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揣摩永无止境,我们眼里的自己和他人眼里的自己,究竟谁才是真实的呢?
狼王掀起额前的刘海,在脑袋上边扎了个小揪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眼神开始认真起来。
“要是筹码足够多,说不定就会答应呢。
今非昔比呀。”
楚楚不是很赞同大哥的想法,没有规则束缚,无欲无求的状态才会厌倦,但现在心底的猜测一半成为事实,那就说明一切皆有可能。
“我也是猜测,反正大不了到时候再打一场,确实是今非昔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不能懈怠。”
“你们要不要听听这位姐姐的故事?”
莫知春看着花盆中的明媚女子三番五次想要搭话,却因为身量太小而被忽视,托着腮气鼓鼓地揪着泡花瓣,泡桐花没精打采地靠在花盆边缘。
“咳咳咳,到我出场了?”
享受着众人目光的美貌女子爬到花盆边缘,双腿荡在空中,开始讲故事。
“也没什么,就是我不否认我是天道,但是哥哥的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我的记忆里哥哥做山神是因为……”
女子眼睛偷偷瞄了狼王一眼,纠结要不要说出记忆,或许自己的记忆有假,大哥活的好好的呢,自己怎么能咒他死呢。
“因为我的嘱托,他才当上山神的。而且,你的记忆里,我根本不会和楚楚有交集。”
“哎,大哥怎么知道的?”
明媚女子很是好奇,怎么感觉大哥什么都知道,不愧是大哥,星星眼冒出来了。
楚楚和狼王对视一眼,摸摸怀里沉睡的狗仔,开口说话。
“因为我和大哥的记忆里,我们不是同时代的精怪。
我唯一认识的苍狼,是一只逃到昆仑托孤的母狼。等我把母狼安葬好,幼崽却被偷走了。我可不认为大哥是那只幼崽。
说起来,大哥怀里那只倒是和那只母狼有七分相像。”
楚楚说完,伸手拖住睡得四仰八叉的狗崽,口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袖,迟迟不肯放手。
“我的记忆里,昆仑山是没有天狗这一物种的,而楚楚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只能说我是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色。
所以我们就这些记忆做了一些故地重游的求证,我们的记忆确实有被篡改的现象。”
狼王大手一挥,空中出现漫天飞雪的后山,手指着雪地中的一棵枯树开口。
“在我的记忆里,这棵梧桐树是昆仑的命脉,树死万物灭。我就是在那个冬天离开的。
而楚楚说,在他们的记忆里,梧桐树在这。”
虚空中的场景变换,出现大家熟悉的平原和高耸入云的树木。
“但是我的记忆里,梧桐树很高傲,不喜欢的生灵,方圆百里都不得进入它的视野。而且,那棵梧桐木没那么高。”
楚楚用手指比量着虚空中的画面,原来的梧桐树高度,大概是现在的一半。
“那是不是说明我的记忆没有问题,这一切都是被操控的场景?”
明媚女子正襟危坐,乖巧地询问大家的意见。
“那个,关于梧桐树的高度,莫知春他们可以解释一下。”
莫知春被参参指名道姓推了出来,瞪了参参一眼,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既然你自找麻烦,那就接受暴风雨的冲击吧。
“是这样的,就是参参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前辈们应该看出来了吧。”
莫知春扔出一枚深水炸弹,挑眉看向偏头看向花盆的参参。小样,装的还挺像,星落落。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不要乱说。”
伸手撸狗的楚楚凑到参参眼前,看着对方飘忽的眼神,以及头顶不断蹿高的叶子,朝着众人摇摇头。自己没看出来。
“参参就是参参,除了日常疯癫点,我们习惯了,没啥区别啊,他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啊。”
“那我也就不瞒各位了。我有一位朋友,天生戏精。
她的伴生植株是梧桐树,不巧的是,我无意中拿出试探的梧桐木落地生根,竟然重新生长起来。
这也是我没想到的。毕竟我的那位朋友早就消失很久了。
伴生植株的个性相信大家多少了解一点,一死一灭,等待转世续缘,所以你们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我不知道这些变化,是我们闯入你们世界后的连锁反应还是本该如此。”
莫知春把一旁看戏的参参推了出来,一切不合理之处消失大半,关系则乱,参参的异常之处自己竟然没有早发现。
不过也是因为他在这里的行事作风过于跳脱,自己强行让自己把他们当做两个独立的个体,没有想到是星落自导自演的结果。
“没意思,戏剧演一半,你们出来说说结局,一点都没有幽默感。”
星落也不装了,青葱少年化身乖巧萝莉,眨巴着大眼睛企图逃过大家的问询。
“你是个妹子?不是,那咱们之前同吃同住,你还老是喜欢趴在我怀里睡觉?”
山神似是受到巨大的冲击,皮糙肉厚的兄弟一瞬间变成一个萌妹,甚至像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出现的完美情人,这也太夸张了吧。
“哦,你说这个啊,没事啊。大家都是兄弟,不分性别。”
萌妹又变成一个高挑的冷艳美人,像是星落的性转版,比起男装的光风霁月,多了三分妩媚。
水墨色的衣裳勾勒出纤细的身形,起伏的山峦被红梅点缀,与眉间的朱砂交相辉映。纤纤玉指,杨柳拂腰,大抵如此。
“我觉得你换回参参的装扮,说不定能换回他们的喜爱。不至于被打的太惨。”
星落沉浸在换装游戏里,殊不知大家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莫知春觉得自己有必要稍微提醒一下星落,但是耐不住她自己作死。
一直恬静岁月安好的麋鹿,竟然从衣袖中掏出一根手臂粗的黑色檀木,在手中把玩。
“所以,知知的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麋鹿姑娘拿着棍子打掉裴秋白的手,瞪了裴秋白一眼。再不拿开,这天唔得要长痱子了。
“星落,她说是星空的星,落花的落。我倒是觉得星星永不坠落之意更可取,前辈觉得呢。”
莫知春感受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脊骨处传来,按住裴秋白在花盆里作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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