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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用你动,配合就好
    她忙用钱袋子拿了一两碎银出来,一两银等于150文,寻常百姓一天赚150文够不够?

    可是对方是大夫,在古代大夫都是声望应该都是比较高的,所以苏挽烟又拿了一两碎银。

    眼见着,还是觉得有点少,这老大夫有点东西,不是什么庸医,许四说他是京城最好的大夫,那出诊费一定不少。

    苏挽烟一咬牙,又多拿了两枚碎银,给老大夫递了过来:“大夫您看够不够?”

    不怪苏挽烟这么抠,实在是穷啊!

    刚刚老大夫就说了不必,现在若是拿,便有些出尔反尔的意思,忙摆手:“能为王爷治病,是草民的福气,草民当真不用。”

    “那就是不够。”苏挽烟说着,正准备又从钱袋子里掏钱。

    吓得老大夫忙道:“够了够了,娘娘,够了。”

    “够了?”

    “够了够了。”

    苏挽烟把钱递过去,老大夫颤颤巍巍的接过。

    他第一次遇上这么直白的王妃,若换作心思深沉些的,就以上这一段话,都够他受不少活罪。

    “娘娘,草民给您留一些置换的伤药,五日之后,草民再来看望。”

    “有劳。”苏挽烟把他送到门口,突地似想起什么,忙开口:“对了。”

    老大夫回头:“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你那套针,多少钱,能不能卖给我?”

    老大夫愣了愣,犹豫的想了一会儿,还是从药箱把那套银针拿了出来:“娘娘,针灸讲究的是营卫气血,温通经脉,调气腧穴,虽能内病外治,但也需医术娴熟者才能施以针灸,娘娘想要救王爷,且要三思而后行才是。”

    王爷已经病入膏肓,心竭已是定数,要是能救,他早就说了。

    他无奈,说他医术不精也好,其他也罢,但像苏挽烟那样略懂表皮的,更不必抱什么希望。

    苏挽烟点头,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来了句:“多少钱?”

    “一套银针罢了,这当是草民送给娘娘的。”

    苏挽烟开心,忙接过:“那谢谢了哈。”

    “草民不敢。”劝是已经劝过了,他恭了一首,便退了下去。

    苏挽烟捧着银针兴高采烈的回房,余南卿虚脱的趴在床上,脸依旧是朝着里面。

    她凑上前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余南卿闭上眼睛,不愿多说。

    就是治好了褥疮又能怎么样?

    最终逃不过一死,多此一举。

    “我刚从大夫那里要了一套银针过来,针灸能通经活络,调的气血,我刚好略懂一些针法,不如让我在你腿上试试,怎么样?”

    其实她完全不懂什么针法,但是她有金手指啊,给余南卿扎上两针,激活【针灸技能】,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把余南卿治好。

    更重要的是,要是学会了中医术,她在这古代就能有一技之长,就可以摆摊挣钱。

    余南卿一听拧了眉,连眼睛都没睁开就一口回绝:“不必。”

    声音沉而冷然。

    “试试嘛,来去你也没什么损失,也不需要你动,你配合就好。”说完苏挽烟已经拿来烛台,点上火,为银针消毒。

    就在她要掀开余南卿腿上的被子时,余南卿倏地翻身,露出虚弱又纤瘦的上身,一把抓住苏挽烟的手腕,怒道:“本王说了,不用!”

    苏挽烟手腕吃痛:“你轻点!快放手!手要断了!”

    余南卿却没有放手,眼神冷如冰窟,神情愤怒的将苏挽烟狠狠攥过来,强迫她看着自己,咬牙:“苏挽烟,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本王,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苏挽烟愣了,她哪有?

    还没说话,余南卿突然一把将她甩开:“滚出去!”

    力道太大,苏挽烟“啊——”的一下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被苏挽烟拿在手里的针包也掉在了地上,银针撒了出来。

    “嘶——”苏挽烟手肘着地,只觉得一股刺痛钻心。

    她拧着眉,看着散在地上的银针,又看了一眼撑坐在床上,正喘着粗气也不忘瞪着她的余南卿。

    问了句:“你真的是这么想我的?”

    余南卿气息微窒,瞪着她的眼眸起了丝晦暗。

    苏挽烟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余南卿:“帮你清洗身体,费尽心思给你找一口吃的,还给你找大夫看病,你真的觉得我是因为好玩?”

    “……”余南卿沉默,看着苏挽烟一时哑口无言。

    苏挽烟叹了口气:“算了。”

    她转身,径直出了房间。

    余南卿心口猛地一颤,像有块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心脏上一样,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双手在瞬间变得冰凉。

    随着苏挽烟的背影消失,余南卿顿时受不住的咳了起来!

    他捂着嘴巴,一股气血像是要从胸口涌出来,却又生生被他按了下去。

    他轻喘着气,看着掉在地上的银针,指尖颤抖的运出一股内劲,只见转眼之间,散落的银针瞬间被尽数收进针包中。

    再一运气,针包倏地一声,被余南卿隔空抓在了手中。

    然而下一秒,余南卿便“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他想用手捂住,却怎么捂都无济于事。

    刚包扎好的伤口鲜血溢出,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心竭之象,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他已经是无药可救之人,既然没有生还的可能,又何必再期待有奇迹发生?

    余南卿视线开始模糊,在晕倒前的一秒钟,他尽力靠着床沿,不让鲜血滴在床单上。

    新铺的床单,要是被那个女人看见,指不定她要叨念多久……

    不,也许……她不会再回来了,这样也好……

    另一边,苏挽烟气呼呼的抱着胸,揉着刺痛的手肘,往府门口走去。

    像余南卿这样的病人,她并不是不能理解。

    常年卧病在床,又被皇上打压,吃不好睡不好,身体熬坏了不说,他自己也应该知道过去了那么多年,双腿治好的希望渺茫。

    因为知道治不好,所以干脆就不对这件事抱有期待,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所以他才会这么抗拒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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