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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乱始
    “快去生火烧水。”秦珍吩咐着,又让兄长把屋里弄亮堂些,她快速将五郎的伤口如顾先生那样处理一番,之后去厨房煮了一碗仙芝水给五郎喝。

    五郎哭了一阵就没哭了,因为喝下仙芝水,伤口就不怎么痛了,只是却不肯再睡,说怕那虫子再跑出来咬他。

    秦珍心疼又好笑,暗怪自己疏忽,其实她身上带了驱虫粉,只是忘了拿出来用。

    说起来,当初在南昭都城,她没事去逛街,买了好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包括各种驱虫药粉。

    她拿出几瓶,撒在屋子的各个角落,还别说,撒过药,这屋里躲着的各种虫子,一闻到那药味,就纷纷跑了出来,慌不择路的往外爬。

    秦珍看着头皮都发麻。

    感觉不太放心,她另在屋里撒了一瓶据说是最好的驱虫药,床角也撒上,还把被子枕头抖了又抖,才问五郎,“安心了吧?”

    五郎点了下头,但还是不敢一个人睡,秦珍让兄长陪他,她则去了隔壁顾先生屋。

    顾先生也被五郎一嗓子给喊醒了,知道小家伙没事,大松了口气,只是他也有点被虫子毒咬的阴影在,眼睛一直左看右看,生怕床上爬了虫子。

    秦珍看着好笑,她拿着药粉,当着顾先生面,在屋里四处撒上,把那些虫子驱走。

    眼瞧着顾先生舒展了眉头,她道,“也是怪我,之前刚逃出来那会,在南昭都城逗留时,我也买了些驱虫药带在身上,昨天过来,知道您被毒虫咬了,我也没想起来说把它拿出来用,这才让五郎遭了这罪。”

    顾先生摆手,“哪能怪你,你们做得很好,赖老夫,老夫该早点回去的。”不然,老友说不定能避开这一劫。

    唉,一想到惨死的老友,顾先生就难受,他怏怏靠在床头,垂眸不语。

    秦珍见状,撒完药粉就离开了,留良之孝之守着。

    之后接下来两天,他们在书院安然度过,再没发生被虫子咬的事,到第三天正午,甲师父找了过来。

    顺便带来两个消息,一是凉军退了,二是离城发生鼠害,好些人被老鼠咬伤,现在全城的百姓都在忙着灭鼠。

    秦珍一听鼠害就立即想到那位养大耗子的仁兄,不知道是不是他,是的话,那他真是本事不到家,全城无差别攻击啊。

    她还在庆幸自己跑得快,就听旁边顾先生问,“这大冬天的,老鼠怎么会无故跑出来咬人?”

    甲师父沉默,暗忖岂会无故,南昭蛊术盛行,民间多有此道精通者,离城鼠害,怕是某个蛊师所为,估计是为了对付城外的凉军,可不知是失手还是怎的,使得离城也跟着遭了鼠害。

    这事真是,倒论不出一个对错了。

    而顾先生好似也想到了什么,同时沉默下来。

    秦珍不知道说啥,但她想去离城看一看,正好甲师父回来了,而顾先生的伤也还得养两天,她刚好可以趁这个空档走开一下。

    所以和甲师父说过后,她就下山了。

    一个人赶路,轻省得多,一刻钟左右,她就到了离城,但城里的情况比甲师父说的要严重得多,她看到好些百姓在屋子四周撒一种黄色的药粉,沿街两侧,也有一些守军提着大桶的黄色药粉在撒,那药粉味大,冲人得很。

    秦珍大抵知道,这应该是某种驱鼠的药粉,希望有效。

    怀揣着莫名的忧扰,她赶到富升客栈,却被掌柜娘子告知,说几天前与她同来住店的那位顶俊俏的客官也被老鼠咬伤了,正躺在房间里养伤,也没个人照顾。

    秦珍吓了一跳,几步蹿上二楼,推门进了凤阳的房间。

    屋里养伤的凤阳正在午憩,也在做梦,一个旖旎无比让人意犹未尽的梦,梦的最后,他很想看看对方的模样,却始终如雾里看花般,只能瞧见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那身影,他隐约有些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是谁,又在哪里见过,正着急间,就听到吱呀一声响。

    有人进屋了。

    凤阳睁开眼,神情透着不悦,他以为又是客栈负责送饭的掌柜娘子,昨晚受伤,就是这位热情得过份的掌柜娘子自告奋勇的跑前跑前。

    他再三表示,让小二帮忙就行,可那位掌柜娘子像听不懂似的,送水送食跑进跑出,让他不堪其扰,唉,要是珍珍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还在脑子里转,就看到秦珍急冲冲进来,嘴里问着,“世子哥哥,听说你被咬了?”

    凤阳看见她,脸上的不悦顿时消了,嘴角噙起一抹愉悦的笑,心想这算是心有灵犀吧。

    只是,“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秦珍道,“甲师父说城里发生鼠乱,我过来看看,你伤在哪里给我看看。”

    凤阳朝她摇头,“小伤,没什么的。”

    “那我也要看看。”秦珍坐到床沿,作势要揭开被子,凤阳便起身,将左腿的白绸裤管往上提了提,露出包扎的伤口。

    “昨晚看了大夫,大夫说不防事,就给简单的上了药。”但他感觉不顶事,伤口又痛又痒,难受得很。

    凤阳边说边折开了纱布,等伤口露出来,瞧着红肿的伤口,两人眉头皱了起来。

    秦珍拧眉问,“这是老鼠咬的?”分明是人咬的嘛。

    凤阳无奈道,“是一个小孩子,她被老鼠咬了,我本想看看她的伤,不想叫她咬到。”

    他转身拿起床里侧的伤药和纱布,准备重新把伤口包扎一下。

    秦珍看着伤口,无语道,“那小孩子是有毒吗,把你咬成这样?”

    凤阳听着这话顿了顿,想起那个小孩,摇头道,“恐怕不是她有毒。”

    不是她,那是谁,咬她的老鼠?她抬眸看向凤阳,凤阳垂头处理伤口,感受到秦珍的视线,他抬头说了句,“十有**。”

    秦珍一凛,不由直起身体,喃喃道,“这可糟了。”

    如果被老鼠咬过的人,都因中毒而攻击别人,那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到时候整个离城……

    她不由联想到自己的前世,末世初期,人类被某种不知名的病毒感染,一半以上的人先是发烧,而后昏迷,再醒来,便开始攻击同类,短短十天,她所在的城市就沦陷了,而活下来的人,十不存一。

    这鼠害竟如末世病毒一般,有点可怕,不过,也或许是她想多了,因为刚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见到有被老鼠咬伤的人攻击别人,也没听到大家议论,应该不是,或许只是恰巧那孩子咬了凤阳。

    可,她心里还是不安得很。

    秦珍看着凤阳裹起来的伤口,眼睛转了转,她突然抓住凤阳地手,小心且紧张地问,“世子哥哥,你想咬人吗?”

    凤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