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十点的时候,许幻山才回到家中。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顾佳接过许幻山外套,笑着问道。
“今天韩涛一直拉着我喝酒,”许幻山一副无奈的样子:“不陪着又不好,没办法。子言睡了啊?今晚上我还是睡他房间吗?”
“今晚上晓芹在许子言房间睡,她刚才没把许子言哄睡着,自己倒睡过去了。”顾佳笑道:“跟朋友正常应酬不要紧,不过,酒还是少喝一点好。”
“我知道了,”许幻山点头笑道:
“钟晓芹她现在怎么样了?”
“下午好多了,我把她手机收走了,”顾佳笑道:“晚上我们几个到楼上看了会恐怖电影,晓芹被吓得哇哇的,”
“行,没事就好,遇到这样的事也是没有办法,你多安慰安慰她吧。”许幻山点点头:“我先去洗澡,换身衣服,身上都是酒味。”
“行,你去吧。”
顾佳抱着许幻山外套:“我去把衣服放洗衣机里。”
许幻山走到浴室,将身上的衣物扔了出来:“谢谢老婆!”
顾佳笑了笑,抱着衣服走到洗衣机旁边,刚想把衣服塞进去,鼻子却突然闻到一股有些熟悉的幽香。顾佳将外套放到鼻子鼻子够灵,肯定闻不到那刺鼻的酒味中夹杂的香味。
顾佳心里顿时疑虑云窦生,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吧?今晚上跟许幻山喝酒的还有女人?一个念头在顾佳脑海闪过,顾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看了看浴室的方向,顾佳心事重重地将衣服塞进洗衣机,坐到阳台椅子上,感觉脑子有些乱。
“你在干嘛呢?看星星?”
许幻山洗完澡,看着妻子坐在阳台,抱膝看着夜空的星星发呆,不由走到顾佳旁边坐了下来。
“嗯,没什么,”顾佳笑了笑,貌似漫不经心道:“晚上就你跟韩涛两个人喝酒吗?”
“那倒不止,”许幻山心头一紧,脸上神情不变:“还有他公司几个朋友,有男有女,怎么了?”
“没什么,”顾佳深深地看了许幻山一眼,展颜一笑:
“对了,你那个蓝色烟花都销毁了吧?安全生产可不能开玩笑,沈杰的前车之鉴还在呢,咱们得吸取教训,侥幸心理要不得的。”
“我知道,放心吧,”许幻山点点头“过几天我亲自去厂里,督促他们把烟花销毁。”
“那就好,”顾佳看着许幻山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许幻山笑容一僵,瞳孔微缩,看着顾佳严肃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
她知道了???
感觉空气都好像凝固住了,许幻山额头冒着虚汗,好一会才强自镇定道:“说,说什么?”
顾佳抿着红唇:“我知道,你一直想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烟花,可这蓝色烟花的危险性太高,我们赌不起,一旦出事,咱们这个家就没了,我也是为了咱们家好,你别嫌我管得多。”
这说话大喘气的,把心虚的许幻山吓了一跳。
“哦,”许幻山闻言心头一松,点头笑道:“我当然理解,老婆,你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嘛。”
“那就好,”顾佳笑了笑:“对了,老公,柜子的钱是你拿走了吧?”
许幻山一愣,有些心虚地点头道:“是,是我,这不是前几天,跟客户吃饭的时候,那店里的PO机坏了,我付的现金。”
顾佳点点头,也没细想许幻山话里的漏洞,搂住许幻山脖子笑道:
“我今天跟她们研究了一个电商宣传方案,我觉得特别好。如果这条销售渠道稳定下来,咱们的茶厂的中后期发展就没有问题了。我有感觉,这次肯定会成功的。你,能不能支持我一点宣传费啊?”
“哦,这样啊,要多少?”许幻山皱了皱眉头:“网络宣传这些我怎么感觉有些不靠谱呢?”
“宣传费得二十多万,”顾佳道:“你放心,我了解过,很多茶商就是靠这样发展起来的。”
“那行吧,”许幻山点点头:“刚好公司有回款过来,我明天让财务转给你。”
“谢谢老公,”顾佳眉眼一弯,在许幻山脸上亲了一口,笑道:“那咱们早点休息,你等会啊,我去洗个澡。”
“啊?!”
看着一脸兴致盎然的顾佳,老腰隐隐传来一阵酸痛,许幻山赶紧道:“老婆,我今天可能真喝多了,头有点晕,我先睡觉去了。你明天不是还有事吗?也早点休息吧。”
“哦,”顾佳闻言颇感失望,眉眼立马搭拉下来,幽幽道:“好吧,你先睡吧,我整理完那些资料就过来。”
魔都,青庄镇。
陈屿跟陈旭坐在路边一个小摊子上吃着早餐,陈屿心思完全没在吃上,手里捏了个小笼包,眼睛直直地看着路口对面的小巷子,生怕错过什么。
陈旭一边往嘴里塞着小笼包,一边嘟嚷着:“哥,我还真不知道,你这小身板精力还挺充沛的?一晚上没睡,你不困不饿的吗?”
“吃你的吧,”陈屿转过头看着弟弟:“你确定他们进出都是从这里经过?不会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吧?”
“大哥,我上哪知道啊?”陈旭没好气道:“咱们盯紧那个厂子就可以了,就吃个饭的功夫,没这么巧吧?你快点吃,一会要真误事了也别赖我。”
陈屿瞪了弟弟一眼,一口一个小笼包吃了起来。
“我说你紧张什么?”
陈旭白了自家大哥一眼:“咱们只要拍到他们生产假鞋的现场,直接报警就是了。就算被他们发现了也没关系,这里是魔都,虽然是郊区,但他们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的。制造假鞋顶多罚点钱,要是敢动手,他们得进去蹲几年,他们又不傻,亏你以前还是记者,这点都不懂。”
“你知道什么?不要低估那些违法犯罪分子的危险性,”陈屿没好气道:“我不是紧张,我以前去过比这里还危险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只是担心今天蹲不到他们。”
陈旭撇了撇嘴,突然好奇道:“对了,哥,你为什么会选择新闻专业?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海洋大学呢”
陈屿抬眼看了弟弟一眼:“为什么你不知道啊?”
“肯定不是为了我,”陈旭笑了笑:“但我觉得,你肯定是一块当记者的好材料。这年头,像你这样眼里有正义之光的人,不多了。”
“呸,”
&;divenadv&g;话刚说完,陈旭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这话在我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恶心呢?”
“来了,”
陈屿刚想训斥还有心思搞怪的弟弟两句,陈旭便敲了敲桌子,指了指从远处开来的一辆货车,紧张道:“他们来了,就是那车。”
“走,咱们过去,记得面部表情要自然一点。”陈屿转头一看,点了点头,背上挎包叮嘱了陈旭一句,便直接朝巷子走去。
“哥,咱们就这样直接进去?”
陈屿看着货车开进那家小厂,想跟着进去,被陈旭一把拉住,一脸担忧道:“要不我们还是先报警吧?”
“你去路口等着,我进去看看,”陈屿看了看那个厂子外墙上的摄像头,转头看着陈旭:“我得进去拍几张照片作为证据,等五分钟,我要是没出来的话,你马上报警。快去,还愣着干嘛?”
“那你自己小心点啊。”
陈旭看着陈屿一脸坚决,只得点头应了下来,看着陈屿走进那个厂子,立马转身朝巷子口走去,站在巷子口竖起了耳朵,焦虑地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五分钟过去了,陈屿还没有出来,陈旭立马拨打了报警电话。
当再次看见自家大哥时,陈屿是被警察用担架抬出来的。陈屿躺在担架上,一脸惨白的样子将陈旭吓了一跳。
陈旭一把扑了过去,趴在了陈屿身上号啕大哭:“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跟咱妈交代啊!!”
“啊!”
“你干嘛?”
一旁黑黑瘦瘦的警察忙将陈旭拉开,没好气道:“哭什么?伤者只是伤到了胳膊跟小腿,不会死的,你这样压下去会加重伤情的你知不知道?”
陈屿刚想说话,便被陈旭压住,被陈旭百多斤的身子一下压到了手臂骨折处,顿时闷哼一声,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啊?!”
陈旭忙起身,看着大哥脸色由白转红,正怒视着自己,不由讪笑一声:“我,我这也是关心你嘛,你刚刚那样子太吓人了。”
“走吧,先把伤者送到医院,”黑瘦警察朝旁边几个同事招呼了一声,一起把陈屿抬进了车子,转头看着陈旭:“你是他弟弟是吧?一起去吧。”
“好好好!”
陈旭忙跟着上了车子。
君悦府,1201。
“哎呀,钟小姐,你放下,让我来就好了啊。”
陈姐看着钟晓芹捞起衣袖就准备洗菜,忙叫住了钟晓芹。
“没事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钟晓芹笑道:“要不然,老是吃白食,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陈姐笑道:“本来也是要做子言的饭啊,多炒两个菜嘛,也不麻烦。”
“就是,”
在一旁看着电脑的顾佳抬头笑了笑:“你就安心吃,在我这里不要客气。”
“你晚上真不吃饭啊?”
钟晓芹看着顾佳旁边那杯胡萝卜汁,不由问道:“昨天我就想问你了,你这样不会弄出胃病来吧?”
“当然不会,”顾佳笑了笑:“我都这样吃一个多月了,感觉精神比之前好很多,而且也没有不适的感觉,我去医院检查过来,身体各项指标比之前还好呢,你要不要试试这个方法?”
“我不要,”钟晓芹摇了摇头:“我最怕挨饿了,一顿不吃都受不了。”
顾佳笑道:“一个人习惯的养成只要二十一天,只要前面几天坚持住了,适应下来就可以了。”
“还是不了,我可没有你那种毅力,”钟晓芹肯定地摇了摇头。
顾佳耸了耸肩,颇为可惜道:“好吧,你们吃吧。”
“那辛苦赵姐了,”钟晓芹感谢了一下赵姐,转头看着顾佳道:“我打开电视看一会可以吧?”
“看新闻没事,”顾佳点点头:“你看吧。”
说完,低头又看着电脑屏幕。
钟晓芹高兴地打开电视,魔都本地新闻节目女主持人肖莉君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现在插播一条本地新闻,据本台记者报道:
今天上午,警方通过线索,在青庄镇破获了一起高仿奢侈品窝点,在这次打击假冒伪劣行动中,抓获了一批售假制假人员。其中两人正是前不久知名商场高端品牌运动鞋售假一事的当事人。据犯罪嫌疑人交代,他们是跟商场里的同伙里应外合,将高仿品放进货架,然后自己买回来,再到商场索赔,”
看着新闻,钟晓芹张大了嘴巴,自己这算沉冤得雪了?当即就想给陈屿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可一摸才记起,手机在顾佳那里,忙起身朝顾佳走去,激动道:“顾顾,我的事解决了!现在真相大白了,哈哈,快,我手机呢?我给陈屿打个电话。”
“什么?怎么回事?”
顾佳惊讶地看着钟晓芹。
“新闻,新闻刚刚播了条新闻,”钟晓芹激动之下有些语无伦次:“那个制假售假的窝点被警察端了,那个索赔污蔑我的那两个人是他们同伙,哈哈哈,我得告诉陈屿,让他不用担心了。”
“我去给你拿过来。”
看着手舞足蹈的钟晓芹,顾佳开心地笑了起来,走到房间将手机拿了出来递给钟晓芹。刚好这时候,钟晓芹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佳打趣道:“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估计他应该也是看了新闻吧。”
“嗯!”钟晓芹高兴地点点头,接过手机,待听清电话里的消息时,脸色一僵,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说什么?你哥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