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周管家拿着封密信来汇报,宁国公正准备歇下,接到密信,看完,沉吟了下说,“看来,当年,珍儿的失踪真是风致远那小子所为。”
周管家听了说,“那是否要将此事告诉小姐?”
这个小姐指的是秦珍。
“不急,且先盯着。”宁国公把密信扔进火盆里,火盆炭火烧得旺,纸一扔进去,火苗一下蹿上来,纸很快烧成灰烬。
似想到什么,宁国公又问,“听说那几个小子这两日在坊市摆摊,如何,可挣着钱了?”
一提到这个周管家就直乐,“回公爷的话,挣着了,好像挣得还不少,也不知小姐打哪弄来的新鲜果子,一摆出来就抢光了,还有前一天,也是小姐做的果子干,好多人吃着好,都回头来买,可惜没了。”
宁国公也笑,他并不反对这些,还觉得好,总比那些只知朝家里伸手要钱的小子们强。
他手挥了挥,吩咐管家,“你近日让人盯紧些,他们挣了银钱,就该有所行动了,甭管他们做什么,别插手,本公要瞧瞧他们能查出个什么来。”
“老奴明白。”
说罢,周管家亲自伺候着宁国公睡下。
另一边,秦珍和五郎玩了回去,转头去找季秀,许是就剩一根独苗了,定国侯府的守卫依旧严密,但也不如当初严密。
秦珍熟门熟路的潜入侯府东院,这会季秀还没歇下,仍在书房忙碌,她翻窗进入书房,突然出现在季秀身后,把季秀吓了一跳,见是她,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这般着急,我看,你不如嘴里说得那般不在意。”
秦珍耸耸肩,走到火盆坐下烤火,楚京越发冷了,夜里温度更低,风吹到脸上像刀子刮,若不是有内力御寒,她都不想出门。
季秀拎着茶壶过来,给她倒了杯热茶。
“人才刚抓进去,暂时还没消息,目前就是不确定临阳王妃是真死还是假死,哎,我虽怀疑她假死脱身,可到底没有真凭实据,估计皇上也犯愁呢。”
秦珍接过茶杯捧在手里,听他叹气,笑说,“是假死。”
“哦,你如何知道?”
“看见了。”
秦珍抿了口茶,见季秀面露不信,只得解释,“这么晚来找你,也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她把临阳王府走水那晚她偷溜进王府,撞见临阳王妃乔装出城的事说了一遍,季秀听了瞪她,“怎么早不说?”
秦珍笑笑,“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什么不拦下她呢。”
“拦什么,你又凭什么拦。”季秀摇了摇头,紧紧身上的衣服,把炭火拨得旺了些。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宁国公。”
季秀松了口气,“那不用担心了,宁国公知道代表皇上也知道了,我说宫里为什么突然开始清洗临阳王妃的势力,感情是知道她逃了,也是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就算是顾忌临阳王妃,皇上暂时也不会拿信王一家子如何,你可安心,你母亲暂时安全。”
秦珍点了点头,又和季秀聊了些别的,季秀不免问起她这三年的遭遇,秦珍那套说词便又对季秀说了一遍。
季秀问过她在郡王府的所见所闻,得出和风纯差不多的结论,怀疑是风致远所为。
因为那件事,风致远看似是受害者,却也是最大的得利者。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秦珍也相信他们的判断,她纠结的是,当初,她听到孟婷玉主仆的谈话想去报信,风致远出来阻拦,这虽能证明他参与算计柴小姐,但,是他让人下药抓走她的人吗?毕竟,她得罪的人不少。
“阿嚏”季秀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嘟喃道,“安城待了三年,再回楚京竟有些不适应了。”
秦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书房里放了好几个火盆,暖和极了,她此刻热得都冒汗了,季秀却还觉得冷。
她随口说,“你不会是着凉了吧?”
“可能吧,我有点累,想睡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季秀打哈欠说。
如此,秦珍便告辞。
连着两天,秦珍没去找季秀,第三天,她得到消息,风纯回京了,因这,她一刻没耽搁,立即赶去了郡王府。
风纯没在府里,一回去就去了宫里,楚皇在早朝后见到侄儿,心里欢喜不已,面上却故作恼怒。
风纯浑不在意,他在楚皇面前自在惯了,等把凤阳的事务一一汇报完,就把风致远给告了。
楚皇听完一脸阴霾,沉声问,“你可有证据?”
“有,当年曾有人亲耳听到孟婷玉算计柴小姐,而风致远却阻止她报信,还想把她灭口。”
“你不是说那人失踪了吗?”
“她逃出来了,”风纯说,“就在前不久,臣借此故意将这消息透露给风致远,没想到他竟派人来凤阳灭口,被臣给抓了,只是那人嘴太紧,臣撬不开。”
楚皇道,“把人交给严亦,他会有法子。”
风纯就等着这句话。
说完了正事,楚皇再次提到他的婚事,担心侄子又气跑,他语气软了许多。
“汤圆,天机阁与皇室联姻势在必行,络小姐又非你不可,朕不想强逼你,你若实在不喜络小姐,人你且娶了,日后你若有心仪女子,朕再为你赐婚,如何,虽名份上委屈些,但有你护着,也不差的。”
近乎哀求了,风纯看着御案后男子两鬓斑白的头发,心里微酸,他自小父母又亡,皇伯父疼他,一丝委屈都不曾让他受过,除了婚事。
他懂皇伯父的言下之意,一个女人而已,娶便娶了,不喜撂到一边就是。
如今北楚内忧外患,急需拉拢天机阁这个盟友,而他身为皇室子弟,本该为朝堂尽一份力。
只是他到底有些不甘心。
“可以纳为侧妃吗?”珍珍那丫头是绝不会同意屈居人下的,两次把他打得那样惨,他就想明白了。
楚皇苦笑,“你觉得呢。”
风纯抿紧唇,沉默了会说,“我想先和她谈谈。”
他没法开口同意,也没像以前那般坚定的拒绝,皇伯父疼他才跟他商量,若不,一道圣旨下来,他又能如何,最后说不得只能捏着鼻子认。
那就拖吧,最好能拖到络伊人自己放弃,他暗暗想。
端坐上首的楚皇不知他心里所想,还在为侄子态度的软化而暗喜,他知侄子吃软不吃硬,才故意用了哀兵之策,果然,侄子不像之前,一提起这事就炸毛。
这也算松口的迹像。
楚皇心里高兴,拉着侄子去贵妃宫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