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疆给她扎完辫子,又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再将她两侧的头发扯松些,如此青春靓丽不少。
以前原身会这样给沈思筝扎头发,如何吹头发、如何梳好看的发型,原身有涉猎,虽没精通,但够用了。
“我?”爱莉瞪大眼睛,为我写的歌?!
前面说过,对于秦疆,爱莉更憧憬的是百毒不侵的做人态度,对于歌曲的喜好程度就一般了。可即便如此,对方专门为自己写歌,也是难以想象的。
秦疆没再多说什么,因为透过玻璃,他看到急匆匆赶来的记者。
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正犹豫着该如何礼貌地阻止伊斯兰酒门口的青少年互殴。
倒不是责任感,主要是挡住了他们去路。
毕竟学生打架斗殴有什么好拍的?那不是很正常吗?他们更在乎玻璃后的秦疆。
等等,怎么还有沟太本和沟爱莉在?
再联系店门口的学生暴力事件,卧槽!
敏锐的记者们像闻到人参果味道的猪八戒。
“你们来了?快进来,注意维持一下现场秩序。”秦疆直接喊话。
到目前为止,东道主咖啡店山田,以及组织见面的沟太本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怎么有记者来了?
八嘎,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还帮你维持秩序?
但话说回来,如果不解决门口的几个货色,他们也拿不到大新闻。
不是因为华夏人的话,主要是为了爆点。
七八名记者组织起来,一派口中说着“这里很危险,请大家离开。”将被金城五人的哀嚎声和求救声引来的围观群众们劝退。这也是记者和霓虹公务人员的模板式话语,言下之意是,都警告你了,出事自己全责。
一派去和关东联合少年组交涉,希望他们能注意世界和平,至少换个地方斗殴——起码别挡道。
拿钱办事的铆钉侠很听劝,他们采用的方式是拔萝卜。
用荒川大野的头领金城的经历举例说明,他头发被人扯住,即便奄奄一息,可头皮传来的疼痛,也让他蹬腿往正方向用力。
实话实说,金城五人挺惨的。记者也咔擦咔擦拍照,但少年组压根不怂,他们未成年的权力是霓虹民法典赋予的,怕什么记者?
秦疆也没有闲着。他翻开自己随身挎的包,包是大杭杭给他买的,之前有一套拎包入住的房子,里面有衣服和男士配饰。
众目睽睽之下,秦疆从包里翻出便携音响,又把u盘插在音响上,一同拿出来的还有麦克风。
毫无疑问,他是有备而来!
记者好像胶卷不要钱一样疯狂拍摄,不管这货想搞什么事,那都太正常了。
仔细想想,他在摇滚前赛做了什么?
一辆电瓶车载走四大歌姬之一的仓木田光,现在雅虎和Youtube上都有好多霓虹人找代购电瓶车的,备注必须要有五彩灯光版本。
秦疆摁下音响,连上麦克风,旁若无人的试音,确认没问题后,才开口。
“欢迎大家来我的新歌发布会。”
等会,你在说新歌是吗?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发布新歌?旁边有未成年在斗殴,现场又是个咖啡厅,嘈杂且不专业。
在场的人谁也没意识到,这个新歌发布会,会成为秦疆“十大震撼现场之一”。
秦疆摁下开关,半小时前刚录制的伴奏仿佛小木锤敲击心灵的钢琴声传出。
吉他轻快的扫弦,众人等来的不是歌曲,而是一段平铺直叙的“播报”——
“二日前このへんで,飞び降り自杀した人の(两天前这里附近,有人跳楼自杀了)。”
“电视里播着这样一则新闻,满是血迹的水手服,被定上罪名,短时间内成为了网上的热议。”
秦疆平铺直叙的内容颇为惊悚,他唱歌时目光对着理事长丸山,好像那位跳楼自杀的女孩就在他们学校。
理事长丸山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汗水如雨下。
爱莉。
沟太本。
店主山田。
甚至刚想到要有大新闻的一群记者都愣住。
还没完,接下来有更让记者不知所措的时刻。
“这里很危险,请大家离开。
“那句话反而引来无数的围观群众,他们炸开了锅似的,掏出手机拍下照片。
“无声的血,流淌在冰冷的沥青上,那鲜红色是那样美丽……”
店外确确实实有好多围观拍照的围观观众,秦疆的声音好像是对现场发生一切的指控。
如果不是freestyle,那么这个词就有寓言性质了。
秦疆到“赤さが绮丽で绮丽で”才开始演唱。
“哭泣着,
“哭泣着,
“在一无所知的,
“显像管的外侧……”
ブラウン管(显像管),属于霓虹昭和时代的称呼,可以简单理解为电视机。
秦疆走到了爱莉跟前,“她活过、她活过、她活过、她活过、她活过。
“她活过、她活过、她也曾活过啊。”
“最后的那声再见不为任何人,只为了自己而喊。”
这段歌词,让沟太本心脏仿佛被捏住,因为爱莉确确实实自杀过。
只不过当时被救下——人是活了,可灵魂仿佛死了,厌食、对任何事都没兴趣,不想出门。
歌里那个死去的女孩,仿佛就是爱莉。
哥哥听明白了,而当事人的妹妹更是十分的代入歌曲,这真的是为她写的歌。
爱莉自杀没写遗书,也没有给任何人说“再见”,因为她对这世界没任何想说的。
她不想让这个世界知道她曾经存在,因为世界对她真的一点也不好。
《她曾活过啊》是女孩自杀的新闻,和校园暴力没什么干系,但歌曲的描述太适合这个场景了,乃至于现场记者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呼吸有些困难。
原来发布这首歌,是为了说爱莉事件吗?
“女孩最后流下的眼泪,是证明她活过的鲜血。
“最后却在短短的两秒钟之内,就被陌生的大人清理干净了。
“贴上禁止入内的黄色胶带,听见人们在议论纷纷地说,这种情景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秦疆继续平铺直叙地陈述,他声音没有起伏,正是因为这种冰冷,才让这首歌曲,有异样的感情。
好像有第三者在诉说着“死者”的过往。
“而此时此刻这女孩,到底在想着什么呢。”
“在远方远方,想要哭,想要哭
“原本漫长的一天却已日暮西山……”
伴奏又回到副歌,吉他声走入,秦疆把麦克风递给爱莉。
后者不自觉的喃喃,“她活过、她活过、她活过、她活过、她活过……”
爱莉声音变得更大,虽然没在调上,但绝望的情绪淹没了整首歌,“她活过、她活过、她也曾活过啊!”
“我曾活过啊——”爱莉手肘撑在桌上,埋头在自己的臂弯里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