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等的皮毛,再积累几只,剥下来拼凑做成狐氅,真真是珍贵不已。
不过要捕到这只狐狸,可费了老大的劲儿了。
从方才进山不久,永嘉帝便瞧上了这狐狸。
但刚进山人马动静大,这狐狸上串下跳地跑。
永嘉帝又不想随意射杀,等会儿皮毛染了血,叫这皮毛都掉价了。
所以便让众人别轻举妄动,而是设了一个套。
人马分成几个方向,逐渐逼近,这才将这狐狸困住了。
那狐狸匍匐着,还不知危险已近。
永嘉帝直接跳下马,抬手示意众人别动,然后轻手轻脚走进。
但只要行动,总是有动静的。
那狐狸仿佛是注意到了有人走进的动静,就在它要转身的瞬间,永嘉帝眼疾手快放出手中的箭。
“咻——”的一下,那箭矢便刚好射进那狐狸的耳洞里,穿过脑袋,挣扎着走了几步,最后倒在地上。
眼见狐狸已成囊中之物,周围同一行列的臣子,一时间都欢呼起来,这气氛,说是打胜仗都不为过了。
“有了这狐皮,那另外两队的人,得射下多少只兔子,才能跟我们比。”
这话说得一群大老爷们都哈哈大笑。
地上的狐狸其实还未完全断气,还在挣扎着。
永嘉帝收了箭弓,重新翻身上马,领着众人继续策马而去。
射中狐狸的箭矢系着红巾,后面跟着的小厮立刻过来收拾猎物。
张春燕就站在人群中,方才永嘉帝围捕的整个过程,她全都看见了。
她瞧着地上的狐狸,这被永嘉帝射中的猎物,就跟看见永嘉帝带兵打仗,败了敌军一般。
她从来知道骑射可以骁勇,可以有劲,却从来不知道,可以如此赏心悦目的好看。
这日的秋猎依旧充实,直到斜阳落下山坡,只剩下一圈橙色的光芒,大队的马蹄声,才从山上下来。
三队人马捕获了一车的猎物,张富贵寻常在猎场做大,但宫里的人来了,他也只能靠边站。
安顿永嘉帝出行的官吏一件一件地数下来,最后是永嘉帝的红队获胜。
永嘉帝被队伍的人马簇拥在中间,四周的臣子武将就骑在马背上,围着它架着马快走。
伴着呼喊声,和马蹄声。
四周卷起粉尘,好似这些猎物,就如同他们在战场上的战利品一般。
张春雪衣服还没换下,就站在远处,望着远处粉尘中坐在马背上的永嘉帝,脸色都涨红了。
可一时想起距离永嘉帝回去的日子越来越近,心里便又紧张起来,要是能跟着永嘉帝回去,那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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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皇家猎场这边,忙着拔毛饮宴。
而京城的皇宫里,此时此刻也正忙着。
秦柳瑟是快要安寝时,听到李贤妃宫里来的小公公来说,宁贵妃要临盆了。
秦柳瑟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赶紧让侍女伺候着重新换了衣裳,直直往宁贵妃宫里去。
生产那可是大事,怠慢不得。
到了宁贵妃宫里,长信宫早已灯火通明,侍女公公忙上忙下。
灶房里烧着水,害怕不够用,外头也临时搭起来小灶在烧热水。
李贤妃指挥着人去外头井里打水进来备用。
秦柳瑟也忙着去帮忙,听着里头宁贵妃的声音,心道要是永嘉帝在就好了。
可这又不是永嘉帝第一个孩子,她也能看出,永嘉帝并不是会被这些绑住的人,所以一时也摇了摇脑袋,不去想这些。
永寿宫的西太后和慈宁宫的东太后是长者来不了,但时不时就会派人过来打听。
最后两位太后身边的侍女干脆不回去了,就在这里等着。
好在宁贵妃孕期养的好,又有经验,不是第一次生产,熬了快两个时辰,总算生出个大胖小子来。
秦柳瑟听见孩儿的啼哭声,感觉自己整个背都松了下来,好像也是自己躺在那张床上生孩子一般。
只不过李贤妃在背对着光线的地方,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心里想着,这孩子怎么不能出不来,来个一尸两命最好。
这四妃里头,最得永嘉帝心意,就是这位宁贵妃。
眼下有了儿子,以后不知要怎样得瑟呢。
李贤妃心里不痛快,但还是转过头来,笑眯眯对着两位太后身边的姑姑说,“两位姑姑快些回去跟太后娘娘报喜,咱们皇上又得了三皇子了,母子平安!”
两位姑姑半宿没睡觉,就是等这一刻,当即便喊了小公公打着灯笼,快步回了各自宫里。
这边秦柳瑟和李贤妃还得理些琐事,秦柳瑟道,“虽然皇上那边还得两日才回来,但得赶紧喊人快马加鞭去,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
李贤妃笑说,“正是,我刚刚准备喊人来带口讯过去呢。”
永嘉帝的车马过去走了快两天,宫里的人这一路过去,没有休息,一路上在驿站换马前行,总算不到一日,便把消息带到了。
凌晨出发,夜里到了皇家猎场。
而此时的皇家猎场,永嘉帝跟前,也有事在处理。
在秋园里,张春雪跪在永嘉帝面前,楚楚可怜地道,“今日皇上救了民女的命,民女得皇上相救,我……”
张春雪一双眼眸里含着欲语还休的意思,好像不好意思说出口一般,意思就是和永嘉帝有了肢体接触,“以后,就让民女常伴皇上左右,伺候皇上吧!”
永嘉帝却是没有什么喜怒神色,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似乎在透过她的衣裳,看见她的内里一般。
这眼神,看得张春雪小心肝嘭嘭嘭地跳,皇上要是对她没意思,那样的场合下,绝对不会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