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的就是侧福晋李佳氏,她给太子生了长子,加之受宠,又因为太子嫡福晋迟迟没有进门,她早就是这毓庆宫里默认的后院第一人。
李佳氏在自己的屋里,来来回回的转,毓庆宫狭长,窄小,有什么消息,都是避不过人的耳目的。
太子殿下要大婚。
大婚意味着什么,单是太子殿下那里不说,她们这些个后院的人,那个想自己头上顶着一个人。
偏生听闻皇上对这个瓜尔佳氏极其满意,又加上前不久,皇上纳瓜尔佳氏的同母妹妹为妃,那璟妃如今是烧得如火如荼,她倒是不怕,就是担心太子。
这璟妃定然是个美人,那作为她的姐姐,想必也是出落得不差。
李佳氏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自己眼角下,生起的两个小斑点,自生了弘皙之后,她见了多少的太医都没有用,它依旧顽强的屹立不倒。
美貌,在这后院里是特别重要的,不然跟她隔壁一样的小李侧福晋,她就是因为长相没有她好看,只是得一个清秀长相,她这才没有她受宠。
李侧福晋忧心自己,可又不敢去打听,破坏她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形象,她跟那些攻于心计的女人不一样。
“侧福晋,您放心,您生了殿下的长子,即便嫡福晋进宫了,也不敢跟殿下对着来。”宫女瞧着主子又看着镜子里,她心里也觉得太医院的太医真是无用,就那么两个小点,这么久还没有退下去。
李佳氏凤眸一转,呵斥道:“嫡福晋岂是你这个奴婢可以编排的!”毓庆宫这巴掌大的地方,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不知道。
隔墙有耳。
宫女忙跪下,啪啪的给了自己两个巴掌,“奴婢知错,请侧福晋责罚。”一时失语,这嫡福晋以后是毓庆宫的女主子,殿下宠爱侧福晋,可也越不过嫡福晋去。
李佳氏见她知错,温声道:“我是知道你的,也不必责罚,你是为我着想,可这毕竟是宫里,你也是打小就跟着我的,我心里拿你当自己的姐妹对待,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要再说了。”
毓庆宫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里一言一行,那都是要特别注意的。
宫女连连点头,“奴婢以后定不会胡言乱语。”她这段时间也太过大胆了,以为主子生了长子,就能在毓庆宫里当家作主了。
“罢了,罢了,你去屋里拿舒痕的膏药擦擦,这几天就先在屋里伺候。”李佳氏拍拍宫女的手,她是从府里带来的,当初可是求了太子殿下才叫她进宫。
如今想来,还是有点后悔,她这口无遮拦的性子,迟早有一天会惹出大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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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尔佳府邸得了这个消息后,爱新觉罗氏那是喜不自胜,拉着女儿的手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我的儿啊,皇上终于是将你跟太子的婚事提上了日程。”要知道,这一天,自三年前指婚,一直盼到现在。
石文炳去世的时候,女儿要守孝,本以为是又要耽误三年的,哪想到皇上纳思思为妃,这孝,那就不必守着了。
这样说这样想,自然是对不起石文炳,可是爱新觉罗氏觉得,九泉之下的石文炳,想必也是同意她的想法的。
若是舒儿还不进毓庆宫,太子如今已经三个侧福晋了,长子长女都已经生了,再等下去,舒儿以后还能跟太子有何夫妻情分。
明舒也跟着爱新觉罗氏一样,抱着额娘的胳膊就小声的啜泣,这几年她听了不少的阴阳怪气的话,可是一天没有真的跟太子成婚,她这个二阿哥嫡福晋的位置,就是虚的。
见了宗室亲王福晋们,她说话时那语气,她听得不舒服,可是也不敢真的上前去辩驳。
爱新觉罗氏哭过之后,带着点尾音,“多半是你妹妹在宫里使了力气。”说起来,小女儿这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皇上的年纪已经大了,可小女儿不过才十五岁。
她与皇上,差了二十几岁了,这以后,人寿有限,小女儿怕是要盛年守寡。
当然这些,只能在她心里想想,她既不希望小女儿过得不好,又不希望大女儿,一生困在毓庆宫里。
明舒点点头,“多半跟额娘猜测的一样。”这几年都是毫无音信,突然间就成了,若是没有妹妹的话,难不成皇上突然间皇恩浩荡了。
爱新觉罗氏伸手给女儿脸上的泪珠给抹去,“以后你跟你妹妹同在宫中,额娘只盼你们同心同德,好好地将日子过好,其余的,你兄弟之事,端看他们个人的本事。”
兄弟几个,打小就是跟着石文炳的,这不说有十分的本事,怎么也能学个五六分,家里有人已经给铺了路,现在又有两个妹妹给提供了助力,若是这样还走不好,那也不必栽培了。
先前家里势弱,他们得忍着,如今老太爷已经发了话,那边也不怕继母搞事,他们的路自然是越走越宽。
想着,爱新觉罗氏只觉自己要叮嘱的事有点多,“舒儿,你跟你妹妹不一样,她自小天真,嘴上也浅,有些话我是不敢跟她说的,可你这里,我不得不嘱咐你几句。”“你日后嫁给太子,这跟咱们寻常夫妻是不一样的,你看,我也是宗室女,你玛嬷也是宗室女,可你的阿玛、玛法,哪一个没有妾室,你玛法到好,没有庶子,可你阿玛庶子、庶女也是好几个。”
说到这,爱新觉罗氏清了清嗓子,“你说好听点,嫁过去是嫡福晋,说实在点,你嫁过去就是管家理事,是要担起责任的,跟妾室不一样。”
“你不仅要管得了家事,更要处理得内政,还要能讨得丈夫欢心,你这肩膀上的担子,比谁都要重。”舒儿的这个嫡福晋不好做,她上面有皇上、皇太后,皇上的嫔妃,中间有太子,跟太子的妾室,下边还有宗室。
这些人,有哪一个好相处的。
明舒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大过于男女之间,她接受皇上派遣过来的姑姑嬷嬷的教诲,心里对男女之事的期待,几乎是没有了。
“我知道的,额娘,我不会跟太子的妾室争风吃醋,我会好好的做一个太子嫡福晋该做的事。”
爱新觉罗氏摇摇头,道:“舒儿,不是这样的,你不仅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也要做一个贴心的女人,你不能真的将太子当成一个工具,他是你的丈夫,你要吃醋,要拈酸,但这里面的度,你要自己把握。”
男人不是傻子,何况傻子是当不了太子的,他们大多数时候,在自己有利的时候,就选择性的当个睁眼瞎。
思思天真,不知世事,如今皇上是饱经世事,对人的了解,远甚于她,所以单纯,烂漫的思思,必定比精通人情世故的思思,更得皇上的喜欢。
明舒抿着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何反应,她以为只要尽责就好。
爱新觉罗氏拍拍女儿的手,“舒了,额娘说的话,你要自己去体会,额娘也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这一个猴一个拴法,额娘说的不一定对,一切都要以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为准。”
这世上的男人,大多自私自利,那你要得到,就必须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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