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人群后面。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连州什么时候有这么清俊的公子了?这是谁家公子怎么没有见过!
颜明瑶错愕得看着他,他说什么?他可知道他说什么?
慢慢的,一条路让了出来,荣令宽背着包袱慢慢走上前。
他看着她,“在下荣令宽,燕京人士,无妻,心悦姑娘已久,现下求取。”
颜进于率先反应过来,他一直都记得妹妹的第一要求,“可是读书人?”
“是。”
“可有科举功名?”
“无。”他转过头看向颜进于,脸色尽是认真之色,“我可以考。”
底下的人听到的燕京人士顿时小声议论开了,当听到他要考科举的时候,先前几个嘴碎的人立刻嗤笑了起来。
“兄台真是敢说大话,现在可不是大祁,大盛科举制改,早就不是背两篇文章就能去考试的时候。”
“就是,颜家姑娘妄想嫁个官老爷,你就以为自己能做官老爷吗?”
“颜夫人,还是擦亮眼睛,莫被骗子骗光了家产!”
荣令宽没理他,他没有功名在身是事实,无需辩驳。
他也不屑与这样的小人浪费口舌。
他打开随身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油包纸递给颜夫人,“在下是诚心求娶。”
颜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打开纸包的一角,惊得差点脚软。
竟然是厚厚的一叠银票!
她连忙将纸包包好,这里这么多人,万不能漏了财,不然这年轻人还能不能走出连州都是一回事。
她刚想开口问女儿,女儿已经抹干了泪,“他不行。”
颜明瑶将厚厚的纸包重新塞进荣令宽的怀里,“热闹看够了,先生就请回吧。”
荣令宽看着手中的纸包,“我不是看热闹”
但人已经进去了。
只留颜进于和颜夫人两人面面相觑。
荣令宽上前两步,双手抱拳行礼,“在下没有说笑,也没有戏耍颜姑娘,今日当着连州诸多百姓的面,言出必行。”
一句言出必行,像是扇在这些专门看热闹的人的脸上。
“让他进来。”
这应当是颜老爷。
颜家的宅子不算太大,但是在连州也算是富庶的人家。
前厅的颜老爷看着一脸的严肃,荣令宽一眼就能断定,颜老爷的迂腐同他舅舅不相上下。
颜老爷看着这个跟着长子进来的年轻人。
五官清俊,身形颀长,还是燕京人士,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没有娶妻?
颜老爷,“多少年岁?”
荣令宽,“小子二十有三。”
颜老爷,“家里还有何人?”
荣令宽,“只有小子一人,父母早逝,姐姐出嫁。”
颜老爷,“只有你一个人?你独身一人如何娶妻?!”
荣令宽,“娶妻不是问题,长辈还有舅舅。”
颜老爷,“以何谋生?”
荣令宽想了下,不仅姐姐给他留了产业,还有钟伯母也给了他好几个庄子和铺子。
他好像还没有什么正式的事儿,但是吃喝倒是不愁。
“家中留有产业,吃喝不愁。”
颜老爷,“所言可有凭证,老夫该如何信你。”
荣令宽拿出路引,“这是路引,还请老爷查看。”
大盛的路引和大祁的不一样。
上面除了姓名籍贯,从哪里出来,到了什么地方,还有婚配否。
就是避免有人远途骗婚。
颜老爷看了眼妻子,这么多人,确实这个年轻人是最好的。
颜夫人点了点头,这个就真的是,过了这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
颜进于却皱着眉,“照你这般条件,怎么会没有娶妻,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荣令宽,“”
别人说他妹妹有隐疾他就要打人,现在他转头就问他有没有隐疾
“颜兄若是不放心,现在便可寻大夫来检查一番。”
颜进于当然不能找大夫来检查,他又问道。
“你是燕京人士,为何来连州?”
荣令宽微微垂下了眼睑,半晌后抬头,“我来寻颜进于。”
颜进于摸不着头脑,“我?”
“国子监颜进于。”
颜老爷还想问些什么,颜明瑶来了,“他不行。”
所有人看向她。
颜老爷原本已经缓和的脸色,瞬间又黑沉了下来。
“告示是你要贴的,现在人来了你还要做什么?!”
颜明瑶冷呵了一声,“他是荣国舅,宁远侯,姐姐是当今皇后,这样的女婿,您要得起吗?”
颜老爷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只是连州的一介商人,就是连大行商都算不上。
贴个招婿告示,竟然招来了国舅?!
荣令宽看向她,“娶颜姑娘需要什么条件。”
颜明瑶迎上他的目光,“普通人。”
荣令宽勾唇一笑,“巧了,我也想当个普通人,今日就可以写折子辞了爵位。”
颜老爷的冷汗都流下了,他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瞪了女儿一眼。
“侯爷,小女胡说的”
颜明瑶不看她爹,“先生,我早就说过了,热闹看完了,您可以回您的燕京了。”
荣令宽,“我不是来看热闹的,就是专程来寻你的。”
“求娶虽然是一时兴起,但是也是深思熟虑。”
“我觉得余生漫漫,若是与颜姑娘相伴走下去,倒也是一件趣事。”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这是在下的求娶诚意。”
颜明瑶接过那张纸,最上面的两个字便叫她热泪盈眶。
女学。
荣令宽,“虽然在下的力量渺小,但余生愿为之努力。”
颜进于目瞪口呆得看着一边笑一边流泪的妹妹,又看了眼他原本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国舅,侯爷
他妹妹去燕京是去读书了吗?
是去找夫婿了吧?!
要么不找,一找还是皇亲国戚?!
连州的大事,颜家女儿出嫁!一个小小的颜家嫁女不仅知州来了,就连通判都来了。
什么情况?没听说颜家还有什么亲戚当官,竟然让这么多高官都来捧场。
知情者道,“你们可知颜家女儿嫁的谁?”
“谁啊?”
“皇后娘娘娘的亲弟弟,宁远侯,荣国舅!”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那日几个看热闹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日他们那么羞辱,若是被颜家秋后算起账来
剩下的人,“走走走,吃喜酒去!看看国舅长什么样去!”
知情者,“那你们迟了,现在颜家只有流水席了,新人早就游山玩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