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你自己知道。”温才人拎着食盒在外头等着朱万喜出来。
十月上旬的天气,站在太阳底下,极为舒适,照得整个人懒洋洋的,不过御书房人口女人太多,注定懒散不起来。
柳依依掉着眼泪,一副被欺负的样子,“这是我跟皇上的床帏之事,姐姐怎能这般轻易地说出来。”
这就是在说温才人脸皮厚不要脸不要皮了。
温才人听出她语气里的内涵之意,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不受宠没有被皇上招幸,瞪圆了眼睛简直想杀人了。
“你脸皮薄,你脸皮薄你就会在皇上面前装!”
柳依依道,“我是伺候皇上,情之所至难以自控,姐姐怎能说妹妹是装呢?”
这下温才人真有想打人的冲动了。装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实则听她说话的语气,可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贱。
朱万喜从御书房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闹哄哄的场面。
一时掩上门,皱着眉头出来,这般闹腾,到了皇上面前倒是一个比一个文静。
不过皇上是不见的。
朱万喜出来,一时众人也不说话了,赶紧迎着他走去。
“朱公公,如何?皇上可是让我进去?”
朱万喜略带遗憾和抱歉地神色解释道,“皇上正在处理重要国事,不好见各位贵人,皇上让奴婢先收下了,等会儿再瞧着递上去。”
众人都叹息一声,有些遗憾,心道一定是因为来的人太多了,皇上才不召见自己的。
是以一时之间,一个个看对方的眼神,都更加厌烦了。
待到收了几位妃嫔的食盒去了偏殿,朱万喜清点一遍,摇了摇头。
其实他都不用禀告永嘉帝,就把她们这群女人打发走了。
这几日永嘉帝心情实在不算好,别人看不出来,朱万喜看得明明白白。
这都两三日,永嘉帝没有翻牌子了。
若没有这点眼力见,朱万喜也不用在永嘉帝跟前混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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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回秦柳瑟那边,过的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日子。
外头的人怎么说,她便当做耳旁风。
自古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最不缺。她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外界的东西,别人的嘴,来消耗自己的情绪。
过了千秋宴,下一个重要的节庆时节便是年底的事情和准备。
不过中间隔着一个多月,所以这几日,秦柳瑟倒是很闲适,只管着些后宫琐事。
而且,她还有另外的重要的事情要办。
秦柳瑟一边摸着自己指甲上新染的粉色,沾了些由在指甲盖上抹,一边问明月姑姑,“东西可都藏好了?”
明月姑姑扫了一眼在屋里打扫的侍女们,低声道,“回昭仪,都放好了。”
秦柳瑟点点头,这才站起身来,领着侍女们往萧德妃宫里去了。
人开始走背运的时候,往往更能显现出身边的人里头,哪些是真心假意的。
譬如秦柳瑟这一失宠,寻常话不多的萧德妃,倒是关怀起她来。
前两日萧德妃倒是没说什么,可能因着时间不长,萧德妃便也不以为意。
但连着好几日,永嘉帝都没宣人侍寝,再加上后宫的风言风语,多少也知道了秦柳瑟的处境。
不过萧德妃也不是那种会打探别人私事的人,只吃着茶,淡淡地劝她,“君心难测,皇上的性子,指不定哪天就好了,你别往心里去。”
秦柳瑟听她的语气觉得好笑,这话倒像是长辈在安慰晚辈,倒不像是一个妃嫔在安慰另外一个妃嫔。
却说这也没办法,秦柳瑟哪里能知道,萧德妃和永嘉帝,压根没有夫妻之实呢。
萧德妃安慰人,话也不多,说了几句便不说了。
两人坐在正殿吃着茶,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喊萧德妃去清点尚宫局送来的物件。
萧德妃便让秦柳瑟自己坐着吃东西,而后往院子里去了。
秦柳瑟闲适地吃着茶,吃着零嘴,不知什么时候,脚边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钻来钻去。
她定睛一看,是萧德妃养的猫儿,“铁球~”
秦柳瑟弯下腰逗着铁球,铁球蜷缩着四肢,在秦柳瑟脚边仰着肚皮滚来滚去,很爱和秦柳瑟嬉戏。
玩着玩着,铁球便翻身站起来,和秦柳瑟躲猫猫一样,跑着跑着,往侧间跑进去了。
那里是萧德妃的书房,秦柳瑟站起来,嘴里喊着“铁球”,想让它出来。
这时候,书房里“哐当”一声,有东西掉下来了。
秦柳瑟无奈的摇摇头,“泼皮猫儿。”
心里怕铁球被东西压住了,便走进去看。
这一看可好,铁球撞到的,是从书架上掉下来的一个木盒。
里头装着一张小人像,还有一块玉牌。
更要命的是,那人像上,是一个男子。
最要命的,是这男子还不是永嘉帝。
一时间,秦柳瑟有些手足无措,想着要不就这么悄悄退出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一转身,却看到萧德妃已经走进来,许是听见这边的动静走过来的,此时就站在侧间的过道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