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听见动静,闫戈忍不住朝里面叫了一声。
詹霁月扶住他的身子,握住他的脉搏,皱了皱眉,“内息太乱,各种武功心法混杂在一起,需要调节!”
“傅熠然,你的底子竟然被亏空到这个地步,天师府究竟给你吃了什么?”
隐约把出很奇怪的脉动,詹霁月声音沉了下去。
重新回到座位上休息,傅熠然合上眼眸,感受着詹霁月的气息,眸底的寒意渐渐淡去,嗤笑道“吃了什么?”
“你可见过腐烂的人肉,脖颈深处流动的深红色的血液,人的眼珠子,完整的心脏?”
微风扬起他的衣摆,墨黑的头发垂在肩上,吐出的声音比冬日的冰还要冷。
詹霁月准备扎针的手僵住,清丽的双眸泛出震惊。
“逍遥宗,就是以人血为药引炼化修炼资质不高的修士的地方!练出来的丹药能重塑骨血,洗涤筋脉,让人练功事半功倍!”
詹霁月手里捏着的银针迟迟不能扎到他的胳膊上,呼吸凉了下去,低声道“所以你”
对上詹霁月惊悚的眸子,傅熠然唇角绽开,放肆的笑出声,“大小姐,你不会以为我吃了吧!放心,那些东西,我吃不下!”
缓了口气,傅熠然幽幽道“只不过,我差点成为了被炼化的那个人。”
四周霎时弥漫着死寂,詹霁月眸光闪了闪,定定的看着他,“不会。”
“你不会是那个被炼化的人。”
哪怕没有内息,傅熠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他的武学天赋哪怕是祖父都觉得极为难得,也因此后来着重提拔,将他养大!
傅熠然倒是没想到詹霁月竟然对他这么有信心,乌黑的魔瞳紧盯着她,唇角愉悦的扬起,嗤笑道“的确,想要炼化我,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
“只不过,关在悬崖的那三年,我破坏了不少他们的事,最后偷偷学习了掌门亲传弟子才能会的武功心法,砍断了关着我们的枷锁,放了所有的师兄弟!”
脸色阴了下去,傅熠然幽幽道“那夜,所有人冲向了师傅的房间,举起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轰隆!”
天空陡然炸开一道惊雷,詹霁月瞳孔赫然放大,马车颠簸,身子一歪,差点摔了下去。
一只手掌牢牢地扣住她的腰,傅熠然略微用力,将她抱到怀里。
“嘶。”
银针顺着他的眼底扎到了太阳穴,傅熠然吃痛唤了一声,松开了手,嘴角扬了扬,啧道“真狠啊!”
詹霁月却没有和他调笑的心思,拔了刚开始扎进去的银针,盯着针尖上的黑色愣神。
“这些是陈年的毒素,你竟然全都没解?”
她的声音发抖,傅熠然却好似浑然不觉得这些是问题。
“不过一些小问题,不算什么!”
唇角凑近了詹霁月的耳边,戏谑道“若是觉得不妥,大小姐替我解了便是!”
深吸口气,知晓其中的厉害,詹霁月没有再说什么,点燃了另一根蜡烛固定在马车上,银针放在上面,烧的通红。
“既然你师傅当年已经被你们杀了,为何还有人要刺杀你?”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詹霁月继续聊天,同时也是她极为好奇的一点,“逍遥宗这般黑暗,天师府竟然容得下?”
傅熠然闻言笑了,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你以为,逍遥宗的弟子都是从哪里来?炼化的丹药都是给谁吃?”
“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任务,而逍遥宗目的就是为了让天师府留下的师兄弟都能天赋异禀!当初师傅将我留下来,也不过看我根骨不错,想要培养一段时间,等肌肉有弹性成熟好吃再投入炼丹炉中罢了!”
“至于你问已经被砍下头颅,为什么还有逍遥宗的存在,为什么还有弟子要向我寻仇无非,因为当年出了内鬼,没能顺利杀了他!”
傅熠然声音说的很轻,此刻回忆起当年来,竟然觉得颇有趣味,“提前吃下丹药,能保住半个时辰脖颈断裂,当时为了尽快离开,师兄弟们只是一刀砍下去,没有及时检查就离开,给了他苟延残喘被救出来的时机!”
“目前逍遥宗剩下的人,都是当年资质最差的那批人,他们想要靠丹药让自己一飞冲天,宁愿留下博一个前程!吕峰,就是当初即将要被投入炼丹炉的人,如今也是逍遥宗的大师兄了!”
傅熠然唇角溢出讽刺,手掌抚向胸口,情绪竟然异常的平静。
“大小姐,你这医术竟是比鬼医还要好!”
冷醇的声线溢出来,傅熠然戏谑的开口,面上竟然没有一丝痛楚。
詹霁月怔怔的听着熟悉的称呼,惊讶道“你认识鬼医?”
那是,她的师傅!
“逃出天师府后,碰到一个乞丐,随手为我扎了几针,勉强保住了性命,后来强行让我们养着他,一群人躲在山洞里又修炼了半年,直到彻底学会了天师府内门武功心法,我方才带着闫戈回去军营。”
傅熠然轻描淡写的开口,描述的画面虽然少,却足以让詹霁月惊愕。
一群差点被炼化的人身负重伤藏在山洞里,山洞外又有天师府的人搜寻,不但要自己解决温饱问题,还要继续修习武功,其中艰苦唯有他们自己清楚!
“后来,你们回去军营,天师府的人没有继续找你们麻烦?”
为何,要等到现在才朝他们动手?
詹霁月话音刚落,一直在外面听着的闫戈神色微动,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这个问题,大小姐还是不要问的好!”
秋竹顿时不满意了,柳眉倒立,没好气道“为什么?”
闫戈撇了撇嘴,没好气道“这可涉及到皇室,大小姐知道了没好处!”
傅熠然却没有搭理闫戈的提醒,老神在在的看着詹霁月,浓眉微挑,开口道“因为,半年后的某一日,天师府掌门嫡传弟子沈明赫,砍下了掌门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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