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山之行,西凉摄政王与南昭镇北王世子云枫定北侯世子三人,回程的一路上颇显狼狈。
且不提摄政王与定北侯世子薜荣,只说南昭镇北王世子司空星云,回来复命时,本是抱着立功的心情,不想,太子殿下听他说了梧桐山一行的经过,却是动了大怒。
不同于其他四国,南昭皇室素来宽厚仁德,深得民心,极受百姓与朝臣拥戴。
现任南昭皇膝下仅一子,聪慧过人,年少成名,品性出众,作为皇位继承人,其地位在南昭比现任南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家就一根独苗苗,不看好了,南昭皇室将后继无人。
尤其大半年前,太子殿下突然无故失踪,可把皇室与朝中大臣吓得够呛。
太子回归后,帝诏现世一事,朝中多数大臣极力反对太子亲自参与,就怕他有个好歹。
奈何皇家父子俩不当回事。
出发前,为保太子安危,镇北王世子贴身随护,又命暗卫三百扮成侍卫随行。
一个月前梧桐山的探路之行,司空星云与西凉云枫合作,甩开北楚凤阳世子,北楚出动三人,结果又伤又弱。
大家不是一国的,梧桐山危机重重,他们不想被拖累,甩开北楚之人,无可厚非。
而且面对血妖留下的巨额财富,谁不想先出梧桐山,赶紧回去想法子将其偷偷运走。
司空星云不明白哪里做错,竟惹得太子发火。
客栈里,南昭太子运功疗伤完,贴身侍卫来报,镇北世子求见。
“殿下,世子并不知晓秦姑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贴身侍卫忍不住替王世子求情。
南辰净了手,到餐桌旁坐下,语气听不出喜怒,“你以为本太子是因为这件事而动怒?”
侍卫抬头,偷瞥了太子一眼,表情分明写着难道不是这样么。
南辰瞥见侍卫脸上神情,冷哼了声,“心中只有利益却无道义,品性有暇,难堪大任。”
就司空星云所说,那凤阳世子与卫末,方是可交之人,还有他的小恩人秦珍。
侍卫显然不懂这事怎么和道义扯上关系了,王世子一心为南昭着想,那么大笔银子,若能为南昭所得,使国库充盈,多好的事。
眼下,帝诏现世,四国之间的形势一触即发,一旦帝诏落入其他四国手里,战争不可避免。
打战最是烧银子,这事他听自个爹念叨得多了。
南辰哪会和一个侍卫解释这其中的道理,他自小习治国之术,为君之道,驭人与交友,他分得很清楚。
派镇北王世子去梧桐山探路,然后,从始至终,司空星云眼里只看到了利益。
帝诏现世在北楚的地盘上,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换个聪明点,就算结盟,也是选择北楚,而不是远道而来的西凉与云枫。
血妖留下的财富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帝诏与宝藏,从一开始,在帝诏这件事上,北楚的做法明智又不失大气。
他的臣子可好,大好的局面,因一个血妖的财富就昏了脑子,以小失大,南昭与西凉云枫先失了义气,后面,就算想占据有利局面,与北楚结盟,北楚也难以相信他们的诚意,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南辰持起筷子,说,“传话给司空,请司空世子去见老师。”
“是,殿下。”侍卫刚退下,门口又进来一名蓝袍侍卫。
蓝袍侍卫站在南辰身边,低声汇报,“殿下,秦姑娘回城北了,不过,他们被跟踪了。”
“何人跟踪?”
“北楚青平公主,属下偷听到,青平公主与秦姑娘生了龌龊,似乎要对秦姑娘不利。”
南辰蹙眉,这丫头,怎的又惹了公主,真是调皮丫头,青平公主也敢惹。
“你命人去看着,务必不能让她几兄妹出事。”
“是,臣这就是安排。”蓝袍侍卫迅速退下。
秦珍几兄妹倒是高兴的很,知道秦珍想做小买卖,二郎几个帮着出主意。
主意是出了一堆,却没有一个被秦珍采纳的。
想来想来,好像做什么都不容易,她想要省事,做吃食什么的不可能省事,成天围着灶台转,她又不喜欢。
最后还是五郎插了句,“姐姐可以抓鱼卖,姐姐抓的鱼大,烤的鱼好吃。”
“诶,这个好,就卖鱼,”秦珍第一个同意,卖鱼省事,最主要的是,柳林镇少鱼,价格还贵。
梧桐山那条小溪的鱼可多了,肉质鲜美,她有空间,一次多抓些,也不用天天跑。
最最重要的是,这可是无本买卖啊。
秦珍抱住五郎,在他额头狠狠亲了口,“还是五郎脑瓜子厉害,一下子就帮姐姐想到了。”
五郎被姐姐亲了,竟有些不好意思,羞得把脑袋埋进姐姐怀里。
二郎迟疑,扫了眼妹妹的小身板,“卖鱼好是好,可是会很辛苦,而且每天往返梧桐山与镇上,路那么远,哪里吃得消,这个不成,还是寻轻松些的小买卖。”
善之几个也不同意,“依我看,不如买两头猪来喂,再养些鸡鸭,鸡蛋可以换银钱,至于卖鱼,等我们放假再一起行动。”
“我不喂猪,这辈子都不喂猪。”秦珍恼着脸说。
善之不知她为何突然如引激动,抓了抓头,眼睛无措地看向二郎。
二郎当然知道妹妹为何讨厌喂猪,不等她解释,秦珍做了决定,小手一挥,“就卖鱼,我有法子不用天天跑梧桐山,你们放心,不会累着的。”
“什么方法?”善之追问。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睡了睡了。”
秦珍抱起五郎往房间走,想着,明天家里还要添几口大缸。
秦家兄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觉也多,睡得沉,秦珍睡后,迷迷糊糊地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一向警醒,梧桐山里练出来的野兽直觉,人瞬间清醒过来,张耳听了下,心里大惊。
秦珍一把抱起身边的五郎,无声的穿过厅堂,进入隔壁屋里。
轻轻推醒睡在外面的兄长,“哥,快醒醒,哥,别睡了。”
二郎揉了揉眼睛,“妹妹,啥事?”
“嘘,小声点,外面有人,”秦珍声音极低,把怀里的五郎塞到二郎怀里,“把他们都喊起来,小声点,我去外面看看,你们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