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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刁奴
    但是对贾琮来说,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能够劝动师傅就够了。

    贾琮不由说道:“师傅,徒弟的一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师傅去。”

    “师傅,我姑丈在扬州任巡盐御史以来,先后丧子、丧偶,便是唯一一个女儿,若不是早早送往京城,也未必能活的下来的。”

    “如今他自己也是身中慢性毒药,怕也未必能够支撑多久的。”

    听到贾琮这么说,寇相不由叹息道:“如海此人,我是知道的。”

    “他在扬州的遭遇,陛下和我,又何尝不知?”

    “只是,扬州巡盐御史一职,太过重要,涉及到扬州盐税的稳定。”

    “如今陛下做多少大事,都指望着这些盐税银子。”

    “若是这笔银子不稳,怕是要耽搁了陛下的大事啊。”

    贾琮笑道:“师傅,若是我姑丈万一毒发身亡,扬州盐税,难道就收不上来了吗?”

    “如今我姑丈不说已到油尽灯枯之境地,却也相差不远,继续留他在扬州盐政,怕也就这一两年的光景了。”

    “而若是将其调回京城,好生将养身体,等身体养好了。”

    “他又有地方盐政阅历,若是将其放入到户部,将来能不能动一动这户部的钱袋子呢?”

    听到贾琮这番话,寇相却是眼睛一亮,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若果真如贾琮所说,这件事情,倒是大可以商榷一番的。

    留在扬州,这一二年怕都支撑不下去。

    而将其调回京城,果真将他放入户部的话,就凭林如海的能力,倒是未必不能将铁通一块的户部,撕开一道口子的。

    京城的斗争和地方斗争大不相同。

    地方斗争,无所不用其极,在官场上无能为力,那就用各种手段消灭你的肉体。

    而京城的官场,讲究的是斗而不破。

    大家都遵循一个潜规则,那就是无论如何斗,采用的都是官场手段。

    而不会采取下毒、暗杀等不入流的手段。

    因为你这样做,别人也可以这么做。

    大家都要这么做,那最后就乱套了。

    当然了,这只是常规情况。

    特殊情况下,自然也有例外的时候。

    但是特殊情况极少就是了。

    沉思片刻之后,寇相不由对贾琮说道:“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这样,等有空了,我会禀明皇上,这件事情,还要请皇上定夺。”

    闻听此言,贾琮不由喜道:“多谢师傅相助。”

    其实这件事情,只要寇相开口,永隆帝八成会同意下来的。

    先不说这件事情的确是对永隆帝的大局有利的。

    只说如今寇相在永隆帝心中的地位,只要寇相开口,永隆帝轻易都不会拒绝的。

    离开寇府之后,贾琮倒也没有马上就告诉林黛玉。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

    年前怕是必然办不成了,左右也要等到年后才行。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年关越来越近。

    贾琮倒是清闲下来。

    只是荣国府那边,却是越发忙碌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惜春在宁国府居住的时间倒是越发长了起来。

    惜春和贾琮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

    如今惜春倒是经常缠着贾琮,让贾琮教她画画。

    贾琮也认真教授起她来,兄妹两人的关系,倒是越发的亲近起来。

    眼见到了年底,贾琮也开始忙碌起来,谁让他是贾家的族长来着。

    他先是让人去光禄寺领回来春祭的恩赏,用一个黄布口袋装着,就是“皇恩永锡”四个大字。

    那一边又有礼部祠祭司的印记,又写着一行小字。

    道是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恩赐永远春祭赏共二分,净折银若干两,某年月日宁国府贾蔷当堂领讫,值年寺丞某人。

    下面一个朱笔花押。

    不多时,薛大又进来禀报道:“黑山村的乌庄头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贾琮不由想起这个人物来。

    贾琮说道:“这都到年节下了,他竟是这时候才来?”

    说着,薛大接过禀帖和帐目,忙展开捧着。

    贾琮向薛大手内看去,那红禀帖上写着:

    “门下庄头乌进孝叩请三爷万福金安,新春大喜大福,荣贵平安,加官进禄,万事如意。”

    一面忙展开单子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瓟子五十只。”

    “下用常米一千石,……牲口各项折银二千五百两。外门下孝敬哥儿姐儿顽意:活鹿两对,活白兔四对,黑兔四对,活锦鸡两对,西洋鸭两对。”

    贾琮便命:“带进他来。”

    一时,只见乌进孝进来,只在院内磕头请安。

    贾琮命人拉他起来,看着外表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乌进孝,笑说:“你还硬朗。”

    乌进孝笑回道:“托爷的福,还走得动。”

    贾琮道:“方才我看单子上,怎么今年又比去年少了许多?更何况,这好几个庄子,便只有这点子产出?”

    乌进孝忙进前了两步,回道:“回爷说,今年年成实在不好。从三月下雨起,接接连连直到八月,竟没有一连晴过五日。”

    “九月里一场碗大的雹子,方近一千三百里地,连人带房并牲口粮食,打伤了上千上万的,所以才这样。小的并不敢说谎。”

    贾琮看着乌进孝,半晌才是说道:“乌庄头,我可不似先珍大哥那般好糊弄,回头我可是要派人去查的,你再说一次,果然只得这些吗?”

    乌进孝忙跪地磕头道:“老奴并不敢扯谎!爷的这地方还算好呢!我兄弟离我那里只一百多里,谁知竟大差了。”

    “他现管着那府里八处庄地,比爷这边多着几倍,今年也只这些东西,不过多二三千两银子,也是有饥荒打呢。”

    贾琮笑道:“也罢,你也累了,就先下去歇着去吧,等路上雪化尽了,再回去也不迟。”

    说着,便命人带了乌进孝出去,好生待他,不在话下。

    贾珍这个糊涂蛋,贾家的资产,都快被败光了。

    他自己只知道一味高乐,完全不管不问。

    这乌进孝,年年减产,动辄就要卖庄子。

    必定是有问题的,倒是要查一查他才好。

    不过如今是来不及了,也要等到明年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