗅了嗅,“嗯,是没有酒味儿,可是喝没喝的,那没房间就是没房间了,我上哪儿给你匀一间啊,当你大姐会变戏法呢?”
陆征叹了口气,“那这样吧,大姐,我下午不是开了一间吗,让我媳妇儿睡那,咱门口这长凳可以借我躺吗?我直直腰就行,明天起早还有事呢。”
“你可拉倒吧!这长凳正对着大门,那大门成天成宿开着不说,连个门帘子都没有,躺这睡半宿,明早直接给你吹成干儿,想啥呢!”
大姐说着,提上一串钥匙,开门从值班室里走了出来。
“陆征,大姐信得过你的人品,今晚就让你俩就搁一个屋里睡。标间不是两张床吗,告诉你,后半夜你小子千万老实点,要给我惹祸,我可不饶你!”
陆征连忙千恩万谢,“放心吧,人都困成这样了,还能干啥啊。”
那可不好说,大姐开了房门,哗啦哗啦地提着钥匙又回去了。
周乔一进门,直接把鞋一飞,倒头便睡。
陆征无奈地笑了笑,先是把鞋给她摆在床边,又扶起她脱掉外套和袜子,还专门出去打了壶热水,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手和脸。
再一睁眼,已是转天早上九点。
等周乔洗完漱,陆征一手拎着包子和小米粥,一手提着鞋盒推门进来。
他自己出乘的皮箱里有换洗的,而周乔昨晚深入虎穴,鞋袜脏到没法穿,陆征起早堵在人家商店门口,全给她买了新的。
“周乔,等吃完早饭咱俩去一趟汉大二院,去探望一下天哥他家嫂子。”
“嗯,应该的,然后呢?”
陆征一口咬掉半个包子,“然后我留下帮富贵,你回县城,坐火车走。”
周乔抢过他手里咬剩的那半个,“也好,有你在我放心,家那边也确实离不开我,最近天天往县城跑,我这把老骨头坐车都快坐散架了。”
既已定好,二人依计行事。
韩章的媳妇儿郑晓燕住在汉大二院的普外科病房,陆征和周乔提着礼品来探望时,发现她整个人相当的虚弱,脸色也惨白发灰。
郑晓燕甚至有好几次都恶心想吐,明显体力不支。
为了不影响她休息,周乔和陆征都很自觉,略坐了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韩章一直把他们送到楼梯口,“谢谢弟妹亲自来探望我们,你嫂子没啥事,就是胃不太舒服,过几天就好了,想不到还劳你们挂心。”
周乔笑着说,“天哥跟陆征不客气,怎么偏对我就这么客气,最近他和富贵都在白春,我因为上火也经常往这跑,如果需要我们略尽绵力,只管吩咐,千万别客气!”
“好,那就先谢谢弟妹。”韩章也笑了,但他的笑容里藏着掩饰不住的落寞。
走出住院部的正门,周乔回头看了一眼门旁挂的牌子,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
胃病通常要挂消化内科,郑晓燕怎么会住在普外科的病房里?
再加上门口的牌子上明确地写着二甲……
周乔倒吸一口冷气,不会是乳腺癌吧?
因为很多专科,在二甲医院中是不设立的,挂号统一全挂到普外科。
其中,乳腺癌是最常见的疾病。
再结合郑晓燕虚弱的样子,还有韩章那失落的表情,越琢磨越觉得像。
陆征见她愣神不迈步,便过来拉她的手,“怎么了?”
想到韩章不愿透露,周乔也决定尊重人家的**,更何况眼下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没什么,我们去汉大一吧,我想走之前再和佟家人打个招呼。”
连续奔波,实在辛苦。
二十分钟的公交车程,周乔竟然倚着陆征的肩膀又睡着了。
等到了医院并没有听到好消息,三个伤者还是一个都没醒。
得知周乔要回县城,佟父把她拉到了一旁。
“小乔,椿梅的伤一时半刻也好不了,昨晚我和你阿姨商量了一下,想等她好了以后,还让继续送她回医院上班。
黑水路的摊位还有半年才到期,空着也可惜,你要是想用就尽管用,租金我们一分不收,如果你能顺带手帮着甩货,让我们少赔点,那佟叔就感激不尽了。”
这种心情,周乔能理解,相比压的服装,摊位费才值几个钱。
从海城拉回来的那三万块钱的服装,还在大货车上,昨晚天色太暗,也瞧不清外面罩子的破损程度,具体损失暂时还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