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贫民区,虽说在镇子里,到了住的地方,秦珍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破旧低矮的三间土坯房,一间正房,两间厢房,做饭在正房里,锅台搭在正房中间,外面的院墙是用石头垒的,垮了大半,善之几个还在院墙边上搭了鸡窝。
秦珍轻声嘀咕,“比村里子里的屋子还破呀。”
“来来来,进屋,两间房,五郎和珍珍一间,二郎跟我们一间房。”
善之招呼站在门口呆立的秦珍进屋,“别看屋子破,好歹不漏雨,比之前住的破庙强多了,大家一起住也热闹。”
“就这屋子还用租啊,多少钱一个月,你们没被人坑吧?”
秦珍在屋子里转悠,一会儿摇头叹息,人一多,屋里感觉转不开。
善之拍着胸口,一脸得意,“放心,我们会被坑,开玩笑,这屋子房东要五十大钱一个月,最后被我砍到十五个大钱一个月,顺带外面那块地也搭给我们,过几天,咱们大家伙把地拾掇拾掇,种上菜,以后也不用天天卖菜来吃,还省银钱。”
秦珍失笑,“还挺会过日子,行,到时候我也帮忙。”
“那肯定啊。”善之理所当然道。
也罢,来都来了,就暂且住下。
秦珍让善之带五郎玩,她翻看锅台上的东西,有米有菜,还好,今晚的饭有着落了。
这院子最让秦珍满意的,就是有口水井,吃水不用跑到别处打水,她打了水在院子里洗洗涮涮,良之孝之二郎回来的时候,她正往锅里闷米饭。
“哇,好香啊,以后再也不用吃老善煮的猪食了。”良之夸张的叫道。
善之面光不善的盯着她,阴测测地说,“猪食?我看你吃的比谁都多,嫌我煮的不好,行,下次你来煮,看你煮的有多好吃。”
良之一看不好,这是得罪老大了,赶紧讨好笑笑,“口误,纯属口语,你就是煮的猪食,我也爱吃。”
“老子不吃你这一套,说让你煮就让你煮。”
善之冷哼一声,走到屋子里去给秦珍五郎收拾房间。
饭桌上,善之捧着碗,吃了几口,突然叹气,“哎,这才是人吃的东西,想想咱们以前吃的。”
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大声宣布,“老子明天要努力赚钱,争取天天吃这么香的饭菜,老二,明天割肉,再买只老母鸡回来。”
“真把我当厨娘了。”秦珍睨了他一眼。
善之笑笑,脑袋凑过来,“难道你不想吃肉。”
秦珍想了想,老实的点头,五郎啃着碗里的鸡蛋,眼巴巴的瞅着善之,“善哥哥,我也想吃肉,还想吃鱼。”
“成,再买条鱼。”善之豪气道。
二郎拍拍小弟的脑袋,“哥哥有钱,哥哥帮你买。”
谁晓得,五郎眨眨眼,想了想道:“要善之哥哥买,哥哥的钱存起来。”
“噗”秦珍赶紧抚住嘴,好险没喷到菜里,小弟,这占便宜的性子是哪学来的。
而善之像受了当胸一剑,郁闷得厉害,指着五郎,“你小子,算是白疼你了。”
五郎呵呵傻笑不停,秦珍他们看了,也跟着笑起来,“哈哈”
一顿饭,善之几人吃的欢欢喜喜,涮碗筷用不上秦珍,她便去收拾屋子晚上好睡觉。
屋子里垒了炕,上面铺着厚厚的一层稻草,没有铺盖等物,她方才从医馆出来,也没带被褥,这可如何是好,这么晚了,店铺差不多已经关门了。
幸好已是夏天,只能将就一晚。
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曾想,一梦到天明,秦珍起床的时候,便听到院子里的吆喝声,她走到门口一看,二郎带着善之他们在练拳。
善之手里比划着,看起来心情极好,“起床了,珍珍,今天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同出门?”
秦珍嗯了声,“去哪?”
“大街上啊,二郎想去,五郎也想跟着去,你说呢。”提到五郎的时候,善之不停的给秦珍使眼色,希望她能阻止,五郎太小,他跟去街上行事很不方便,故而不想带他。
“这五郎就不要去了。”秦珍也同意。
“要去,我可以帮你们放哨,我很聪明的。”五郎抱住善之的大腿,仰起头望着几个哥哥姐姐,急着证明自己的价值,“我能帮着讨钱。”
“讨什么钱?”秦珍不解的问。
善之几个脸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挠脑袋的挠脑袋,扯袖子的扯袖子,孝之则是抬头望天,见秦珍看她,指一指天上,“看,那儿猪在飞。”
“那是因为地上有人在吹。”秦珍没好气的说了句,又追问,“赶紧交待,五郎讨钱是怎么回事,你们不会让五郎真去行乞了吧。”
“没有,你别误会,不是这么回事……”善之赶紧解释。
五郎看姐姐好像生气了,也帮着说话,“那天一个叔叔让善之哥哥做事,他不给钱,五郎就问他讨了回来,哥哥说足有二十大钱,可以割两斤肉来吃呢。”
“就这?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下次继续讨,用劳动换取收获,没毛病,相反,他不给钱,脸皮也够厚的。”秦珍淡淡道。
善之微呀,“珍珍,你不生气?”
秦珍挑眉,“生啥气。”
她突然换了副神色,认真地对他们说,“你们之前不是当乞丐吗,脸皮还这么薄,人家差你们钱,应得的必须要回来啊。”
她走到五郎面前,把他抱起来,塞到善之怀里,“带着吧,我一会给家里添置点物品,卫大夫只说,外面有人想利用我行事,哥哥和小弟同你们一起也安全些,一个人被抓好过三人一起被抓。”
善之想了想,抱着怀里的小家伙,“也好,那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些。”
练完拳,他们扮装一番嘻嘻笑笑地出门,秦珍送走他们,也开始拾缀自己,脸上拿锅灰抹了,衣服也被她故意弄破几个洞,头发散下来遮去半边脸,妥当后她踏出屋子,正要锁上屋门,哥哥和善之几个又匆匆忙忙的跑回来。
“怎的又回来了,可是忘了带什么东西?”
“不是。”善之急急喘了口气,放下怀里的二郎,说,“珍珍,巷子口有个女的带人在打听你,她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随从,看着很不好惹。”
“女的,谁?”
善之推了二郎一把,“你哥哥说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