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礼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听筒那端传来裴子归清润的声音:“什么时候回家?叫人来接你。”
在姜若礼听来,臭男人这是在管她。刚结婚就这样,以后岂不是很没自由?
她扬起下巴哼了声,“我和嫣嫣她们要去吃火锅,你不用来接我。”
电话那头静音了两秒,裴子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结束了打我电话。”
姜若礼的嗓音提高了几分,似乎是在为自己造势,“我自己会回家的呀,大哥,这里是江城,不是缅甸。”
裴子归皱着眉,语气透着不容拒绝,“是吗?上一次进派出所的是谁?好了,地址发我。”
这事估计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乖,听话。”
那嗓音清冽中混杂着几分沙哑,就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轻扫过耳朵,酥酥麻麻,惹得人心头发痒。
姜若礼握紧手机,娇软的声音中还带着点小脾气,“知道了,烦人。”
挂下电话,她下意识按住自己跳动异常的心脏。糟糕,差点被狗男人蛊惑了。
三人选了家新开的火锅店。
只不过才刚吃到一半,沈知嫣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而门口,是等候已久的双车牌迈巴赫。
“沈小姐,黎先生命我来接你过去。”
沈知嫣并没有马上上车,秋水般清亮的眼睛盯着上午才见过的周助。
“既然你在……”
“沈小姐。”周助暗暗抓紧了车门,打断了她,“黎先生喝了酒容易头疼睡不着吗,线香那些东西,我属实不太精通,还是得麻烦你。”
周助的声音直白又温雅:“沈小姐,黎先生今日同裴先生喝了不少。”
沈知嫣没说话,眉心微拧,弯腰上了车。
火锅店里,姜若礼还在就最后的虾滑到底是谁下下去的进行一番长篇大论,许梦安先偃旗息鼓了。
她拼命给姜若礼使眼色,“你老公。”
热闹嘈杂的火锅店,聊天的声音听得不那么真切。
“什么?”
姜若礼刚问完,右手边落下一道阴影。
裴子归一身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和热气腾腾充满市井气的火锅店格格不入,像是两个世界。从他出现在店门口的第一秒,便收获了无数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我还没让你来接我呢。”
裴子归没多解释,“刚好结束工作路过这里。”
他注意到小姑娘的桌子上放了好几个小小的碗,里面的蘸料每个都不一样,只不过如出一辙地没有放辣椒。
估计是吃开心了,外套被她脱去随意扔在一旁,小巧的鼻尖还渗出一层薄汗,灵动的模样如同清晨沾染了露珠的鲜花。
裴子归抽了两张纸巾拭去姜若礼嘴角的酱渍,眼底勾芡了宠溺,就连声音都染上了笑:“吃好了吗?”
许梦安在对面都看呆了,这还是江城商界人人惧怕的裴氏总裁吗?
姜若礼眨巴着眼睛,眉心微微动了动,“饱了,但还想吃西米露。”
“西米露?”裴子归似乎不能理解火锅店和西米露的关系。
“火锅店有餐后甜品,有芒果西米露和椰子西米露。我想吃。”姜若礼的声音娇滴滴的,甚至有点撒娇的味道。
“那就点一份。”
“两个都想尝尝。”
“两个都点。”
两人一来一回,把许梦安惊到化身雕塑。这是塑料婚姻?谁家塑料老公这么宠着老婆的?
估计连姜若礼自己都没发觉,她和裴子归的相处方式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看来小作精再作,也能遇到包容她的大魔王。
“安安,你要哪个?”
许梦安回神,摆了摆手,“不吃了,这一顿吃完我得吃草三天。你吃吧,既然你老公来接你了,我就先走了。”
毕竟裴子归那眼神,除了面对姜若礼,其他时候的压迫感没人能受得了。她才不想当电灯泡呢。
“需要我派人送许小姐吗?”
“不用,我开车了。”许梦安拿上自己的东西和姜若礼挥手告别,“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到家了告诉我呀。”
“okk!”
你说这是什么命,来的时候她开的车,走得时候一个两个都被豪车接走了,她还得自己开车回家。
唉!
火锅店里,姜若礼往里挪了挪屁股,拉着裴子归在旁边坐了下来。
“你别一直站着呀,别人都看过来了。”
裴子归笑着揉了揉姜若礼的脑袋。
等他坐下来,姜若礼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红酒味,藏匿在冷杉香气中。不过现在,已经被浓郁的火锅味包裹起来了。
“你喝酒了?”
裴子归口吻轻柔:“和黎彦舟一起喝了点儿,你不喜欢?”
和黎彦舟一起喝的,必然是好酒。
甜品上得很快,没几分钟就被端了上来。裴子归把姜若礼那一堆料碟移到角落,又将两碗西米露悉数放到她面前。
“吃吧。”
银色的小勺舀起橙黄的新鲜芒果,混着奶香四溢的西米露放入口中,冰冰凉凉,洗去了火锅后的油腻感。
小狐狸眯了眯顾盼生辉的眸子,光明正大瞪了裴子归一眼,“好啊,你偷偷背着我喝好东西。你们喝的是什么?”
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促狭的笑意,“法国酒庄拍下的赤霞珠,你喜欢的话家里还有一瓶。不过我记得你好像喜欢喝雷司令?”
某一年他在餐厅偶遇了姜若礼,小姑娘点的正是口感轻盈的雷司令。
“我就尝尝,你舍不得?”
闻言,裴子归突然俯身靠近,眼底墨色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急于冲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将姜若礼不小心散乱的发丝重新调整到耳后,呼吸沉沉。
“我的东西都是裴太太的,你说我舍不舍得?”
似乎有不一样的情愫流淌在对视的目光中。
姜若礼一把扯开了摇摇欲坠的头发, 微微一笑,“那你先帮裴太太扎个头发吧。”
她的声线娇滴滴的,还有点上扬的尾音拖着,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裴子归笑而不语,接过那根皮筋,耐心十足地替她重新绑上。
“你怎么会绑头发的?”不是说很多男生都不会吗?她还看过很多爸爸第一次给女儿绑头发的搞笑视频。
“以前给女朋友绑过?”
裴子归收回手,一双长腿随意伸展着,语气有些玩味,但更多的是宠溺:“以前有个小奶娃娃哭着让我给她梳公主头,不小心弄疼了就哭,娇里娇气。后来学了两次就会了。”
姜若礼心口微微发酸,像是涨满了碳酸气泡。
“谁啊?”
“姜家的大小姐。”
姜若礼愣怔,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你别血口喷人,我才没有。”
裴子归低笑,“嗯,那时候你太小了,忘了也正常。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你妈。”
“我才不问。”主要是裴子归没必要扯这种谎,问了也白问。
姜若礼不禁想到婚礼上长辈提起的那句话:礼礼从小就喜欢缠着子归,如今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对了,说起黎彦舟,你把人灌倒了?”
裴子归眯缝着双眸,目光玩味,“他说他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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