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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雕皮之龙
    “那一天,天空被色采邪龙的凌乱双翼所笼罩,鲜血染红大地,我的盟友、妻子、孩子接连倒在面前,恶龙们想要将城市屠戮,而我只能绝望地、绝望地看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耳旁,漆黑的淤泥从地底涌出,混乱无序、但又无比强大的力量将我包围,那个声音告诉我——接受这股力量,我便能向他们复仇,阻止五色龙的肆虐。”

    贝亚特丽斯注视着这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愤慨、哀伤情绪的同族,沉声问道:“所以.你选择了接受?”

    蒂图斯面露苦涩,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继续讲述着。“那深渊的邪火将我的仇敌焚烧殆尽,但我知道,自己已经罪恶缠身,用不了多久,我便与曾经我所憎恶的东西没有多少区别了。

    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与亲人、朋友见面,没有资格进入天堂山,更没有资格面见巴哈姆特陛下,我的身体看似正常,体内却涌动着最为邪恶、混沌的深渊之火。”

    “唰——”

    说到这里,又是一窜漆黑的火苗从金龙的背后冒出,蒂图斯发出痛苦的呻吟,却还是强行压制下去,吃力地说话。

    “于是,我将自己流放到到星界,将自己的躯体封印在时间停止的地方,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一天,漫长的岁月使得封印逐渐失效,而我也并没有选择回到原来的世界,而是来到艾雷泽盖这个陌生的物质位面,寻求新的道路。”

    说到这里,贝亚特丽斯的脸上充斥着惋惜、伤感的情绪,此刻她对“蒂图斯”的话语已经深信不疑。

    那股蔓延开来的绝望更是令她动容,而蒂图斯描绘的那幅末日般的景象,也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而出,不断回放。

    按照惯性的思维,一条尊贵、善良的金龙怎么会主动去寻求深渊的力量呢?

    而蒂图斯的故事便是合理的解释。

    ——他别无选择,只能牺牲自己,换取亲人同伴的存活,尽管他掌握着深渊的力量,所作所为却并非邪恶。

    蒂图斯,或者说凯修斯抬起头来,注视着贝亚特丽斯,用叹息的语气说道:“贝亚特丽斯阁下,我已经向你倾诉了一切,如果你担心永序境的安全,随时可以将我驱逐,我会主动离开的。

    我想要进入雕皮组织,也只是为了寻找抑制深渊之力的方法,如果这种症状继续恶化,不用你担心,我会亲手了结自己。”他的语气坚定而低沉,那金色的瞳孔中微光闪烁。

    贝亚特丽斯能听出——到那时候,这位同族也许真的会毫不犹豫地自杀,以消除世间的邪恶。

    这便是身为善龙领袖、巴哈姆特子嗣的金龙的尊严,既不容亵渎,也不容折损,就算死也要如宝石般纯净。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眼前的“金龙“竟然是一条她最为憎恶、痛恨的红龙假扮成的。

    犹豫片刻,贝亚特丽斯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脱口而出“等等,蒂图斯,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你的品行与事迹足以成为雕皮者,永序境的符文也许能抑制你的症状。

    只是你体内的深渊力量还是对永序境有一定的威胁,守护兰狄斯之鳞是我的职责,我不能让你接近修道院,你只能在不赦谷中进行修行。”

    “多谢了,贝亚特丽斯阁下,能够以这样罪恶的躯体得到你们的接纳,我已经很满足了。”

    “蒂图斯”缓缓起身,其嘴边的腮须飘动,那张威严的龙脸上流露出感激,而他的声音也真挚而郑重。

    终于将这条古金龙忽悠瘸了,看来很快就能窃取到雕皮之龙的传承了,凯修斯在心中窃喜。

    尽管凯修斯已经拥有【弑魔】这样的强力特性,但卡瑞克斯疯狂、混乱的意志依然埋藏在他的本体中,仍有不小的隐患。

    而【雕皮之龙】作为类似于僧侣的、追求纯粹秩序的龙类进阶职业,能让红龙获得更加强大的意志、抗性,补全自身的短板。

    他其实已经迫不及待了,但并没有显示出来,只是不紧不慢地观察着墙壁上的精美雕刻。

    突然,“蒂图斯”再度轻哼一声,他似乎在强行压抑着那股痛苦与欲望,尽力维持着理智。

    “贝亚特里斯阁下,如果我彻底失去理智杀了我,绝对不要留手。”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格外沙哑,其全身的青筋都凸起来。

    贝亚特丽斯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难道真的要亲手杀了这位可敬可泣的同族?

    直到那股力量被压制下去,金龙才气喘吁吁,虚弱而无奈地一笑:“抱歉,贝亚特丽斯阁下,让您见笑了。”

    贝亚特丽斯神情凝重,语气颇为焦急:“事不宜迟,蒂图斯,我现在就为你进行仪式。”

    她并没有注意到,“蒂图斯”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很好,乖乖将传承奉上来吧,越快越好,凯修斯这样想道。

    贝亚特丽斯展开宽阔的龙翼,从半位面的空间中取出仪式所需的物品,伴随着空间的波动,数颗银蓝色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精金刻刀出现在她的身旁,悬浮在半空中。

    精金,这种特殊的金属坚硬无比,也拥有充沛的魔法亲和力,只有在最深邃的、怪物遍布的地底才能开采出来。

    贝亚特丽斯伸出爪子,将那柄刻刀握住,看向蒂图斯的庞大躯体。

    “雕皮之龙的力量来自刻在我们的鳞上的、给予超自然力量的符文。只有用纯度极高的精金打造出的刻刀,才能雕刻金龙坚硬的鳞片。”

    但她并不知道,在距离永序境的物质节点数万里外的安泽塔大荒原,龙血山巅,体型出奇庞大、如同山丘般的红龙喷出一口硫磺味的白烟,朝着身旁吩咐道:“朗普,为我准备一百斤精金。“

    此时,凯修斯以自己的意志,同时操控着相隔数万里、甚至隔着以太空间的数条巨龙,将贝亚特里斯所说的一切都铭记在脑海中。

    他在窃取雕皮之龙的传承。

    而在永序境的不赦谷内,贝亚特丽斯继续说道:“每条雕皮之龙身上的符文都有所不同,都是根据各自的需要进行雕刻,但原始的符文基本是一致的,只是分为不同的派系。

    比如说邪恶的蓝龙、绿龙,他们往往会在身上雕刻地狱、暴君、魔鬼等特殊存在,甚至会雕刻龙后的面相,以及邪恶的咒法。

    而我们永序境的雕刻并不包含具体的事物,而是以龙语撰写的、有关世界秩序法则的符文。

    原始的符文只会占据鳞片的5%,需要雕皮之龙逐步去遵循戒律、完善自身,而修行最成功的雕皮者能让全身的70%都覆盖着雕刻。

    这是我的父亲从兰狄斯大人那里得到的报酬,切忌外传。”

    “当然,保守秘密是每一位金龙都应该具备的美德。”蒂图斯撑开翅膀,低头俯首,以示遵从。

    呵呵,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但是“告诉”自己总没关系吧,凯修斯在心中暗笑。

    “好,开始吧。”贝亚特丽斯微微颔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信任了这位同族的高洁品行,并不怀疑他有什么异心。

    一个为了压制邪恶,将自己视为罪人、封印上千年的存在,又怎会窥伺他们的传承呢?

    贝亚特丽斯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想着父亲传授给她的那些原始符文,精金刻刀凌空飞出,来到蒂图斯的胸口处。

    “铿——”

    清脆的声音响起,像是两块金属相互摩擦,在贝亚特丽斯的操控下,那精金刻刀以极快的速度划过“金龙”的胸口,迸射出点点火。

    凯修斯能感觉到,他的胸口处的鳞片被精金刻刀凿进去,其上出现一个格外复杂的图案。

    ——那是以龙语写就的“秩序”一词。

    当这个词汇彻底写完,他的胸口处顿时闪烁起微弱的光芒,一股磅礴的力量涌来,挤压着他的精神,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贝亚特丽斯的声音传来:“雕皮,不仅是鳞片的雕刻,更是心灵的修行,受刻者的灵魂亦会尝到同等的痛苦。

    不过这点痛苦对你而言应该不足为道,蒂图斯。”

    “铿铿“的声音不断响起,精金刻刀在半空中飞舞,一次次接触金龙的鳞片,留下精美而协调的雕刻。

    那些精金刻刀划过的地方,微弱的光亮涌起,使得那些刻痕格外明显。

    凯修斯感到一座无比坚固的秩序堡垒在一步步搭建起来,墙壁越筑越高,逐渐将自己的躯体、精神都笼罩在其中。

    这就雕皮之龙,致力于以庞杂的雕刻、长久的修行完善个体,以达成肉体、精神乃至于灵魂的神秘超越。

    仪式的过程持续了数日之久,毕竟古金龙的躯体格外庞大,即使是贝尔特里斯,想要在那因岁月的积淀而变得格外坚硬的鳞片上留下雕刻,也要耗费不小的精力。

    蒂图斯的头颅、脖颈、胸口、腹部、北部、四肢乃至于尾巴上,都出现了联通起来的、格外协调的精致符文。

    “真是.不可思议的力量。”感受着身体表面的那股符文力量,以及头脑的清明,他轻声说道。

    此刻,古金龙的躯体宛若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那超自然的秩序力量从中漫溢开来。

    “蒂图斯,恭喜你成为雕皮者,希望你能在修行中压制那种力量,不要堕入无底深渊。”贝亚特丽斯望着蒂图斯已经布满雕刻的躯体,如是说道。

    数日后,安泽塔大荒原,凯修斯自己的大部分意志收回,尽管永序境的分身只能算是他灵魂的投影,却还是要消耗不小的精力。

    “铿——”

    红龙模仿着贝亚特丽斯的操作,操纵着刻刀划过自己的鳞片,在上面凿出刻痕。

    然而他的雕皮之路并不顺利,要知道凯修斯本体的鳞片可是有“鎏金鳞片”之称,其硬度直追精金。

    为此,他在那精金刻刀上附加了多种强化法术,再加上本身的强劲力量,才能勉强破开自己的鳞片。

    但即便是这样,他的篆刻还是格外费力,以至于进度要比贝亚特丽斯慢上数日之久。

    “防御堆得太高,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啊,在自己的鳞片上雕刻,简直比打架都累。”

    凯修斯握着刻刀的爪子微微颤抖,他忍不住感叹道。

    “铿”

    在吃力地制造出最后一道刻痕后,红龙终于完成了自己的雕刻。

    顿时,那坚固的秩序堡垒出现在他的肉体、精神之外,那精致而复杂的刻痕上涌现出微光来。

    [你完成了雕皮仪式,获得进阶职业途径:【雕皮之龙】]

    要符合成为雕皮之龙的资格,龙必须满足以下所有条件。

    种族:任意龙。

    阵营:任意守序。

    天生护甲加值:+20。

    基础加值:意志+12。

    [你满足了成为【雕皮之龙】的全部条件,是否确认接受该进阶职业?]

    [确认。]

    凯修斯毫不犹豫地选择接受,从金龙那里骗来的传承,还能提高自身的躯体、精神强度。

    这种好事可不多了。

    [你获得额外进阶职业:【雕皮之龙】]

    雕皮之龙是一个由龙和半龙组成的神秘组织的成员。它们的名称来自刻在它们的鳞上的、给予它们不可思议的神秘防护的标记。

    而永序境是传承最为悠久的雕皮组织之一,六百年前,凭借着覆盖全身的符文,太古金龙费尔南特仅凭肉搏便杀死了一位降临世间的深渊领主。

    [你获得特殊能力:【法术抗力】]

    作为雕皮之龙,鳞片表面的神秘符文赋予你抵抗法术、类法术及一切特殊力量的超自然防护力。

    [你获得特殊能力:【毒抗】]

    你可以将一切毒素都抵挡在体外,即使是进入身体的毒素,也会被符文的力量排斥出来。

    [你获得额外专长【钢铁意志】【抑制弱点】]

    钢铁意志:经过长久的修行,你用那些神秘的符号,在自己的心灵内部铸造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即使是极度混乱的恶魔也很难侵蚀你的心智,因为你的意志早已如钢铁般顽强、坚硬,你在一切对抗混乱、恐惧的检定中获得优势。