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嘉帝心上有过位置的女人,又替他生了儿子,宁贵妃这番生子,得到的赏赐比张婕妤要多上许多。
秦柳瑟琢磨着,宁贵妃如今的位置,也是升无可升了。
若还要再抬举,那便只有皇后那个宝座了。
也不知永嘉帝会不会将宁贵妃的位置抬一抬,况且如今她生了皇子,还有个公主,做皇后,那真是舍得的。
不过永嘉帝回来都过了快两旬了,却迟迟没有动静。
秦柳瑟琢磨着要么在过几日的满月酒,要么,难道是要等辛淑妃肚子里那块肉也出来,如果也是皇子,永嘉帝再好做选择。
毕竟这两人,都是陪了他很长一段时光的旧人,确实担得起皇后的位置。
不过秦柳瑟也只是在闲暇之余琢磨这些,因着很快便要到三皇子的满月酒。
二皇子办了,三皇子自然也要。
而且满月酒过了,再过半个多月,十月中旬,便是永寿宫西太后的千秋宴。
这事情一茬接着一茬,秦柳瑟忙得也是脚不沾地的。
三皇子的满月酒,依旧是家宴,摆得比二皇子要热闹。
宫里谁都羡慕如今宁贵妃儿女双全,又都能自己养着,所以每日想去她宫里探望的也多。
其实就是都为了去接好孕。
都想蹭一蹭这喜气,回头自己的肚子争气,也好有了皇子最好。
但都被宁贵妃身边的姑姑挡回去了,来一个挡一个,实在是小皇子和宁贵妃都需要休养,没空应酬这么多人。
秦柳瑟打了个跟二皇子一样的长命锁送给三皇子,主打一个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
但有的人习惯了捧高踩低,当然得抓紧机会向宁贵妃献殷勤。
因着总有那想投机的,觉得眼下这个局面,宁贵妃当皇后的几率最大,所以得趁着还没升上去的时候,搞好关系。
要不然等到事成定局,要想攀关系就不容易了。
若真是皇后,那距离就没现在这般近了,见面行礼,说话都得客客气气循规蹈矩的,总归跟现在不一样。
秦柳瑟没理会这些,只是专注着盯着满月酒的流程。
孩子多了,果然是热闹了许多。
宁贵妃坐在永嘉帝旁边,不像之前张婕妤那样拘谨,她本就居高位,大方自然,养的也极好,面色红润,端的是一个富态。
永嘉帝抱着自己的第三个儿子,给他过了满月仪式,在眉间点上一颗红点,而后便交还给乳母。
秦柳瑟望着上首的永嘉帝,只感慨他这般年纪,有这般家业,真是满面春风如意,样样昌盛蒸蒸日上。
瞧着,便会叫人不由跟着勾起唇角,心中似乎也有一股热血在流动。
周才人瞒了一个多月,正想找个时机找太医号脉。
却想到,腹中胎儿如此会找时间,就让她初次反应,在这酒席上显露出来了。
周才人捂着胸口干呕,一时间,引来不少人注视。
这里头眼睛最毒的当属李贤妃,她看到周才人这反应时,眼皮跳得直发疼。
这不就是有孕的症状?
她第一反应,便是朝自己身边的侍女看去,谁知侍女也是一脸懵,朝她摇了摇头。
都想不明白,明明每个关节都没错,怎么还有这反应。
宁贵妃刚生了孩子,最是敏感,当即便问道,“妹妹这是?”
周才人垂眸,当着永嘉帝的面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小声说,“臣妾这两个月,都没有来小日子。不过还没叫太医瞧过。”
最受惊的不是旁人,而是坐在她对面的李贤妃。
“哐当”一声,李贤妃手里的勺子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声响,引来了永嘉帝的视线。
李贤妃被永嘉帝的目光扫来,总觉得他眼里的神色,不仅仅只是听到自己的勺子掉落的惊讶一般。
好像还有几丝不悦,但李贤妃又觉得自己好似看错了。
赶紧招呼侍女捡东西,再回头,永嘉帝已经没有在看着她了。
“那这指不定是有了啊,**不离十了!”宁贵妃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永嘉帝,“恭喜皇上,咱们萧家,又要添丁了!”
永嘉帝在笑,显然是高兴的,但嘴里还是说,“还得等太医来瞧瞧才知道真假。”
宁贵妃当即道,“那快去请太医来,就在这里瞧,快,去把太医请来。”
下面的人听了,赶紧便跑着去请太医了。
不一会儿,太医便提着药箱来了。
就在周才人面前的矮桌上铺了布巾和脉枕。
对面的李贤妃掐着手指,她已经在心里头念了一炷香的经了,从刚才到现在。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喜脉,是喜脉啊!”太医跪下来道。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都在恭喜永嘉帝。
永嘉帝自然是挥手打赏。
“今日实在是双喜临门!咱们三皇子是有福气的,一出世,就给皇上带来另一个弟弟呢!”坐在永嘉帝下首的秦柳瑟,十分狗腿地拍起马屁。
永嘉帝看了她一眼,笑道,“三皇子是有福气的。”
这话,把永嘉帝和宁贵妃都捧开心了。
一时间,宴席散去,人人脸上都带着笑。
李贤妃回到自己的毓秀宫,立刻就对着自己屋里的东西撒气。
拿着枕头到处摔,“真给她有了!什么狗命。”
说着说着,指向门边的侍女,“不是让你看清楚了吗?怎么肚子那块肉还好好的!你不是说她来了小日子,没有怀孕吗?”
侍女欲哭无泪的,有些无助,“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啊,明明,明明瞧着,都是亲眼所见,那熏香也用了的。”
“用了熏香还这般,她是母猪吗,身子这么康健,百毒不侵是吧,那就等等看,看看她这块肉,能不能完好无损生下来。”
李贤妃气的要吐血。
却没想到,门外传来永嘉帝到来的声音。
李贤妃没想到满月酒过后,永嘉帝居然会来毓秀宫,不用想也知道,是来看那个贱人的。
更没想到的是,永嘉帝却是走进了她屋里。
一时间,李贤妃心里就有些忐忑和窃喜了。
皇上这是想起她来了?
今夜要来她这里歇息?
永嘉帝真就来跟她谈情说爱一般,说了一会儿的话,问些后宫琐事。
“周才人肚子里的孩子,朕就交给你了。十个月后,朕等着他健健康康地从他母亲肚子里出来。”
原来这才是永嘉帝此行的目的,为了让她照顾那个贱人?
照顾嘛,自然是会的。
李贤妃脸上应着好,但心里却在想着,皇上只说了要皇子健健康康出来。
至于这周才人嘛,呵呵,李贤妃已经有了眉目,如果到时候去母留子,这娃娃,不就一出生就归她吗?
那就不用担心那些什么踩在她头上的问题了。
“这次,你不会再给朕玩什么花样出来吧?”永嘉帝喝着茶,好像随意提起那般说了这话。
却把李贤妃听得心惊肉跳,“皇上,您说什么呢?臣妾管理后宫,自当是为皇上分忧解劳的,什么花样啊。”
李贤妃还在苦笑着,永嘉帝将茶盏搁下,脸上的神情,却已经不复玩笑之意。
李贤妃看到他变了脸色,也不知何时惹了他不快,不由就微微呆住。
永嘉帝冷笑了一声,眼里浮出冷峻之色:“你花样可多了。真以为秦昭仪落桥那事儿,朕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