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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池中相见
    那边承晖殿里,朱万喜正为永嘉帝不召人侍寝而着急。

    这都三天了。

    皇帝一天不临幸后宫,后宫就失了多少承雨露的机会,永嘉帝正当壮年,这是暴殄天物啊。

    而劝导皇帝,是他们做奴才的职责。

    “皇上,这是敬事房的人换了一遍的绿牌子,要不要再看看?”

    永嘉帝脸上恹恹,扫了一眼木盘里的牌子,便让朱万喜退下,“别再换了,今晚不召。”

    朱万喜欲言又止,在永嘉帝的目光下,还是选择了退下。

    君心,左右不得啊。

    可他跟了永嘉帝这么多年,他明明精力过剩,每日早早起来打拳,却不把这精力播撒在后宫的花朵上,真是浪费。

    殊不知永嘉帝却以为,连自己的**都控制不了,还做什么皇帝。

    他是有需求,而且自从帮先帝统领暗门血滴子,中过阴毒后,那需求就越来越大。

    那阴毒虽被他压下去,但每月总有冒出来的时候,五脏六腑便似要烧起来一般,浑身燥热难消,若是此时召人侍寝,那得去掉那妃嫔半条命。

    当然,只要他能熬过去,他的功力就会更上一层楼,但也因此,下一回阴毒发作,又会比现在这回更难耐。

    每月这时,萧衍都会独自疗伤,不会翻牌子。

    --

    秦柳瑟重生到现在,不知是不是前头一个月躺太久,到了八月,总是难以入眠。

    既睡不着,便也不勉强,秦柳瑟披衣而起,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月亮,夜里清盈的空气莹润胸间,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

    忽而来了兴致,又系了件披风,绕出屋外,往舒月轩后院的竹林走去。

    她慢慢踱步,也不知要走去哪里。

    沿着小径而行,忽而想起这里有个莲花池,青青时常会来这里采莲收露水,拿回去给她煮了泡茶喝,这便是住得偏僻的好处。

    夜里是看不清莲花的,但能闻见草木的清香。

    秦柳瑟坐到岸边上,一时兴起,解开披风,铺在岸边,撒开裙子,脱了鞋履,双脚晃晃悠悠地伸进池子里,又采了一片莲叶,那拿在鼻尖轻轻嗅。

    萧衍躺在草木药池里看着秦柳瑟,就见清冷的月光洒在她泛银光的幼蓝色齐胸襦裙上,衬得整个人和眼前的画面浑然一体,美不胜收。

    画中的美人正半垂着眸,侧着脑袋,鬓间乌发散落,纤纤玉手正从池子里折下一支粉莲。

    好不惬意。

    这莲花池连着一个小圆池,隐秘在竹林中,三面青竹包围,这个时辰,谁也瞧不见里面的小池子里有人正泡在里面。

    这个小池子是永嘉帝遍寻宫中找到的场所,以前住在王府,每月这时,他可以去山庄别苑药浴。

    他这阴毒,药浴需天地精华日月之光,寻常浴间的药浴是无效的。

    只能在天地间的池子里,那药也不是撒进去的,而是池子周围种满药材,便是池子底部,也是种满药材。

    秦柳瑟不知自己惹眼的姿态已经被永嘉帝尽收眼底,只满心欢喜享受独有的静谧。

    鼻尖满是飘然香味,脚下淌着水,想着这里没人,索性开始踢水。

    手里拿着一朵莲花似乎不够,想着再多摘一些,明早让子衿泡了喝也极好。

    她绷直脚尖,试探了深浅,边缘的池底并不深,轻易就能够到底部。

    池中的莲花坐在岸边摘不到,秦柳瑟不知道中间深浅,想着不要往池中去,就在边边上多摘几支便好。

    这般想着,她两手将裙摆挽起,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皓足。

    只是这般,便没手撑着岸边往下,秦柳瑟无奈,只能单手去拿裙摆,先掀至膝盖,再卷起,拿在手里。

    慢慢滑进池子里,她没在皇城里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每一个动作都尤其带着新奇的试探。

    期待那种在扬州撒野的感觉,又害怕这幅姿态不适合这个地方。

    好在这个地方,肯定是没人会来的,这么晚了,大概也只有孤魂野鬼与她为伴。

    这么想着,秦柳瑟舒了一口气,但才刚刚摘下一支莲花,就听见身后有水流哗啦的身影。

    秦柳瑟一颗心一下高高提了起来,这声音,是旁的畜生动物,还是有人?

    不管是哪种,秦柳瑟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

    如果是畜生,被咬伤弄伤就惨了,如果是人,被看见她这衣衫不整的样子,那她真也是没好果子吃。

    那声响越来越大,可惜秦柳瑟还没爬上岸边,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又拽下池子里。

    “啊--”

    秦柳瑟险些惊叫,但一声惊呼还没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

    那人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扣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就把她拖进水里。

    是个男人!

    秦柳瑟睁圆了眼睛,惊恐地发现,如果这人现在把自己杀了,抛弃在这里,完全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秦柳瑟一动不动的,男人粗粝的手擦在她娇嫩的肌肤上,严密万分,腰肢上的大掌,也是单手就能掌控她。

    她有些发抖,试图去抓他的大掌和手腕,示意他将她放开。挣扎之间,秦柳瑟身上的衣裳已经湿了泰半,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里衣和肚兜。

    秦柳瑟简直想抽死自己,方才念着只是出来走一走,只系了个披风就出来了,再加上夏日衣物轻薄,根本遮不住。

    那男人俨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秦柳瑟脑筋飞速转动,察觉到头顶的鼻息,知道这男人比她高出不少,挣扎也没用,索性也不挣扎了。

    待到她不扑腾了,脸上的大掌果然放开,只是往下,放在她脖子之下,胸脯之上的位置。

    “浪荡子!快放开!”秦柳瑟气急,胸前气得飞速起伏,低声怒骂道。

    头顶传来一阵冷笑的鼻息。

    秦柳瑟还待要说话,那大掌慢慢往上,落在她脖子上。

    “不放,你又要如何?”

    那男人终于开口,秦柳瑟听了更气。

    不止浪荡,还流氓!

    “本宫是皇上的人,你这般无礼,就不怕宫规处置!?”

    头顶又传来冷冷的笑,男人依旧掐着秦柳瑟,俯身往下,薄唇贴在秦柳瑟耳边,说出来的话,让秦柳瑟一阵哆嗦。

    “便是在这里要了你,你又能如何?”

    秦柳瑟此时心里只有恐惧,听了简直都要哭了,这里说是宫里的“荒郊野地”也不为过,若是胡天席地乱来,那她这辈子,真的就完了。

    秦柳瑟忍不住的颤抖,害怕得几乎哽咽,不知不觉间,眼里已满是雾气。

    她羽睫轻颤,柔声细气,带着哭腔央求,“不知你是何人,想必是皇上的亲戚贵族,我不过宫里不受宠的无名之人,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

    永嘉帝视线往下瞥,除了看见她因为害怕,或是生气而急促起伏的胸脯,还看见月色下,她浓密的乌睫上沾染的泪珠子。

    “我本只夜里无眠,想来这里纳凉,见池中有莲花,便想采走几支,明日起早让侍女泡了喝。”

    “未曾想惊扰了贵人,求你放了我,我这就走,想必贵人亦是皇上的客人,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但既是皇上的客人,想必断不会做对不住皇上的事情。”

    “我已是皇上的女人,若贵人硬来,那还不如直接将我摁死在这池中算了,我生时无名无分,在皇上心中留不下姓名,能否让我死后,能留下一些清誉?”

    秦柳瑟简直都要跪下了,浑身无力,软绵绵的,要不是身后的男人扶着她的腰,让她依附在他身上,几乎就要软了下去。

    也因此,肌肤相贴,秦柳瑟身量只到他胸膛之上,臀部正正好与他腹下的位置相嵌,全然能感受到他硬实的胸膛,还有健硕的双腿,且他身上热得仿佛铁块,让秦柳瑟实在有些心惊。

    但此时的秦柳瑟,已顾不得这些,吃豆腐就吃豆腐吧,小命都要不保了,还顾得着这些?

    “想走?”男人的语气依旧强硬,“就这么让你走,岂非亏了?”

    秦柳瑟真恨不得手里有把刀可以杀了这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求求贵人放我回去吧,就快到鸡鸣之时了,我衣裳尽湿,实在不妥,贵人便是念在皇上的面子上,也莫要为难臣妾。”

    说到这里时,秦柳瑟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不知背后的人是不是良心发现,秦柳瑟察觉他手上一松。

    她求之不得,慌乱地爬到岸上,抓着披风,披在身上,一溜烟地跑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

    永嘉帝望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脸色渐沉。

    他确实有**,方才也动了用她来解毒的心思。

    但更想确认的,是自己的行踪是否被人知道。

    这药池子的事情,世上还没有另一个人知晓。

    若是方才秦柳瑟当真刻意为之,不管是真知晓他来此处,还是故意勾引,他是真准备当场把她的脑袋拧下来。

    永嘉帝闭了闭眼睛,心中已有了定数。

    --

    另一边,待到跑出小竹林,秦柳瑟才放慢脚步。

    秦柳瑟拍着胸脯,轻轻松了口气。

    其实刚刚那个男子愿意放开捂住她的嘴时,她就猜到那人是永嘉帝了。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和她在那野地里胡来,她都是不想的,便装作不知道。

    秦柳瑟一路回想着走回舒月轩,方才自己应当是没有露出破绽的。

    永嘉帝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但从方才来看,姿态放软,应当有用。

    这般胆战心惊地回到舒月轩,却没注意到经过正门时,屋子后走出一个人影,是秦怀瑾身边的贴身侍女。

    喜欢后宫第一美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