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单独去见。
余南卿好郁闷。
恰时,田中从门外端来了早膳,银丝肉羹,鲜香卤面,福寿饼,桃花酥。
余南卿的肉羹配的是鲜鱼汤,苏挽烟的卤面配的是桂香茶。
苏挽烟很喜欢王府新来的厨子,每天的菜肴不仅十分鲜香美味,而且很对苏挽烟的胃口。
苏挽烟陪余南卿用完早膳,给他施了针,简单准备一下就出了府。
余南卿纵使再不舍也没有办法。
福宝楼。
依旧是那个掌柜。
一见苏挽烟过来,他连忙恭身迎上前:“草民见过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娘娘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
边说着,边已经跪了下去。
“……”
福宝楼的掌柜名叫陈万福,名字倒与这福宝楼有点缘。
昨天王章过来跟他交涉福宝楼的事,陈万福才知道余南卿跟苏挽烟的身份。
今日见她过来,马上就叩首恭迎,让苏挽烟一时无奈,说道:“掌柜的,我还是喜欢你前天时的那个样子。”
懵懂无知又热情。
“谢王妃娘娘厚爱。”陈万福欣喜连连,却不敢在苏挽烟发话前起身。
苏挽烟上前扶了他一把:“快起来吧,以后见面不需要行这种礼。”
怕陈万福思想转不过来,又补了一句:“特别是出门在外,越低调越好。”
“诶,是是是!”这么说陈万福就明白了,哪能不应承。
苏挽烟来得早,苏禾比苏挽烟要晚一个时辰到。
见到苏挽烟,苏禾上前便要行礼,苏挽烟先一步止住:“不用行礼了,苏公子请坐。”
苏禾犹豫了片刻,决定不再纠结。
秋叶跟黄叶退到房外守门,小步则寸步不离的守在苏挽烟身后。
苏禾见状好不自在,眉眼透着一股烦躁。
苏禾刚进来的时候,苏挽烟就觉得他状态不对。
之前在恭亲王府初见他时,苏禾心里记恨长公主,但不会表现出来,身上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显而易见。
可现在,他的印堂是扑面而来的郁气,像是心有万千情绪,却怎么都无法发泄出来。
苏禾本是名普通琴师,过的生活可以说与世无争,要不是长公主,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沦为一个没有自尊的男宠。
可以看出来苏禾在长公主府期间,内心十分煎熬。
她突然想起,初见司旸时,他的神情也差不多是这个模样,只是司旸比苏禾隐藏得更好。
苏挽烟看着苏禾:“苏公子,委屈你了。”
苏禾心口微紧,像是这些天在长公主府受到的不公平,终于有人理解了一般,他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离开吗?”苏挽烟开口问道。
苏禾神情怔了怔,就听苏挽烟又继续道:“随时都可以。”
她是希望可以有办法对付长公主没错,但她不喜欢强迫别人。
特别是她看着苏禾由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变成这样一个‘深宫怨妇’。
苏禾眉头拧紧,垂眸道:“草民希望,娘娘再用不着苏某时……再叫苏某离开。”
“我不一定有好的结果。”
“无妨。”苏禾抿唇:“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此时离开,那我前面的忍气吞声算什么?”
听到苏禾这话,苏挽烟明白了,问了个很尖锐的问题:“可伺候过长公主?”
苏禾袖中拳头立刻攥紧,紧紧抿着唇,咬着牙关看地,沉默不语。
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见他这样,苏挽烟又明白了。
“她还是很受这套的。”
“是。”苏禾承认。
苏挽烟让他既要顺从长公主,但又不能完全顺从,若即若离,恰巧就像握住了长公主的性子一般。
在苏挽烟看来,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犯贱,当然,不指所有人。
大部分人对太过顺从自己的事物都觉得过于平淡,不管男女,都希望能在这份顺从中找出其他不一样的东西。
而对于什么都唾手可得的长公主来说,这点无伤大雅的反抗会令她更着迷。
苏挽烟从宽袖中抽出一包小小的药粉放到桌面上,推到苏禾面前:“这是一包毒粉,但这跟你们寻常遇见的毒不一样,这毒粉并不致死,也不需要口服,说是毒药,其实它更似药粉。”
只是她将药的份量浓缩成了这么一丁点,就成了致病不治病的毒。
苏禾没有二话:“王妃娘娘要草民怎么做?”
“让长公主接触到这包毒粉就行,只需一丁点。”苏挽烟说着,给苏禾出了个主意:“你可以借长公主府中其他男宠的手,将毒性传至长公主便行。”
意思是说这毒粉不需要一手接触,二手,三手也可以。
只是毒性就相对弱一点。
苏禾可以悄无声息的将它撒在将要侍宠的男宠身上,这样他就可以完全撇清关系。
苏禾眉头一动,拿起那包毒粉:“也就是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让长公主接触少许便可,是吗?”
“是。”
“若说,这包毒粉全叫长公主接触,会如何?”
苏挽烟眉头微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只是……我劝你不要这样做,你得保全自己。”
那毒粉的滞留时间很长,全部用完,那肯定连苏禾都不能幸免。
“娘娘只管交待,若做不到,便是苏某没本事。”他若没这个本事,也不配去想该怎么去报复长公主。
苏禾,还蛮有骨气的。
这是苏挽烟第二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忍不住敬佩。
似想起什么,苏挽烟突然问道:“对了,你在长公主府有没有见过驸马?”
“驸马?”苏禾摇头:“未曾见过。”
“这样啊。”
“不过,虽然没见过,但却听长公主府里的人曾议论,驸马一到冬日就会腿疼,所以长公主不让驸马四处走动,还派人许多人照看,想来这也是苏某遇不见驸马的原因。”
苏挽烟闻言笑了一声:“他们两兄弟的做法还真是如出一辙。”
元和帝软禁余南卿也是用这样的理由。
连百姓都知道长公主不待见驸马,长公主府里的下人又怎么会对驸马抱有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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