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斯!”贝瑞塔的眼神充满了惊讶。
“我已经决定了,贝瑞塔!”塞斯用目光制止她,“公立学校的老师们虽然学识渊博,但是他们的才能是在机械、艺术、文学等方面。我仔细观察过他们,也试探性地询问过一些问题,都没有诺文先生这样的见解。”
“我想要走的路,在您心中已经走过了,请您收下我吧。”赛斯恭敬地跪下。
“那,也请收下我。”贝瑞塔跪在赛斯的左边。
艾米本来在抚养院的院子里笑呵呵地玩捉鬼游戏,看到赛斯两人跪在路旁,立刻卖力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诺文先生,赛斯和贝瑞塔斗士好孩子,你不要惩罚他们,你拿我出气吧。”
诺文看着三个瘦小的孩子,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股澎湃的力量。
诺文是一个悲观的现实主义者,他不敢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不敢发表异于常人的观点,害怕被当做魔鬼绑上火刑架。他谨小慎微,努力淡忘过去的回忆。
他极力隐藏自己的想法,努力适应鲁恩社会的规则,成为一个让自己感到陌生的人。
时间久了,都忘却了自我。
诺文突然发现,自己不止是诺文,他还是苏银。
总有些事情不能忘却,总有些事情值得拼尽全力。
他是异界的游魂,来到这个具有神秘力量的世界,总要留下自己的痕迹。
我没有掀起变革的勇气,但我有保护火种成长的决心!
诺文郑重地扶起三个孩子:“你们的决心我感受到了,赛斯,从此以后,你们三人都是我的学生!”
艾米一脸懵懂地抬起头,怎么突然拜师了?
贝蒂扮演游戏中的“鬼”,一直蹲在墙角,却没有人来找她。
她不耐烦地走出墙角,一眼看到了艾米跪在诺文前边:“父亲,你们在干什么?不要欺负他们,他们是贝蒂的朋友!!”
......
与三个孩子定下每周末教学一天的约定,诺文给三个孩子留下一道考题,就让他们继续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他这次来抚养院,本来只是想探望三个孩子,但现在还多了一件事。
在他们走过下街的一家商店的时候,贝蒂告诉父亲,自己在下街一位恩人,曾经救过她的性命,是“左手印有星纹的叔叔。”,在这家商店工作。
诺文为了完成她再见一面的心愿,抱着贝蒂找到老牧师,询问他那个商店的主人。
这位老牧师在这家抚养院待了20多年,知道很多下街的往事。
“你是说‘肖恩的杂货店’吧,那是瘸子肖恩一个人办起来的。”
“他是一个左手带有烙印的瘸子,”他手中抚摸着书页泛黄的《夜之启示录》,“你们已经找不到他啦,他没熬过初春,病死了。”
老牧师给他们讲述了瘸子肖恩的故事。
“他从小长在下街,当过小偷,也在工厂干过几年。黑帮有一次犯事,就把他推出去抵罪,稀里糊涂地就蹲了5年。”
“出狱后,因为四处宣扬黑帮与警察厅一起陷害他,所以被黑帮打断了一条腿。后来就以贩卖烟草酒水为生,也渐渐混出名气。”
“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对孩子很友好,所以格外受孩子们的欢迎。去年弗兰克的军队在贝尔丹驻扎的时候,他和我一起救济了许多孩子。年初旧疾复发,不治而亡了,都是苦命人......”
贝蒂的眼眸渐渐失去神采,一滴滴眼泪从脸颊滑落。
诺文拿出手帕,擦拭着她的泪水:“贝蒂,想哭就哭吧!”
贝蒂在诺文肩头啜泣,直到哭得没有力气才停下来,嗓子都沙哑了几分。
诺文看她的情绪渐渐舒缓,决定先回家让凯米陪她放松放松。
在问过肖恩下葬的墓园后,父女二人乘坐马车回到家中。
......
“凯米,别看书了!贝蒂需要你的陪伴!”诺文叫过蓝眸猫。
凯米鄙视地看了一眼笨男人,“喵喵”叫着吸引贝蒂的注意力。它很会讨小孩子欢心,几分钟后就让贝蒂破涕为笑。
诺文放下心来,去厨室准备午餐。
下午,家庭仆人协会的信纸传送到诺文的信箱。诺文带领着贝蒂进行一次大扫除,把乱糟糟的房间清理干净。
而在遥远的郊外森林,一间孤零零的小屋内。
两个黑袍人影在阴暗中交汇。
碧蓝色水晶球上,倒映着诺文两人劳动的影像。左手边的男子用手一挥,画面停在了“贝蒂不小心把水泼到地上乖乖认错”的一幕。
“如你所见,他们的行踪已经被我锁定了。”一个黑袍蒙面男子用沙哑的声调说。“我将预测出他们明日的日程!而他们的性命,就由你派人夺取,可不要再失误了!”
“嘶嘶嘶----”贝姬的眼神莫测,“注意......你的......态度。”
这是她要动手的前兆。
“疯子!你个疯子!”杰森一般咒骂着,一边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造成威胁。
“继续......预测......”
水晶球荡起一层层涟漪,画面急速扭动,最终定格在血族神奇药剂制造公司的门口。
“这个地方有些麻烦,据说是一位血族子爵的居所改造成的公司。我们不能挑在这里动手。”
他双手交错,诵念着由古赫密斯语组成的咒文,水晶球又是一阵璀璨光芒闪过,这光芒越闪越快,照亮了杰森惊疑不定的脸庞。
水晶球的光亮已经照满整个屋子时,突然又急速晦暗。
暗黑色的景象浮现于水晶球,在灰色的背景下,诺文和贝蒂的面孔出现在诺夏尔墓园。
这是东区最大一片的公用墓园,在战争后埋葬了很多人的骨灰。
“这是个埋伏的好地点,但是......我的水晶球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黯淡无光?这是我头一次碰到这种现象.......”他念念叨叨。
贝姬手中捧着一面古朴铜镜,没有理会这个疯癫的老家伙,如一条蛇般遁入阴影。
......
幸存者酒吧。
“嘿,伙计!来杯迷雾香槟。”菲尔推开酒馆大门,四人小队鱼贯而入。
“菲尔,混蛋!你们根本付不起酒钱!”拜尔德支使伙计拿了几瓶普通香槟,“你们赚到大钱了?这么大的口气?”
“我们打算去康斯顿城了,今天要好好喝一顿。”菲尔也不在意。
“哦?你们终于决定要走了?哈哈,我看你们早该滚了!皮特,”拜尔德叫着那名伙计,“给他们再拿几瓶迷雾香槟。”
“老板,你今天倒是很大方啊!”拜尔斯笑嘻嘻地说。
“哼,小子,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这顿酒钱算我的!你出门,可不要丢了你父亲的脸!”拜尔德感觉人老了,心就软了,总是变得絮叨起来。
罗伊看着眼眶通红的拜尔德,安慰他道:“老拜尔德,我们会照顾好拜尔斯的,你放心吧。而且,我们总会有机会回到这个地方的,到时候让拜尔斯给你分享他的冒险故事。”
“好,好啊!”拜尔德转过身去,不停擦拭着酒杯,嘴上笑骂道,“你们快滚吧!好男儿就该在海上冒险,哈哈!”
酒馆里的人群也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很多熟客都来敬酒,欢送他们的出行,酒吧的气氛更加热烈。
拜尔德还在擦拭着光亮的酒杯,他看着醉醺醺的拜尔斯,忍不住喊道:“拜尔斯,既然决定要走了,明天记得去看看你父亲!他葬在......”
“我知道。我明天会去的,谢谢你,拜尔德叔叔!”
拜尔斯给了这名丧偶丧子的老人一个拥抱,“你要保重啊!拜尔德叔叔!”
......
昏黄的煤油灯下,诺文认真地编撰《资本论》,这本着作他也只是拜读过几遍,虽然很多观点和结论都有很深的印象,但是其中论述的过程已经淡忘了。
他打算把自己还能记得的内容先写下来,在之后的日子里再进行适当的补充和修改。
诺文计划把书房布置成教室,教给塞斯他们一些屠龙之术。
‘这个世界资本主义的力量仍在发展阶段,资产阶级的力量已经逐渐壮大。他们之所以不敢发动政变,颠覆皇室的政权,是因为王室和教会掌握着超凡力量,双方的力量悬殊。’
诺文很清楚,鲁恩王国的社会形式复杂,神权、皇权和资产阶级的政权,他们相互包容,又相互竞争。
一方面,皇室一直都忌惮于神明的伟力,想方设法的抑制神明的权力。另一方面,贵族作为他们的政治盟友,皇室既要打击,又要拉拢,让贵族、新兴的工厂主为自己所用。
诺文头痛地看着自己整理的势力图表,揉了揉眉心。
任重而道远啊!
P:
隐匿贤者的呓语——Day32:
(1)乔治三世成神失败后,鲁恩王国改革派渐渐掌握大权
(2)各地的工厂主们都在通过募捐、献礼等手段谋求爵位,想要成为一名上层贵族。
(3)因蒂斯共和国的工厂主们都有权利参与议员的竞选,并已经在议院取得丰厚的政治地位。标榜“自由平等、浪漫开放”的共和国下层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