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断臂处涌出,同时带走了Joker的生机。
Joker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冰冷又麻木,他知道自己必然活不过今晚,可他依旧觉得不甘心。
凭什么呢?凭什么有些人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而他们自小便只能在垃圾堆里苟延残喘?凭什么有些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荣华富贵,而他们仅仅想要活下去就得拼尽全力?
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哪怕手上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哪怕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痛苦吧!绝望吧!
不知道,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失去珍贵的东西时的样子会不会和他们这些从来不被贵族老爷看在眼里的“垃圾”一模一样呢?
那该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啊......
他一定会把对方伤心绝望的表情牢牢地记在心里,直到自己彻底的死去。
浑浊又浓烈的恶意涌上心头,Joker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夏尔脸上的表情。
“被杀掉?”夏尔闻言只是轻描淡写地挑了一下眉毛。
想想已经被各种魔法阵魔法植物层层围起来的庄园,再想想父亲手下招揽的佣兵和巫师,还有依旧在家里赖着不走的盖勒特......
夏尔实在没办法升起任何紧张的情绪。
别说冲进去杀人了。
要是没人放水的话,那些人能够突破最外面的防御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塞巴斯蒂安也被Joker天真的话语给逗笑了。
低沉的笑声让Joker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心中也升起一抹不祥地预感。
“有什么好笑的?”
“你以为你们在跟谁作对?”细长的手杖敲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我们可是凡多姆海恩啊。”
......
在夏尔踏进凯尔宾男爵的别墅的同时,马戏团除Joker和SNAKE外的六人借着月色赶到了凡多姆海恩庄园。
“是这里吗?真大啊......”DAGGER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忍不住发出感叹。
“看来光是找人就要花费上很长一段时间。”身形矮小的彼得轻巧地跳上树枝,看向不远处漆黑一片的庄园。
“还是分头行动吧。”身形高大的JUMBO说道。
“那么我和温蒂去楼上。”彼得说道。
“我和大姐走这边。”DAGGER紧接着开口。“DOLL你和JUMBO一起行动吧。”
穿着白色裙子的DOLL连连点头,同样被点名的BEAST摸着脖子上柔软的围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姐?”DAGGER又叫了一遍。
“啊,来了。”
清凉的晚风吹过树梢上的茂密的枝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到地面上有黑色的藤蔓以令人惊叹的速度蜿蜒爬行。
“不过,这个宅子可真大啊。”DOLL紧跟在JUMBO身后快速奔跑着。
“啊,得快点找出目标在天亮之前撤退才行。”
文森特和盖勒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不远处的壁炉中跳动着温暖的火苗,屋子里灯火通明,可是因为在窗户上施加了咒语,所以从外面看却看不到一点光亮。
“又有老鼠闯进来了。”盖勒特单手撑着脸看向窗外,另一只手捏着一个黑色的棋子晃了晃。“不知道这一批是为了什么来的。”
自从住进凡多姆海恩庄园之后,盖勒特也算是开了眼了,平均下来每天都有两三波人找上门来想要暗杀文森特,不同势力,不同国家,因为不同原因,在不同时间段对他进行的源源不断的暗杀......
盖勒特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现在习以为常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不过心里多少有些感慨也是难以避免的。
要知道他当年在巫师界搅风搅雨的时候,受到的威胁都没有这么频繁,凡多姆海恩这一家子,到底是有多招人恨啊......
“那种事情一会儿就知道了。”文森特的目光在穿着白色短裙在黑夜里格外显眼的DOLL身上停顿了片刻,眉眼弯起露出一个柔和的笑,端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冷酷又无情的,“总归能留下一个活口。”
“盖勒特,还要麻烦你帮下忙。”
那个打扮,他记得应该是那个马戏团的成员来着......
所以,
这些人出现在这里......是想要来拐带埃里克和夏尔的吗?
想着夏尔让塞巴斯蒂安传递回来的消息,文森特嘴角的弧度加深,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真是太贴心了。”文森特轻声感叹道。
知道他这个当父亲的因为儿子难得的请求没有办法亲手给儿子们出气正憋着一肚子火,所以主动送上门来,让他小小地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盖勒特看了他一眼,眼中多了些欣赏的意味。
像是剥去了伪装的猛兽,终于露出残忍又凶狠的天性。
“当然可以。”捏在手中的棋子在窗沿上敲了两下,原本匍匐在地面上的藤蔓瞬间结成了一张黑色的大网,悄无声息地将那抹白色的身影吞噬干净。
身后突然消失的脚步声引起了JUMBO的注意,他猛地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他心下一惊,压低了声音小声呼唤着年纪最小的妹妹的名字:“DOLL?你在哪?DOLL,快出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忽的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柄白色的雨伞上,伞面上装饰用的白色蔷薇上多了一抹鲜红的血迹。
那,那是DOLL的武器......
JUMBO突然意识到DOLL可能已经出事了。
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离得那么近,DOLL出事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JUMBO觉得从心底涌上了一股寒意,他顾不得哀伤,也没有试图去捡那把沾染了泥土的雨伞,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
细长的藤蔓缠住了他的脚踝,高大的身体因为惯性整个扑倒在地。
藤蔓上尖锐的、带着毒性的尖刺刺破他的皮肤,让他失去了挣脱的力气,只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任由一条又一条像蛇一样的藤蔓缠上来,密密实实地将他包裹在其中。
“哥哥姐姐们快跑,这个房子不对劲!”
满是恐惧的话语划破寂静的黑夜,也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