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依自然知道这一点,才会回到将军府任由萧家母女对她言语羞辱都还忍气吞声。
“大姑娘不必动怒,杜某来见姑娘,就是有办法替姑娘争得一线生机。”
楚依依冷笑,“你刚刚也说了,我是将军府的人。”
“我说的一线生机,是指大姑娘可以在将军府里站起来做人。”
听到此处,楚依依美眸微眯,“你有什么办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杜衡侧身,“还请大姑娘移步。”
楚依依犹豫时青然着急了,“大姑娘,莫要上当!”
杜衡淡然抿唇,“说句不客气的话,大姑娘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杜某骗的?”
这句话直接戳中楚依依坚强外表下,早就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脏,“走。”
青然也只是表面上挡一挡,她其实很想知道太子门客缘何这个节骨眼儿来找楚依依,又有什么办法能叫楚依依摆脱困境。
马车一路辗转,自蓥华街驾往城南菜市,最终停在一处十分隐蔽的巷子里。
杜衡先行下车,青然扶着楚依依走下来时略显慌张,“大姑娘,小心有诈。”
长巷空旷,前前后后没有一个人影。
楚依依壮胆,“来都来了。”
杜衡打开一扇门板,“大姑娘,请。”
门里是片狭小宅院,再往里是间暗黑的小屋,楚依依站在门外,片刻犹豫后带着青然迈步进去。
待杜衡关上门,三人先后走进小屋。
小屋因年久,屋顶四角挂着密密麻麻的蜘
蛛网,连窗角都挂着一些,网上粘着灰尘,挡住了射进来的光线,越发显得屋子昏黄暗沉,让人莫名压抑。
屋里站着两个人,一人背对,另一人看向杜衡,“你先出去。”
杜衡略显诧异,却见那人面目冷肃只得拱手,“属下告退。”
房间闭阖,屋里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如斯。
“你是谁?”楚依依压下心底恐惧,强装冷静看向背对之人。
倒是旁边那人开口,“你也出去。”
那人所指,青然。
楚依依到底是害怕了,果断拉住青然,“青然是我的奴婢,可信!”
那人正要上前却被阻住,“既是楚夫人信得过自己的奴婢,那本皇子便也信得过。”
背对之人转身一刻,楚依依大惊失色。
“五皇子?”楚依依虽是国公府庶女,但因得楚世远宠爱,时常有参加王孙公侯府上举办各种宴席的机会,便是宫中姜贵妃举办的百花宴她也去过一次。
再加上裴铮曾亲自到将军府赏了萧瑾一个大嘴巴,楚依依哪有不认得的道理。
“臣妾给五皇子请安!”
见楚依依施礼,身后青然也跟着俯下身。
她心中诧异,何以太子门客竟然在为五皇子办事?
答案也不难猜,杜衡在裴启宸那里得不到重视,另投明主了
“楚夫人不必客气,坐。”
裴铮今日未穿蟒袍,而是换了件黑色长衣,配上那张冷俊如刀斧雕刻的面庞,不怒自威。
二人面前有一张四角方桌,两把
木椅。
见裴铮落座,楚依依一时踌躇。
“楚夫人莫要拘谨。”
裴铮再让,她才敢坐下来,神色狐疑,“五皇子为何找我?”
“当下时局,想必杜衡已经为楚夫人分析过。”
大齐约定俗成的规矩,正妻主母可冠夫姓,妾氏只能以自己姓氏称呼,譬如顾朝颜原该被人叫作萧夫人,只是萧李氏以二人尚未圆房为由,没给她冠上夫姓罢了。
楚依依垂眸,“杜公子确实分析的很透彻。”
“那本皇子便与夫人开门见山。”
桌边,无名得示意自怀里取出两页宣纸,搁到桌上。
楚依依不明所以。
“夫人先看看。”
楚依依犹豫片刻,拿起宣纸展开,身后青然亦看的真切。
待二人看清,脸色皆变。
楚依依猛的扔回宣纸,眉目惊恐,“这这不是真的!”
“这自然是真的。”裴铮淡然回应。
楚依依迎上那道坚定沉冷的目光,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在对面的声音很快让她镇定下来,“楚夫人在靖王围住国公府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明白,你已嫁作萧家妇,从此与国公府再无瓜葛,那一刻夫人已经做了选择。
夫人现在可是后悔了,想要回去与国公府上上下下同生共死?”
“我没后悔!”
裴铮很满意这个回答,“冒昧问一句,夫人这几日在将军府过的可好?”
楚依依被戳到痛处,咬了咬牙。
“只要夫人为本皇子办妥这件事,他日萧瑾回到将军府但凡有一
丝一毫怠慢,夫人大可来找本皇子为你作主。”
楚依依眸间一亮,却在看到宣纸时变得纠结。
裴铮不再开口,给她时间考虑。
半晌,楚依依眼神变得坚定狠决,“五皇子当真能替我作主?”
“你知道本皇子的秘密,本皇子若食言,不怕你把秘密说出去?”裴铮好意提醒。
楚依依心机深沉,“我如何防止五皇子杀人灭口?”
裴铮笑了,“从这里出去,楚夫人有大把时间将此事告诉给信得过的人,包括你身后这位丫鬟,但凡我动你,这个秘密可就守不住了,本皇子就算不信守承诺,也不能自毁名声吧?”
楚依依听着有理,于是狠下心,“五皇子想叫我如何做?”
“简单,将这两张纸送回国公府。”
楚依依猜到是这样,“可我已经出来了。”
“那就再回去。”裴铮淡淡开口。
“我记得我出府之前靖王已经派人搜过国公府,一无所获,若我这会儿回去把东西藏起来,再由他们搜出证据,岂不招人怀疑?”
“那就要看楚夫人把东西藏在哪里。”
“藏在哪里?”楚依依不解。
裴铮看了眼青然。
楚依依虽然信任青然,可事情关乎生死,她也不敢大意,“你先出去。”
青然俯身退出小屋,裴铮告诉给楚依依一个秘密。
“楚世远的书房里,有暗格。”
离开小屋,楚依依带着青然,由杜衡送出菜市
屋子里,无名颇为担忧。
“主子当真信
得过楚依依?”
“一个为私利不惜将亲生父母推上断头台的女人,本皇子信她?”裴铮嗤之以鼻。
“那主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