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修斯摇摇头，说道：“没有时间了。

    “我要把这座塔击穿。”

    话音未落，凯修斯猛然挥动双翼，直截了当地向上飞去。

    【矫若游龙】加持在身，他挥舞的双翼都出现残影，速度变得极为恐怖。

    红龙高高昂起头颅，那张血盆大口中喷出极度高温的火柱，竟然将那数尺厚的金属地板瞬间融化，并且轻松贯穿出数米宽的窟窿，滚烫的铁水从其边缘处不断滴落下来，但凯修斯丝毫不顾。

    而仅是片刻的功夫，那火柱甚至已经洞穿下一层的天花板，想着更高处冲去。

    【赴汤蹈火】

    凯修斯直接化身烈火，通过火柱制造的洞口，接连穿越数层。

    任何挡在他身前的怪物、装置，顷刻间便会被烈焰化作灰烬，或是被那加速到极致的庞大身躯撞得稀巴烂，根本无法阻拦他片刻，甚至有一头龙化怪物躲避不及，被他的身体裹挟着化为肉泥。

    这足有二十八层的极夜妖塔，在现在的凯修斯的眼中，如同玩具一般。

    朗普对此目瞪口呆，但却全然跟不上，只能勉强维持着防护法术，施展出飞行术一层接一层地爬升，爬到第十二层时已经是气喘吁吁。

    而此时凯修斯已经提前到达顶层。

    这一切仅用了数十秒钟。

    “轰！”

    炽白色的火柱将金属地板贯穿。

    紧接着，那火柱化为乱舞的烈焰，最终凝实为庞大的红龙。

    【天劫龙眼】仅能窥探到未来的一角，当凯修斯上升到最高层后，那原本注定的未来就已经被打乱，画面暂时模糊起来，开始重新进行计算。

    那头被囚禁在顶层的白龙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吃力地睁开双眼。

    凯修斯审视着面前的白龙。

    她有带鳞的脸颊、多刺的垂肉和一些在闭嘴时突出在外的牙齿，头上有由向后弯曲的刺支撑的冠，再典型不过的白龙了，以红龙现在全物种通吃的审美来看，甚至还算得上是一条年轻貌美的白龙。

    从其较为纯净的白色鳞片，尚未完全的身体比例能看出，这仍是一条处于青年阶段的白龙，年龄仅有百岁左右。

    但令凯修斯感到惊讶的是，她的体型已经达到十五米——这对于红龙而言可能稀疏平常，但对于白龙而言，这是极老甚至是古白龙才能达到的体型。

    被称为“五色龙之耻”的白龙能与同阶段的红龙相比，这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啧啧，这就是祖代龙的血统吗？”

    凯修斯在心中感叹道。

    而面对这强大得多的“同族”，白龙蒂尼娅在犹豫片刻后，便垂下头颅，发出求救般的低吟。

    住在山区的白龙有时与住在附近的红龙冲突，但白龙明智到足以避开更强大的红龙。红龙往往视白龙为不相称的对手，而且乐于让白龙邻居溜出视野（和头脑），它们自然懂得红龙的地位。

    “嗷”

    “你难道不会说话吗？（龙语）”

    凯修斯有些疑惑，白龙虽说被戏称为“白色野兽”，但青年阶段的白龙至少也有个七八岁小孩的智商了，难道是被瓦格纳德整坏了脑子？

    他并不知道正常情况下，掌握龙语日常交流对白龙而言是个难度不小的事情，甚至有的白龙到极老龙阶段才能完全掌握，而面前这条从幼龙阶段就被囚禁在塔中、始终与外界无交流的白龙就更不用说了。

    “嗷！”

    蒂尼娅点点头，轻吼一声。

    “.”

    看来的确不会说，但是至少能听懂。

    既然能够进行正常的交流，那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红龙展开双翼，踱步到她的面前。

    “瓦格纳德，认识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蒂尼娅的龙脸顿时变得狰狞起来，浑身鳞片竖起，连獠牙也下意识地呲出来——那是一种混杂了极度恐惧、仇恨的情绪。

    虽然白龙不是智慧的支柱，但它们有良好的记忆，尤其是对它们直接目击或经历的事件。它们记得任何怠慢或失败，并以对冒犯过它们的生物或团体进行恶意的仇杀而闻名，面前的白龙自然也不例外。

    红龙随意将【天劫龙眼】先前的图像展示出来，吓唬她一下。

    “这就是我所见到的——你的未来。”

    “毫无希望的未来。”

    画面中的白龙沦为那怪物的养料，被无情吞噬。

    蒂尼娅的眼神中顿时充满恐惧，双翼微缩起来，甚至浑身都在颤抖，因为她能感受到那是真实的、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

    凯修斯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白龙那双野兽般的竖瞳——他从中看出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对那位法师的无尽恐惧和滔天仇恨，这就足够了。

    “但未来并不是永恒不变的，白龙。”

    “臣服于我，我会救你出来，并且.杀了瓦格纳德。”

    “.”

    蒂尼娅的眼神中先是流露出一丝迷茫，然后是犹豫，最终还是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低鸣。

    “嗷呜.”

    由于困龙法阵的缘故，她不能活动太大范围，只能象征性地偏过头来，将其脆弱的脖颈露出，以表示彻底的臣服。

    白龙是真龙中少有地能被驯服的存在，但这头蕴含着祖代血统的白龙却有独特的骄傲，即使被困在这塔中近百年，她也没有完全臣服于那折磨自己“人类”，不断地进行徒劳反抗。

    但现在，当她即将面临生命的威胁，需要臣服的对象又是血统更加高贵的红龙，那么臣服也就成为了一种生存的必要选择。

    “很好。”

    “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凯修斯咧嘴轻笑一声。

    红龙挥动双爪，闪烁的爪形法术力场出现，开始破坏着法术周围的环境。

    【瓦格纳德的缚龙法阵】已经被王国内部召集全国的施法者，研究数月之久，虽然没有完全掌握其制造原理，但这八环级别的法阵就像任何有规律的结构一样，打乱其秩序远比恢复要简单。

    朗普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和投靠燃烬王国的诸多宫廷法师一同，讨论出法术节点的破坏方法，而凯修斯对此也了然于胸。

    “呼，呼，主人，我来迟了。”

    朗普喘着粗气，吃力地从那洞中爬出来。

    见到面前的场景，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赶忙冲上前去挥舞法杖，召唤出炽热的火球来摧毁那些作为法阵节点的龙鳞、龙血，竭力破坏法阵的结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