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去纯亲王府扑了个空后,又来到了胤禟府中,胤禟在府中假山后的池塘中引了活水,此时虽然是秋季,可荷花并未凋谢。
府中歌舞升平,许多美貌婢女在一旁等着主子的吩咐,胤禩想起了家中的福晋,并没有叫舞女来陪酒,只端坐在一边。
胤禟对着胤禩道:“八哥,咱们在外面玩,八嫂又不知道。”
话虽是这么说,可胤禩并不是很爱美色,也没有胤禟这般的重口味。
胤禟的管家在胤禟耳边小声道:“爷,十四阿哥来了。”
胤禟有些好奇,“老十四来我这府上做什么?”
谁不知道老十四正受皇阿玛的宠爱呢,就连大哥、二哥都要靠后。胤禟往日跟胤禵的关系就不错,自然也没有拒绝,连忙让人迎了十四进来。
再看十四的穿着,与往日也有了很大的不同,身上穿的是江南进贡的织金锦,腰间挂着的是皇阿玛赏赐的龙纹玉佩,整个人神采奕奕。
胤禟对着不远处的婢女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搬来一个凳子放在十四阿哥的身后。
胤禵喝了杯胤禟桌子上的雨后龙井,对着众人道:“八哥、九哥、十哥,皇阿玛有意让我接着带兵平定西藏。”
老八看着兴高采烈的十四,只沉默的喝着茶,阿玛走的时候告诉过他了,不用参与兄弟们的夺嫡之事,他已经是亲王了,还接手了隆禧生前的差事,此时跟老十四混在一起,还是危险居多。
“是吗?八哥就在这里提前恭喜你了。”
众人见状都你一言我一语起来,但兜兜转转聊的都不是胤禵想要的话题。
胤禵直接对几个哥哥道:“现在皇阿玛器重我,说了在我出征之时便封我为大将军王,如果能平定西藏,我在朝中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有了一争之力,几位哥哥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虽猜到了十四的目的,但也一直在犹豫,所以一直跟十四兜圈子,不想把话说明白。但十四这人对他们这三位哥哥也是真心的信任,连如此大不敬的话都直接说了出来。
想到同窗多年的情谊,众人即便不参与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想法,胤禩跟胤俄都被家人嘱咐过,他们用歉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十四,十四便明白了这两位哥哥的心思。
“那九哥你呢?如果将来十四能成事,一定不会忘了几位哥哥的!”
胤禟因为不受康熙待见的缘故,他真的很想做出一番事业,让皇阿玛心甘情愿给他封一个郡王乃至郡王的爵位,这样额娘也会以他为荣了。
但看着八哥跟十弟都朝他摇头,胤禟狠心地拒绝了这个诱惑,上次二伯说了,在他为朝廷出征西北的将士捐了粮之后,皇阿玛已经准备给他封爵位了,他在耐心等着就是了,他靠自已也可以封爵的。
“对不起,十四弟,咱们兄弟三人志不在此,但是昔日的情谊几位哥哥都记得,十四弟刚有了自已的人马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
胤禟把一沓银票塞到了十四的怀里,狠心道:“还请十四弟另请高明吧。”
胤禵有些失望,倒也没因此记恨三人,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不过十四在回府的路上倒是有些意外收获,隆科多竟然想投靠到他的门下。
隆科多此人有些能力,胤禵正缺一些能干的手下,便同意了。
隆科多想做步兵统领,希望胤禵能在康熙面前帮他进言,且隆科多取代了托合齐做步兵统领,掌握了京城的军防,胤禵将图谋大事也就容易了很多。
胤禵次日便向康熙提起了此事,当时福全也在乾清宫内,看着康熙幽寒的眸色,不禁对这个胆大的十四担忧起来。
出乎意料是康熙居然同意了此事,“朕应了。托合齐如今年岁不小,还几次三番没经过朕的允许便带兵搜查京师,早就该罢免了。”
胤禵也没有想到康熙居然会同意此事,本想来试探皇阿玛的意愿,没想到这么顺利。
隆科多知道事情成了后,对待胤禵也更加忠心,也更加坚信了皇上是真的宠爱十四阿哥。
以前六阿哥跟佟家帮他运作了很久,康熙也没有答应,如今居然十四阿哥的一句话,皇上就同意了。
看着胤禵逐渐远去的背影,福全放下毛笔道:“三弟,是不是太过了,十四还是个孩子。还有,你这样做,保成不会多想吗?”
如果最后十四发现皇阿玛对他的宠爱都是假的,会怎么想?还有太子,康熙这般打压太子的势力,太子真的会信他的皇阿玛在帮他吗?
太子没有门客,如今靠的就是富察家跟托合齐这个步兵统领,托合齐被撤职对太子的打击太大了。
可康熙不这么觉得,“保成是朕一手带大的,他会理解朕的苦心的。等十四从西藏回来之时,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康熙不仅试探了十四,还把所有的皇子都试探了一遍,在发现老九、老十没有跟着十四胡闹时,康熙的封爵旨意终于下来了。
封老大到老七为亲王,老九为贝勒,老十为郡王,十三为贝勒,十四为贝子。
本来十四被封为贝子的旨意在这一堆册封旨意里并不明显,可康熙单独下了一道圣旨封十四阿哥为大将军王,不日将代父出征,享皇帝仪仗。
这消息一出,不仅满朝官员就连皇子们都为太子担忧起来,难不成皇上真的有废太子转立十四阿哥的心思吗?
在太子的心腹托合齐被换下后,太子落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因着皇上心思的转变,太子便是想拉拢一些心腹也拉拢不到了。
毓庆宫内,托合齐跪在殿下,请求太子早点拿主意。
托合齐言辞恳切道:“殿下,您还不明白吗?皇上分封诸皇子抢夺您的权利,抬举十四阿哥让您沦为笑柄,您还不相信皇上要废了您吗?”
胤礽看着跟了自已十几年的亲信一瞬间一无所有,心里说不难过也是假的,还有去世的叔姥爷,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一根根尖刺插在胤礽心中。
“孤不信皇阿玛会废了孤!”
“太子殿下!”托合齐真是恨铁不成钢,太子跟皇上的感情以前是他们无往不利的武器,如今却成了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退下!”胤礽的话语中罕见地带了怒气。
托合齐虽太不甘愿,也不得不退了下去,只希望太子殿下能早日想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