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上学后,整个人都变得越发的野性,她去看过弘历弘昼的课程安排后,非常不愿意学自己的课程,闹的四爷给她换夫子。
老师是换了,可是圆圆也被四爷罚了三天的禁闭,他觉得圆圆实在吵闹,不像女子。
于穗岁顶着肚子跟四爷说了一通,圆圆年纪本来就小,性子也是自幼放养,非常的天然,这性别于她实在没有什么限制。
“圆圆是女子,她已经是要留头的年纪,哪能像小时候一般,这小树不修,长大了可就歪了。”四爷心里觉得女子就该温柔之礼,年氏是遇上了他,愿意包容忍让,若圆圆以后没有遇上,那吃苦的就是圆圆。
于穗岁很想说你以后是皇帝,她是公主,她性格强势一点没什么的,只要你能给她撑腰这圆圆是可以横着走的,“四爷,圆圆还小,以后慢慢教她,只是她生来就娇养,这一回还是别罚她关禁闭了,叫她去多抄两卷书。”
关在屋里干什么,圆圆那个皮猴子万一没忍住给窗户拆了,四爷只会更生气。
“年氏,爷知道你心疼她,可无规矩不成方圆,她年纪小正是学规矩的时候,这个时候不教,什么时候教。”四爷也是知道她这近十年只有圆圆这一滴骨血,一直溺爱她,他这些年也没有说过什么。
可如今她肚子里又怀上一个,太医说这是一个阿哥,他想着圆圆是姐姐,这也该有点姐姐的样子,怀恪以前小时候乖巧伶俐,他没想过圆圆同她一样,可圆圆的性子太野,她什么都想要最好的。
眼里容不下人,两个哥哥也让着这个小几岁的妹妹,可她却连哥哥们的夫子都想抢了过去。
于穗岁跟四爷说了一通没有结果,只能叫圆圆自己安生几天,换个夫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四爷也太上纲上线了。
翻年于穗岁生下第二个孩子,出生三天四爷就取了名字,依旧是叫福宜。
于穗觉得四爷也是重男轻女的人,他不会因为自己女儿少就偏爱女儿,他骨子里就是喜欢男孩的人。
福宜才七个月大的时候,于穗岁又怀孕了,四爷当时就高兴的不行,他这些年一心守着年氏过,这十来年两人也是琴瑟和鸣,恩爱异常。
他为有自己跟年氏没有儿子遗憾,这年氏又怀孕,无论是男是女,这年氏都是个能生的,前些年可能是运气不对,这年氏开怀,以后只会更多。
福宜是个有福气的。
四爷最近很喜欢这个带着福气来的好孩子,时常来看于穗岁的时候,抱着这个小儿子逗他。
可能是真的圆圆天生没有父女亲情,四爷跟圆圆的关系越发的一般,圆圆不是四爷心中那乖巧听话,不是那个可以当作世人女子典范的温良恭俭让的性子,他也越发的不上心。
于穗岁怀孕的时间太接近,她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又磕了点丹药,身体第一。
圆圆换了老师后,如鱼得水,她似乎天生就该是这样的。
于穗岁有时候看着圆圆,觉得看到了一种新的希望。
西林觉罗氏这两年来园子的时间多了,她跟于穗岁也熟了起来,她有时候也佩服年贵妃,这真的能叫自己的女儿跟儿子一样学习,这真的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她的大女儿跟着小格格学,学的东西是比张家的族学他们自己请的夫子教的都要好的,小女儿是没这个运气了,她这辈子生了小女儿就不打算再生了。
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她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她是个现代人,接受的是男女平等的教育,这女儿于她跟自己一个性别的,她还更喜欢。
想着张廷玉说的,若是府里的几个孩子都能去给四爷府中的阿哥当伴读,那不知道能学到多少的东西。
圆圆这个新的老师,原来是进士,年轻的时候一心想要做那魏晋一般的名士,走遍这清朝大小山川河流,还去过南洋这些地方,于穗岁知道这个备选老师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将他给划拉到了圆圆的地盘上。
这样的老师,见过世界的广阔,想来心胸也会开阔,不会认为圆圆是女子,就只教那敷衍的东西给她。
西林觉罗氏送了于穗岁一套自己设计的头面,“还望侧福晋喜欢。”她这些年,府里的事情也理顺了,为着给自己和两个孩子提高生活水平,她重操旧业,又做起来珠宝设计的工作。
于穗岁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一串项链,主石是一颗红宝石,鸽子蛋大小,最难得是这颗宝石色泽艳丽清透,周围是一圈的金累丝的山茶花瓣栩栩如生。
“我很喜欢,谢谢。”这个太适合她了,这样闪闪亮亮的东西,看着心情就特别的美好。
说着又叫秋缃去库房找了一对翡翠的手镯当谢礼。西林觉罗氏很高心,自己设计的东西能够被收到的人喜欢,那是一种特别的心情,“侧福晋喜欢就好。”她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她不能对着未来的年贵妃说。
她知道这可能真的是老乡了,无法相认的老乡。
跟着西林觉罗氏吃过午饭,于穗岁有些犯困去休息了,她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问过她叫什么名字。
西林觉罗氏跟张夫人,变成了她的名字。
于穗岁从来不觉得以我之姓冠你之名是什么浪漫的事,她只觉得这样光明正大的剥夺了她本来的姓氏,将她变成一个附属品,这是一件脊背发寒的恶习。
可是,她没有问过她的名字,如同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叫她年氏、年妹妹、从来没有人问过年氏叫什么。
四爷说是爱她,可是,他知道年氏叫什么名字吗?
她们都将会湮灭在这里,成为一个符号,或者一句话。
也许下一次,于穗岁可能会想起问一问她叫什么,也许,她永远都不会问。
秋缃给于穗岁按着手,“秋缃,你真的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吗?”其实于穗岁不是很想将秋缃一直留在身边,带进宫里。
如今住在园子里,规矩还好,等过几年四爷继位,这皇宫里的规矩就要多了起来,而且秋缃的年纪,也三十多岁了,她自梳做了姑姑。
于穗岁希望她以后能在宫外安心的过自己的生活。
秋缃:“姑娘,我不想离开你,你去哪玩都跟着,别不要我。”她是姑娘捡回来的乞儿,她从来到姑娘身边的那一天起,就没有想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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