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的目光凝视众鬼消散的方向。
身为孟婆一族,她对鬼物有天生的感知。
如果每只鬼的执念都是一个能量团,那刚刚消散的能量团,至少比她之前看到的少了一小半。
蝹困住这些灵魂多年,沧海桑田,那些让他们牵挂的事物早已消失。
如今有机会轮回转世,这些灵魂自然不会一窝蜂地冲向地府。
可为何等待投胎的灵魂会少了一半,藏起来的灵魂去了哪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太初的眉头紧锁,她定然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
山庄的人已经下去营救余娇娇,耿一丹将余婷婷的尸体藏好,才再次回到太初身边。
见太初沉默不语,耿一丹伸手推了推她:“怎么了?”
没想到答案前,太初并不愿让更多人知道此事,索性对耿一丹轻轻摇头:“无事。”
耿一丹压低声音:“你瞒得住别人却瞒不得我,就你这个表情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
太初同样压低声音:“你有没有发现,你好像比之前聪明了不少,是因为脑子里的水放出去了么?”
真聪明就不会对别人的事刨根问底了。
耿一丹咬牙切齿地转过身:“懒得和你说话。”
星流三人从远处急匆匆赶过来,看到太初平安无事,星流脸上才终于露出笑容:“我就知道初初最厉害了。”
耿一丹刚被怼过,此时站在旁边说风凉话:“既然厉害,那你还担心什么?”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人刚刚悄悄松了口气,实在是太虚伪了,一点都不像她们蛊族那么直率。
星流平日里也只对太初和赵甜甜有好脸色,耿一丹的话音刚落,她便下意识看向太初。
见太初对自己轻轻摇头,星流确定面前这人不能动手,只淡淡回了句:“我家初初厉不厉害是一回事,我担不担心是另外一回事,你的话很奇怪,是从没有人关心过你吗?”
耿一丹:“...”这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嘴皮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就不怕被人打在身上么?
耿一丹不再说话,星流也不痛打落水狗,只是将傅雷向太初身边一推:“他说不用敲,你想让他用什么方式碰瓷,直说就好。”
傅雷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配合度还行。
傅雷苦着一张脸:“大师,要不我往脸上拍点土吧,地上凉得很,我这身子骨虚啊!”
只要能博同情,别说身子骨虚,就算让他自己肾虚都可以。
赵甜甜则是从见到太初起就一声不吭,此时更是哀怨地站在太初右手边,身上不停地冒着怨气。
太初看了赵甜甜一眼:“你现在看起来倒是有点厉鬼的架势了,等回头我教你说鬼语,你说不定还能潜伏在群鬼之中给我当个卧底。”
赵甜甜的声音带着哀怨:“师傅,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是觉得我会给你拖后腿么?”
地上这么大一个巨坑,不难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她真的很担心。
太初对赵甜甜点头:“你不是已经把答案说了么,看来你最近对自己的认知比以前清楚了不少!”
赵甜甜气得转过头去,不和师傅说话了。
耿一丹心里舒坦不少,知道太初对谁都这德行她就放心了。
同三个人交代过,太初看向耿一丹:“你该走了吧。”
耿一丹刚刚就在发信息,看起来应该是在同什么人联系。
耿一丹点头应道:“之前来这本身就是要找到婷婷,现在娇娇受伤,婷婷的身体也已经找到,我要带她们回蛊族去。”
余娇娇已经被人唤醒,此时趁乱动身刚刚好,毕竟她们还要夹带一具尸体,不宜引起太大动静。
话音落下后,耿一丹对太初行了蛊族特有的拜礼:“告辞。”
这是她们蛊族表达尊重的一种方式,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心中对太初充满了感激。
可刚准备离开便被太初唤住:“等一下。”
耿一丹疑惑地转身:“怎么了?”
却见太初摇了摇手中的纸笔:“先把欠条打了。”
她今晚付出不少,总要有人买单。
耿一丹:“...”好好的气氛全散了,这女人钻钱眼里了吧。
咬牙切齿地签下欠条,耿一丹气鼓鼓的准备转身离开,却再次被太初唤住:“别着急走。”
耿一丹眼睛瞪得溜圆:“差不多行了,我自己都穷的快尿血,你还打算要多少钱。”
但凡手头宽裕些,谁愿意去仙人跳。
她不动手不是因为尊重太初,而是因为她打不过。
真把她当成肥羊宰了是吧,信不信她和太初拼个你死我活。
太初笑盈盈地看着耿一丹发疯,直到耿一丹安静,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这是锁魂符,余婷婷的灵魂就在这,我原想帮你将余婷婷的灵魂锁在身体里,免得你回去不方便,如今看来倒是省了。”
耿一丹闻言瞬间变脸,一把抢过太初手中的锁魂符:“这怎么能省,咱俩可是世上第一好,你送的东西我不接才是看不起你。”
喜滋滋地将锁魂符看了又看,耿一丹忽然看向太初:“这东西怎么用?”
太初的目光落在旁边余婷婷的灵体上,看到余婷婷一脸感激的模样,太初目光温柔:“这符纸每具尸体只能使用一次,期限是七天,除去路上的时间,你应该能同家人相聚几日,将你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吧。”
锁魂符消灵力不少,而且极难成符,就算是她,至今也只得了一张。
余婷婷的鬼魂跪在地上对着太初用力磕头,耿一丹在思考过后,却将符纸妥帖地收好。
太初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我给你这个符纸,是想减少你的麻烦,让她自己回蛊族去。”
耿一丹摇头:“不用,我有办法把她的尸体带回去,我麻烦些,她就能同家人多待几天。”
身为蛊女,一定要有担当。
太初翻个白眼:“你就不怕她臭了?”
没有蝹的身体滋养,余婷婷的尸体会快速腐烂的。
耿一丹自信地仰头:“一点味道有何可惧。”
太初拎着刚掏出来的符纸:“这么说的话...”
话音未落,耿一丹便迅速从太初手里抽走符纸:“要不怎么说咱俩是天下第一好呢,这是个什么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