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太牢之礼,便是猪牛羊齐全的祭祀物品,一般是帝王用来祭祀社稷所用。
章倧赶忙说到,“此乃臣之误,会尽快……”
赵构挥挥手打断了章倧的话,“算了,先不急!如今朝政艰难,若是你们去做这件事儿,必定会劳民伤财,却不知晓你这绍兴府要多加几成税赋,若是因此而惊扰百姓,怕是圣祖也不会愿意。”
“你们先略作修缮,待到过两年,朕自会调拨银两重新修缮。”
这种修缮可不是刷刷墙、摆几件物事就行,整个大禹陵破山垒石,至少要成千上万的壮丁、数百万银子方可,今年本来朝中财政就空虚,哪儿有这么多银子拿出来。
“想来,咱们这老祖宗已经苦了这么多年,也不在意多苦两年。”
走出享殿,左右配殿看了看,大多摆放的是一些历朝历代告祭碑文之类,也没什么新鲜的。
距离享殿不远,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只听张玉说到,“此为禹祠,据称是夏第六代君主少康,命其庶子无余赴此守护先祖陵墓时所建,当然,现在这禹祠是当年吴越国复建。”
赵构在里边儿看了看,只有一些大禹治水的石刻之类,“此禹帝后人可有谱可考?”
张玉和章倧尽皆有些傻眼,这玩意儿谁关注过。
“陛下,汉之赵晔撰《吴越春秋》之时,曾记载《姒氏世谱》,其上曾记载姒氏一族至十七代越王之世系,其后多不可考。”
赵构看去,却是唐婉开口。
“婉儿博学多才,朕不如也!”
唐婉羞怯说到,“之前家中藏晋版《吴越春秋》,所以曾翻阅过一二。”
赵构颔首,“那之后也取过来,朕在看看,想当年,这本书朕可是看过原版的。这赵晔,朕也知晓其人。”
这话他还真的不是吹牛逼,当然,虽然是看过,却也只是走马观花罢了,至于为什么知道赵晔这个人,纯属是因为他这人跟蜀地略微有点儿关系,赵晔原是山阴人士,最早是县中小吏,奉命迎接督邮,结果被督邮羞辱了一番(有点儿熟悉……),当时就觉得当这样的官儿太丢人了。
所以,赵晔弃官前往犍为,拜经学大师杜抚,学习韩诗。
这一去就是二十年,家里人都以为他客死他乡,却没想到又回来了。
回乡之后,赵晔闭门著书,吴越春秋就是这时候写的。
本来,当时刘禅是打算拿这件事儿去笑话东吴老贼,这才记住了赵晔的名字,结果也没用上……
继续向前,过了一处小泉之后,便是到了禹庙。
“陛下,这禹庙最初为梁武帝大同十一年所建,后焚毁,吴越国王钱佐在天福元年复建。”
从正门向内看去,能够看到长长的甬道以及阶梯之上的正殿。
踏步向前,穿过甬道榻上阶梯之后,便是到了拜亭,在拜亭中稍作歇息,便是穿过拜亭之后的甬道,来到禹庙之中。
禹庙为五间,进入其中则是一座约莫两丈高的大禹石像!
赵构踏前上香祭拜,而后说到,“禹王治水,功在千秋万代,吾等后人当效仿之!”
其余人也尽皆上前祭拜,随后方才出了大厅。
在禹庙之外有歇息了半晌,并且让人取来吃用,众人就在这厅中吃过,下午时分又看了窆石、岣嵝碑等处,一行人便是回转。
“陛下,咱们现在回城?”到了山下,章倧便是问道。
赵构想了想,“此地距离兰亭有多远?”
“若是行船约莫半个时辰。”
“那今日咱们便在野外扎营暂住,明日往兰亭一行可好?”
“臣领命。”
好在张玉早有安排,当即就在山脚之下扎营,并且让人将准备好的吃用、茶点等尽皆取过来。
赵构正用着,王元来到其身侧,“陛下,临安急报。”
“哦?”赵构一挑眉,急报?自己刚出来几天?难不成临安还能出事儿不成?
将文书取过来观瞧,这一看赵构便是眉头皱了起来,这些老夫子是闲的没事儿了吧,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倒秦……倒什么倒,倒秦之后呢?趁着自己不在,大打出手、搅乱朝纲,还打着为朝廷好的名头,也真是有意思了。
其他人的视线尽皆若有若无的朝着赵构看过来,所有人都知道,皇城司的奏报就没好事儿,这是哪个倒霉鬼又被皇城司拿了把柄。
思虑半晌之后,赵构不由得笑了笑,虽然这件事儿看起来严重,可实际上也没这么严重,朝堂上大臣彼此斗起来,对于皇帝来说未必就是坏事儿。
“来来来,诸卿看看这封奏报。”
王权取过来给众人传阅,不多时,众人尽皆看了,这一场大戏可谓是让人心神忐忑。
别看这奏报上寥寥几个名字,可是这几个名字,哪一个拿出来都是一方大人物,哪怕是在场众人,也没几个能够跟这些人媲美。这样顶尖的大员,一连被拿了好几个?这是惊天的大事儿了!
“都说说,你们觉得此事如何。”
赵构发问,却是没有人敢说话,这玩意儿,搅进去就是个死。
“怎么都不敢说?不就是朝堂大员彼此攻讦、党争?”
这话,更是让在场众人冷汗淋漓,但凡提出党争这俩字儿,哪儿有好果子?到最后来个血流成河都正常。
“陛下,臣以为这其中诸事并无具体论证,所以朝中诸位大人不该彼此攻讦,应当以和为贵、以朝纲政务为贵,如今陛下在外,若是朝堂争斗不休、耽搁了政务,谁之过?若是因此而有百姓收到牵连,谁之过?”
有不怕死的站出来了,詹大方!
“这话却未必吧!”韩世忠冷笑开口,“鄂州知州已经查实万俟一族勾连白莲社之事,怎么就算是没有具体论证?反倒是陆长民参奏李孟坚之事,多有虚言,恐为诽谤构陷!”
一向很勇的胡铨很佩服这二位,朝堂上两党相争还不够,直接在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