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吴希泽开车把席氏和张素芳送到营业部。
这里有宁城送棉布过来的货车,把棉布送到省城后再拉一车棉花回去。
张素芳和席氏就搭车回去。
司机是熟人,姓杨,以前是纺织厂的工人,纺织厂成立运输队的时候选派出来学车,然后跑运输,先归吴希泽管,后来运输队被划到运输公司去了,又归张素芳管。
杨师傅连忙招呼她们上车。
“王师母,张经理,请上车吧。”
吴希泽:“杨师傅,人就交给你了,路上多照应点,不用赶时间,该休息就休息,该吃饭就吃饭。”
杨师傅:“放心吧,吴经理。”
张素芳扶着席氏上了车。
席氏:“希泽,这里就拜托你了……”
说了这一句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吴希泽:“师母,我晓得。”
又对张素芳说道:“回去多照顾师母,多去陪陪她。”
张素芳答应着。
又叮嘱道:“你也要小心,今时不同往日,这里也不比宁城,有伯父和李师长照应着,遇事你要多同四叔和沈姑父他们商量……”
吴希泽握了握张素芳的手说道:“放心吧,四妹,我心里有数。”
又对杨师傅说道:“走吧。”
杨师傅发动了车。
张素芳依依不舍地松开吴希泽的手。
车子开出好远了,还看到吴希泽站在那里挥手。
车子开出城以后,一直没有沉默着的席氏,随着车子的摇摇晃晃,靠在张素芳肩膀上睡着了。
张素芳小心地拿大衣给她盖上。
可怜的师母,这几天都没睡个囫囵觉。
杨师傅问道:“张经理,你们见到王先生没有?他怎么样?”
张素芳看了一眼睡着的席氏,小声说道:“我没见到,师母和席氏见到了的。现在不说这件事…”
杨师傅点点头,表示了解。
张素芳问:“宁城的情况怎么样,我们走得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你清楚吗?”
杨师傅说道:“我清楚的很哟。你不知道你们走了之后,吴瓢把子连夜去了警察局…当时还有不少人跟着去,我也在其中…”
他也是在袍哥会的人,所以还是习惯称呼吴广辉瓢把子。
“吴瓢把子喊警察局长把抓的人都放了。
警察局长还有些犹豫。
吴瓢把子一拍桌子吼道:“要抓的人都已经押到省城去了,剩下这些都是来凑数的,你不怕明天有人来找你扯皮,你就继续把他们关着…到时候我可是不得替你说话的,你看看外面那些人……”
吴广辉在陈厚斌那里没说上话,现在有气得很,就冲着警察局长发脾气了。
麻队长也说道:“哥子,你也不看看形势,那兴风作浪的人早就跑去省城邀功领赏去了,丢下这个烂摊子要我们来收拾。”
吴广辉:“可不是。他陈厚斌摆了老子们一道。”
麻队长:“就是嘛,他跑了,要你哥子来背锅,这个锅你愿意背呀?就算你愿意背你背得起吗?还是赶紧把人放了,平息一下众怒吧,你看看他们抓的这些人,哪个不是熟悉的认识的,哪个是作奸犯科的?真正的共党要犯都是他们自己看管着的。”
警察局长看看外面气势汹汹的人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说道:“哎呦,这些人可不是我去抓的,都是那个赵全华搞的名堂…”
“赵全华就是陈厚斌的一条狗,早就跟着他的主子跑了。”
麻队长想起赵全华拿枪对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对,对,对,赵全华就是一条狗,这些人都是他抓来的,我是一点都不知情呀。吴团长,我马上就把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