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才人给永嘉帝送了香囊,勾起永嘉帝的心思,永嘉帝宣周才人侍寝的次数,便变多了。
柳秋娘解了足禁之后,永嘉帝也没有立刻变让她复宠,似乎是不记得这个人了一般。
柳秋娘原以为自己能出宫后,便能杀一杀那位柳依依的嚣张气焰。
却没想到,永嘉帝非但没有宠她,反而却增加了去周才人那里的次数。
永嘉帝这番做法,秦柳瑟和明月姑姑心里也有些惊讶。
不过,秦柳瑟惊讶的却不是永嘉帝宣周才人侍寝,而是每回永嘉帝都是先去毓秀宫李贤妃那里坐一坐,陪一陪安乐公主,再去的周才人那里。
大家原以为永嘉帝既然去了李贤妃那儿,便会直接在李贤妃那里过夜
可没想到永嘉帝并没有如此,而是从李贤妃宫里出来,再直接往周才人屋里去。
无心者看来并无什么,可能只觉得永嘉帝是正对周才人热乎乎着。
但有心者,便会多想,这怎么有种永嘉帝在打李贤妃的脸的意思?
这日夜里,秦柳瑟由着明月姑姑伺候着梳头,夜深静谧,最适合说些悄悄话。
“听闻皇上,今晚又去了周才人屋里。”明月姑姑道。
秦柳瑟摸着下巴,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太一般。
永嘉帝直接去了周才人那里,说明他并没有翻牌子,所以不是宣她到承乾宫,而是直接亲自去了毓秀宫。
这似乎有些有悖常理。
若要说永嘉帝宠周才人吧,却又不像。
永嘉帝宠女人,不说他心里头怎么想,但在物质上他从来不吝啬。
就像新秀女侍寝,第二天,便会有许多赏赐送过去。
而他去周才人那边,似乎就只是去那边例行公事,却也没有过夜,不过待到事成之后,便离开了。
次日,也没有源源不断的赏赐送进去,仿佛不过是寻常的停留过夜
可寻常的停留过夜,无需赏赐,又一般只存在于四妃这些和永嘉帝勉强能算作“老夫老妻”的妃嫔之间。
所以说这看着是恩宠,可又不太像。
明月姑姑看着镜子里的秦柳瑟,也在琢磨,“皇上这般直接去才人的那里,这么多次,都没有在李贤妃屋里过夜,也不知李贤妃该如何气得牙痒痒了。”
秦柳瑟将自己手上的手镯摘下来,闻言心中一动,说不得还真是这样。
怎么瞧着,永嘉帝似乎有点像在故意做给李贤妃看的意思。
若是照顾一下李贤妃的感受,这么多回,也得有一回在她那里过夜,而不是每次都到周才的那里去,这着实让一个主位妃嫔不太有脸。
而且若真注意她的感受,也应该直接翻牌子,让周才人去承乾宫侍寝,而不是留在她那里过夜。
不过永嘉帝怎么想的,秦柳瑟总是看不清楚的。
而且李贤妃又不是第一回经历这种下脸的事情,上回那次宣旨晋位不就是?
想到这里,秦柳瑟就想笑。
却说回那边毓秀宫,最近正得永嘉帝偏爱的周才人,其实也想不明白永嘉帝为何会忽然这样看重自己。
不过总归是到这里来过夜,周才人心中有的只是高兴。
自从永嘉帝来了两次,到她这边过夜之后,周才人每回都做好充足的准备。
知道永嘉帝到毓秀宫来,她便准备着接驾,果然每回从那边出来,永嘉帝就直直进了她屋里。
如今永嘉帝过来,周才人也不让侍女伺候他,而是亲自端茶倒水,拿面盆,绞帕子给他擦脸擦手,又伺候他换鞋子换衣袍。
其实这些活,本该由侍女来做,但周才人并不傻,心里也清楚永嘉帝这样三番五次到她这里来,绝对不是偶然。
可她没办法揣测君心,只能在永嘉帝来的时候,尽量的做好自己份内的活。
多干点活,才能多让他看到自己的好,留下好印象。
比样貌,比性子,她都比不过别人。
比家世,娘家也完全没有办法跟后宫的其他女人比,所以便只能从这一方面入手。
——
而毓秀宫另一边,不远处正殿里的李贤妃,此时此刻的脸色,只能用难看至极来形容。
“那个贱人,最近是使了什么狐媚惑主的招数,皇上好不容易到毓秀宫来一趟,回回都被她招了过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李贤妃恨恨地道。
旁边的侍女心道,好像每回都是皇上自己过去的,倒也不是被周才人招过去。
不过这种话,她也不敢在李贤妃面前说,“娘娘,这种事情谁知道呢!谁知道皇上去了她那里,她给皇上吹了什么枕头风,把皇上迷成这样!”
听到这些,想到那个画面,李贤妃咬着一口牙,更加气得半死。
“不过不要紧娘娘,她用了咱们的香料,皇上便是去的再勤,也轮不到她那个肚子有龙种的!”
听到侍女这么说,李贤妃心里才算好受一点。
她转头吩咐道,“过两日宫里来了香料,多给宫里的伺候的添一些!”
侍女笑着,应了是。——
此时的周才人屋里,永嘉帝正坐在床榻边上,由周才人伺候着更衣擦脚。
永嘉帝居高临下看着周才人,心道要是后宫的女人,都像这般知察言观色,本分守规矩便好了。
永嘉帝揉了揉眉头,似乎有些困了。
他抬手,挥退了朱万喜,又将脚从周才人膝盖上收起,收到床上,淡淡道,“安置吧。”
周才人闻言,眼尾眉梢捎带上几分红晕。
但眼下她刚伺候着永嘉帝洗脚,又将他的脚放在自己身上,衣裳湿了些。
便端着盆子,去了净室,给自己换了一套干净的寝衫,这才又回来伺候永嘉帝。
回到里屋,周才人脱了鞋,从床尾爬上去,红着脸躺到永嘉帝身旁,解开衣衫,只留一件肚兜。
心口噗通噗通跳着,期待着下一刻的到来。
却在这个时候,朱万喜打着天进来了。
朱万喜停在里间外头的屏风旁,朝着里面道,“皇上,温美人那边派人过来说,温美人身子不太爽利。皇上,可要去看一看温美人?”
永嘉帝闭上眼睛,似乎是有些不耐烦,“朕又不是太医,怎的每个人有小病小痛,都要来喊朕过去。”
朱万喜垂着眼眸,假装自己是一根柱子,静静等着永嘉帝的吩咐。
主要是最近温美人的父亲,在前朝忙着科举的事宜。
要不然,朱万喜直接就将外头来传消息的侍女打发回去了。
周才人听到温美人来跟她抢男人,掩在被子下面的手拽紧了。
心里狠狠的骂着那位温美人贱人多事,但面上还露着一个体贴善良的笑容。
她侧着身子,又端详着永嘉帝脸上的神色,但也瞧不出永嘉帝到底是要不要去。
周才人暗下决心,觉得这种时候不说话自然什么都好,但却落于平凡。
若说话了,说到永嘉帝心里去了,指不定永嘉帝的心里,她的分量会因此拔高一些。
所以周才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仿佛无事一般跟永嘉帝说。“温美人少有病痛,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要不,皇上便去看看吧。”
永嘉帝抬起眉头,瞧了她一眼。
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这么懂事。
永嘉帝本就只是顺路来周才人这里,并不是将这里当家,眼下她这般懂事,他心里倒是也很受用。
于是便起了身,重新换上衣服,往温美人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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