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别说什么愿不愿意,哪怕金国再不想跟大宋开战,也绝对先行将他们一群使者收拾掉,毕竟,人家大金国可是要脸面的,你直接怼脸输出,对方还是皇帝,能忍得了么?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自己去吧。
就在刚才,赵桓在金国皇帝完颜亶的‘请求’下,伴做歌女为金国一应王公贵族唱词。
对于这种事情,赵桓自然不陌生,随后,完颜晔等人用鼓笛、簸箕、节等乐器为赵桓伴奏,赵桓装扮一番献唱一曲。
其实在舞乐方面女真人发展的很慢,在建国之前,女真人以部落形式存在,当时绝大多数人都处于温饱线之下,哪儿有空琢磨这些玩意儿?所以,那时候的乐器只有鼓笛,并配合着一些狩猎式表演。
这也使得,女真人最初的舞蹈只有两种,一种是由战斗形式演变而来,另一种是狩猎形式演变的狩猎舞。
建国后,尤其是拿下了北方中原,女真人觉得自己也是文明人了,精神文明建设自然也要跟得上才行。可是,这些玩意儿却比打仗难多了,尤其是女真人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积淀。所以,也只能用拼凑。
随后主要形成了两种宫廷乐,一种是类似于大宋的唱词,因为有些女真部落已经开始汉化,对于汉文化的学习很快,虽然出现不了什么词作大家,但是却也出现了一些词,就比如刚才赵桓所唱的,便是专门歌颂金国将士的词。
另外一种便是渤海乐。
最初女真的祖地属于渤海国的势力范围,因此,渤海国宫廷乐有所传播,虽然渤海国已经亡了几百年,但是女真人认为他们应该继承渤海国的历史,所以,朝廷下令收集当年的渤海宫廷乐,专门作为朝廷舞乐所用。
赵桓唱完,满朝文武很给面子,尽皆欢呼。
完颜亶也给赵桓赐下御酒一盏。
虽说比不上大宋,可是显然也极为热闹,到了最后,有大员带着腰鼓站出来用力敲击,“砰砰砰!”
周围的女真贵族甚至包括皇帝完颜亶,也尽皆欢喜的随着鼓声唱喝,“臻蓬蓬,外头花花里头空,但看明年正二月,满城不见主人翁。”
嗯……这是女真人自己编的歌,名叫《臻蓬蓬歌》。
最开始,这首歌是用来嘲讽契丹人的,意思就是说,这鼓外表华丽里边儿空,和契丹人一样草包,这主人翁所指的就是辽国天祚帝。当然,后来他们又灭了大宋占据了开封,也就稍待指大宋了,主人翁也加上了赵佶、赵桓爷俩。
女真人很喜欢这首歌,虽然极为简单,可是却代表着女真人战无不胜,接连灭掉了两大帝国的功绩。
赵桓混在女真贵族之中,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还兴奋的伴着鼓点拍着手,并且大声应和着,看上去,好一副邦交友好的兄弟之国模样!
“暮暮朝朝冬复春,高车驷马趁朝身,金柱屋、粟盈囷,那知汉江独醒人!”
福宁殿中,赵构也在唱词!
淑真和唐婉打着伴喝,余者尽皆倾听,待到赵构唱完,众女尽皆笑盈盈赞许。
“该轮到哪位妹妹了!”皇后笑道。
王馨推了身旁的淑真一把,“到淑真妹妹了。”
今儿个是赵构倡导、皇后阻止的,大宋皇家新年联欢晚会!众女或唱词、或舞乐,哪怕皇后刚刚也做了一舞!不过,能够如同的自然不会在这方面犯怵,若是没有几分本事也不能入宫不是?
淑真也不怯场,起身踱步片刻,随后便是脆生生开口到,“臣妾填一曲:忆秦娥.正月初六日夜月!请诸位姐姐以作伴喝。”
“好!”阿依大声叫好,其余众女也尽皆持琴、弄箫准备伴奏。
“听这名字,就知道最为应景。”张芷笑道。
淑真又踱了两步,随后唱到,“弯弯曲,新年新月钩寒玉,钩寒玉,凤鞋儿小,翠眉儿蹙。”
“闹蛾雪柳添妆束,烛龙火树争驰逐,争驰逐,元宵三五,不如初六。”
“好、好、好!”众人尽皆出声赞叹。
“咱们尽皆都作过了,却要凭个胜负出来,孤有重赏。”赵构笑道。
这时,岳孝娥却是开口到,“陛下,娘娘,臣妾推举一人,再作一词可好?”
“哦?妹妹所荐何人?”皇后好奇问道。
岳孝娥转头,朝着身后侍女说到,“孙女史,今日欢喜,你可有一词么?”
赵构看去,片刻后恍然,“孤认出来了,你不就是那个被救的妇人么?”
岳孝娥笑道,“正是,之前她在德寿宫为婢,臣妾倒是与她聊得来,便是请了娘娘应许,将她带在身边为女史。”
“哦。”赵构颔首,“你也懂诗词?”
赵构有些好奇,这大宋难道已经人均李易安了?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妇人,还知晓作诗填词?
“本宫也记起来了,她便是你说的那个孙道绚?”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妇人赶忙上前行礼。
皇后应道,“既是岳美人举荐,想来你也是擅长的,便作一词就是。”
“这……奴婢唯恐辞藻浅薄、哀愁,伤了陛下、娘娘和诸位贵人的兴致。”
赵构闻言大笑,“这你却错了!”
“咱们这里,除了一位是李易安的女弟子,余者尽皆对李易安极其欣赏,这世间之词论及愁绪,难不成还有人能越的过李易安不成?若是如此,那孤更要听一听了。”
孙道绚闻言,也只得点头,“那奴婢便妄言,填一词。”
片刻,她便是低声唱到,“栏干六曲天围碧。松风亭下梅初白。腊尽见春回。寒梢花又开。曲琼闲不卷。沉燎看星转。凝伫小徘徊。云间征雁来。”
一词唱完,在场众人尽皆有惊艳之感,不敢说比之大家,可是这水平至少也和唐婉、淑真等人媲美了吧?
虽然有愁绪在其中,可是词乃心境,并不妨碍这首词的好。
“好,极好!”赵构率先开口,“不曾想,你无意之下,竟是救了一位如此博学的女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