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项令桢便来了行云殿和邢允侥一起参政,项令桢作为新官,承玙自然是想多听听他的看法,可每当项令桢说一句,邢允侥在一旁不是插上一嘴就是反驳一句,哪怕项令桢和他的看法一样,邢允侥也都要故意找茬。
承玙的面色早已是沉了下来,最后只能让他二人都退下。
邢允侥先一步离开了大殿,直到邢允侥身影不见,项令桢才转向看着承玙,喏喏问道:“太子殿下,邢中庶子好像不是很喜欢臣……”
承玙轻笑:“你倒是知道。”
项令桢低下了头。
“说说,你到底哪里得罪了邢中庶子?”关于这个问题,承玙一直不明白,他很想知道原因。
项令桢茫然地看向承玙:“太子殿下,臣没有得罪邢中庶子啊……”
承玙怀疑的眼神停在项令桢身上,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孤也不会一定要打探你们什么,只是,孤不希望你们把私人恩怨掺杂在朝政上,明白?”
“是!”
“好了,退下吧。”
“是,臣告退!”
直到项令桢出了大殿,常禄才忧心道:“殿下,这往后,邢少爷不会都像今日这样让项中庶子下不来台吧?”
承玙沉声道:“他敢?这是在宫里,不是别处任由他胡闹!”
正说着,邢允侥这时又进了行云殿,而这会儿他身后却还跟了一人:“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承玙定情一看:“夕朗?快起!”
“谢太子殿下!”
纪夕朗起身便把手中的一叠纸卷呈给了承玙:“殿下,这是臣近半年来走遍四地查寻的结果,共一百一十三人。”
“都和沐家有关系?”承玙冷冷地看着案上的奏报。
“大部分有关,不过他们犯的事都如出一辙。”纪夕朗回道。
承玙点点头:“都尽数押回京城了?”
纪夕朗微蹙了眉,跪下请罪:“殿下恕罪,因一些事情紧急,臣便私下在当地处决了。”
承玙嘴角微扬:“起来吧,孤说了,必要时候允你先斩后奏,况且这么多人,让你一路押回来,你也挺辛劳的。”
纪夕朗笑道:“为殿下分忧,是臣的福分,又哪里会辛劳?”
承玙笑了笑:“既然回来了,这段时日就好好休息吧。”
“殿下,臣还有事情禀报。”纪夕朗道。
“何事?”
“平遂郡因年前的一场大风雪而农作物尽毁,当地长官邓杭却知情不报,还增加赋税,如今平遂郡已经民不聊生了。”
“什么?”承玙蹙眉问道。
邢允侥也大声向纪夕朗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那个姓邓的贪官呢?你可有将他就地正法?这件事情,你怎么不快马加鞭传回京城呢?”
纪夕朗解释着:“我又没去平遂郡,我是回京城的时候途经平遂郡的邻镇漳都镇,发现平遂郡的百姓大肆跑到漳都镇,这才留了心查清到底是何事,与其快马加鞭让人把这件事传回京城,倒不如我自己连夜赶路回来亲自将此事禀明殿下,毕竟我是最了解实情的人。”说完,纪夕朗就又看向承玙:“殿下,此事殿下以为如何解决?”
“当然是赈灾济粮了!”邢允侥道。
承玙思忖片刻,沉声道:“孤要亲自去一趟平遂郡。”
“殿下?”纪夕朗和邢允侥惊道。
承玙看向邢允侥:“允侥,去传陆棠觐见。”
“是。”邢允侥虽然不明白,却还是很快就去了。
“陆棠,今年殿试的第二名?”此消息,纪夕朗一进京城就知道了。
“是。”承玙微点着头:“孤派陆棠即日起程去往平遂郡赈灾,三日后,孤再起程走一趟平遂郡。”
纪夕朗不解:“殿下,这又是何必呢?难道对陆棠不放心吗?”
承玙严肃了起来:“不是,顺道孤还想去趟邛州。”
“邛州?”纪夕朗明白了:“是要请崇德侯回京吗?”
承玙点点头:“不一定是要崇德侯回京,只要崇德侯府的人来京就好。”
纪夕朗咧嘴笑道:“殿下这意思,是要带钟离彦然回来了?”
承玙抿了抿嘴:“如果他愿意来京是最好不过。”
“殿下一道谕令,他还敢不从?”
承玙紧锁着眉头:“夕朗,你知道这次中举的人里有沐家的人吗?”
“什么?怎会?”纪夕朗震惊:“这才多久?他们就被沐家的人收买了?”
“不是他们被收买了,而是一开始他们便是沐家安排的人。”
“殿下是何时得知的?”
“一早便知道了,曹新荃以为他隐瞒的很好,但是孤又岂会信他?孤也有人,孤也会去查明他们的底细。”承玙轻蔑一笑。
“既然一早便知了,那为何还让他们中举?”纪夕朗疑惑。
承玙冷笑:“不得不说,沐轼玄这次选的人还真是不错,不过最重要的,孤要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